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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表示,不是我不想拒绝,而是敌人太狡猾,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于是只能一拖再拖,整整一个月过去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而这么拖来拖去,他反倒更难开口了。
不过黑城主的身体确实是不好,排除他故意夸张的成分,时间过去越长,越是严重,起初还能正常出来说说笑笑,这几日一天有一半时间要躺着,脸上是遮不住的疲倦。
杜九见此心里更愧疚了,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说拒绝的话。
“真的无碍?”他忍不住开口问。
黑城主躺在床上,解了发冠,乌发披散下来,黑的发白的脸,有种触目惊心的病态美,不过等他微微一笑,让人顿觉如沐春风:“无妨,只是看着严重罢了,你把过脉,应该知晓,习惯便好。”
这要如何习惯?
杜九心里忽然腾升起一股火气,这种火气来的迅疾又莫名其妙,叫他暗自一惊,内心深处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下意识选择了逃避,装作什么都没觉察,淡淡道:“无妨好。”
黑城主将他的细微神情看到眼中,没有再多说什么。
转眼又是半个月,终于到了限定的七七四十九天,从早上起来,杜九心里便松了口气,终于到了,他已经决定等取回蛊便立刻启程回白云城。
相比之下黑城主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本以为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们已经越来越了解,足够打动杜九,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不管两人心里怎么想,取蛊这件事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
因为黑城主会蛊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唯有他亲近的两个属下周齐和周巍,所以参与取蛊的加上两个当事人也只有四人。
杜九被种蛊的时候全程昏迷,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清醒着,清清楚楚看到了所谓的蛊。
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的仿若蚕虫一样的东西,蠕动着从他胳膊划开的伤口里钻出来,仿佛受到召唤一般,自动爬向黑城主的手心,然后一头扎进去,蠕动着往肉里扎去。
杜九全程看着,有种毛骨悚然又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但碍于人设,只能保持面无表情,最多露出几丝惊异。
然而武侠世界注定关键时刻总会出些岔子,眼瞧着那虫子要全部没入肉中,突然头顶传来咣当一声响,伴随着这声响,两道飞刀破空而来。
杜九当机立断,一手抱起黑城主一手抽出随身的佩剑,轻轻一挥,随即便听到一声闷哼,听声响,居然是个女人!
“谁?!”周齐与周巍齐齐呵斥一声,一个留下护着杜九与黑城主,一个迅速出门去抓人。
杜九心中暗惊,以他的武功竟然提前没有觉察到有人在,而且黑土城虽不说像皇宫那样守卫重重,但也算森严,怎么可能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潜入进来刺杀!
正想着,徒然觉得肩头一紧,侧首瞧去,脸上的冷淡终于破功,露出了实实在在的惊愕。
黑城主竟然站起来了!
他一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脸色苍白到极点,似乎十分疼痛,冷汗涔涔,一向温文的面容甚至扭曲。
杜九随着他的视线落到他手中,看到了断裂出一半的蛊虫。
“这……”他不禁失声轻呼。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非常明了这只蛊对黑城主的重要性,因为有它,他才能活到现在,它相当于他的命,蛊活他活,蛊亡他亡。
如今蛊裂开两半,那黑城主岂不是……
想到这,他只觉手脚冰凉,他自己看不到,不知道他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甚至根本顾不上追究为什么黑城主能站起来这件事。
“主子!”周巍也是大惊失色。
“它没死……一半……还活着……”黑城主身体颤抖,似乎太过疼痛,说话断断续续,近乎从牙缝中咬出,扣着杜九肩膀的手也没了力气,杜九当即拦腰将他抱起。
“怎么做?”他心里有点慌,“要怎么做?”
黑城主从善如流的抱住他的脖子:“书架……第三格的瓶子……转、转动它……”
这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呼喝打斗声,似乎那刺客被抓住了,杜九此时根本顾不上刺客,依黑城主所言去转动那书架上的瓶子,倒是周巍,接到黑城主让他避开的目光,没有跟上前,转身出门去帮周齐。
杜九只当黑城主是不想让属下看到自己的机密,没有多想。
他转动瓶子,书架轰隆一声转动,露出了一个密道来。
“下去。”黑城主疼的痉挛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流的更多了。
杜九心疼到不行,连忙抱着他进了密道。
密道比他想象的要长,到了尽头居然还有楼梯,直通往下,到了下面推开门一瞧,不免露出一抹讶色,这里面竟然是跟上面一模一样的房间!
卧房厅堂书房都有,全部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他反身关上门:“去哪里?”
黑城主指了指卧房:“床……”
杜九二话不说抱着他进了卧房,将他放到床上。
黑城主忍着疼在床头摸索了两下,取出一个盒子,咔哒一声打开,取出一个瓶子,居然还是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着颜色奇异的液体。
他将那剩下一半的蛊小心翼翼放到琉璃瓶中,又取出另外一个瓷瓶,倒出一丸药,果断服下。
这样?这样没事了?
杜九心里惊疑不定,刚刚发生的事真的吓到他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九昭,一直以来秦九昭在他面前都是强势的,霸道的,从来没有像现在,将软弱的一面展示在他面前,他刚刚那副样子,他看着都疼。
黑城主服下药似乎好了一些,还反过来安抚他:“白兄不用担心……有这药压制,暂且无事,咳……”
他咳嗽着撑着胳膊坐起身。
“若无了这药呢?”杜九伸手扶他。暂且无事,那是还有事了,这情形,要他怎么相信无事。
黑城主神情滞了滞,唇畔泛起苦笑:“我只是希望白兄不要太过自责,此事是意外,与你并无干系,只能说是天意注定,或许老天爷也见不得我这般苟活……”
“我汲汲营营残喘在世多年,没想到竟会栽在这小小的意外之上,呵,果然天意如此么……”
他说着,目光黯然,语气有自嘲有不甘又透出几分心灰意冷。
杜九心惊,顾不上思索他话里透露出的含义,脱口道:“你只说要如何帮你,但凡我能做到,必不会辞!”
归结到底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黑城主为了帮他将蛊渡到他体内,不会有今日这桩意外发生,他绝不可能看着他出事。
他心中有些慌乱,之前的笃定,那绝对的坚定,开始有了动摇,黑城主若真的因为他而出事,他该如何自处。
然而黑城主已然心凉,摇头道:“不麻烦白兄,我自会差人去办,尽人事,听天命罢。”对如何救他的方法未提一字,看来是铁了心不想麻烦杜九了。
“还有件事需跟白兄致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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