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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男人应她了。
没糊涂啊。
子衿一顿,把药和水都递近了一点,重复了一遍:“把药吃了。”
席琛慢慢的看向女人掌心的药粒,恍惚之中,他好像看到三年前的那个自己,那个,几近病态的自己。
封锁的房间,每一天,都有人进来重复的跟他说,把药吃了,把药吃了,她会回来了。
他乖乖照做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是没有,她都没有回来。
时砚总说他病了,不不不,他没有病,他只不过是太想她了。
人在地狱待久了,也会渴望能有人带着光芒将他救赎。
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开导自己,她那么美好,那么干净,不应该将她拉进来这个浑浊的地方。
可是每每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总会嫉妒的发狂。
为什么呢。
为什么待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呢。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犹如一颗顽强的小草,日渐增长,慢慢吞噬了他的理智。
席琛在想,如果,如果她知道了,从三年前沈睿程出轨的那一刻起,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到他们领证,都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会不会惧怕他呢?
惧怕……
一想到女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席琛只觉心脏倏地一紧,怪疼的。
他抬眸,氤氲的眸子落在女人的脸上。
目光触及到她眼底的那一抹担忧,男人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下一秒,突然大手一挥,将女人手里的药和水都打翻了。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子衿原本是蹲在床边,被他这么一挥,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住了。
主卧没有开灯,男人冷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说:“出去。”
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令子衿止不住,浑身一颤。
她坐在地上失语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席琛,你怎么了。”
床上的男人没有应她。
子衿缓了缓,才爬起来,看了眼一地的玻璃渣子,抿唇,默不作声的出去拿了扫把进来。
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开灯。
只是借着窗帘缝照进来的光线,摸着黑,去扫地上的玻璃渣子。
空气,压抑的吓人。
子衿不明白,男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暴躁。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正当她晃神,床上的男人突然一把掀开了被子,直接走向她。
子衿反应过来,眼瞳剧缩:“小心玻璃!”
来不及了。
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脚底流着血,他却好似没了知觉,哼都没哼一声。
子衿看到这一幕,胸口一疼,还没出声,突然被男人攥住了手腕,往外拉。
她一惊,反应过来男人是想把她赶出去,立马开始剧烈的挣扎,可是她那点力气,对席琛来说根本不足挂齿。
眼看快要到被拉到门口了,子衿放弃挣扎,直接失声大吼:“席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男人突然一顿,也停下了动作。
子衿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听见男人的声音,凉凉的撞入耳畔,他说:“你走吧。”
你走吧。
女人的呼吸,蓦地一窒。
她的嗓音颤抖:“你在说什么?”
席琛看着她的眸子覆满了无尽的灰暗,他说:“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这是……离婚的意思吗?
子衿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攥紧,指甲掐入了掌心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耳边,只有男人的声音再回荡,他说,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不,子衿摇头,声音轻飘,“两年还没到,我不走。”
席琛瞳仁一暗,不知名的疼痛,袭遍了全身,深入骨髓。
他的眸子,染起了一层水汽。
子衿好像怕他又说出什么话,不停重复:“我不走,不走是不走。”
“这次,你得听我的话了。”
话落,男人已经将女人拦腰抱起,稳稳的走向门口,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松手。
他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想到这,子衿一颗心,急速下沉。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
男人将她放在了门口,没有多看她一眼,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女人才动了动唇角,说:“席琛,我不想走。”
不想走,不想离开这里。
更不想,离开你。
听见她的话,男人挺拔的身躯,明显一僵。
可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
砰的一声轻响,一扇门,将两人的距离硬生生的拉远了。
子衿看着紧闭的房门,感觉眼窝一阵酸涩,眼眶好像有滚烫的液体要砸下来了。
她转过身,忍了忍,没忍住,泪水到底是啪嗒啪嗒的砸了下来。
里面,男人背靠着门,颓唐的坐在了地上。
他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细看,眼睛分明有湿润的痕迹。
此刻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是不顾一切的,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
这样,她不会再遭受平白无故的伤害了。
也不会,看到他病态的模样。
谁都可以怕他,但她不能。
而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女人轻轻的声音,她说:“席琛,我数三声,你如果不开门,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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