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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还算安静,身后的清思殿里灯火通明,将陆西墨和如意的影子拉得很长,远远看去,昏暗的两个轮廓交叠在一起,像是在拥抱,举手投足间,影随人动,心从风颤。
陆西墨的心好似裂开一道口子,却仍旧抱有一丝侥幸,他稍躬着身子低头问如意:“不许说谎,说谎的人是小猪,你是小猪么?”
如意微微抬头,双目还噙着泪,眼睛看起来又大又亮,很是无辜地说:“我不是小猪。”
陆西墨追问她:“反正你不是小猪,是不是?”
如意吸了下鼻子道:“是。”
——谁偷吃了母亲做的红豆糕,谁便是猪。
——反正我又不是猪,不是我偷吃的。
陆西墨觉得如意不善于说谎,很容易猜测她的想法,小时候随便一句话便能诓她承认错误,现在也没聪明到哪去,他忍着笑意,想着是直接拆穿好呢,还是间接拆穿她好。
及笄之后,即便知晓她是故意接近自己,他也愿意看她一副故作聪明的样子,越是不理她,她越是起劲。
可前些日子如意突然不再缠着他,陆西墨还以为是她长本事了,晓得用欲擒故纵这招,可连着两次都没在壹招仙碰到她,他开始有些慌,合着是真不愿“勾引”自己,还是有新目标?她那样蠢,被人卖了估计还会替人数钱,既然都是别有用心,落在自己手上总好过“祸害”旁人。
——权当自己吃点亏。
还未继续说话,皇帝已经摆驾到了清思殿,身边跟着长朔和娴贵妃,怕皇后担心,暂时没人未禀告她。
几人一同进殿去看朝承浔,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因着麻沸散的药力,人还未清醒。
皇帝阴着脸,问询陆西墨当时壹招仙里究竟发生何事。
陆西墨言简意赅道:“臣与三皇子和安阳郡主在壹招仙吃茶,突然冲进来四个刺客,他们全数攻击三殿下,三殿下不幸中了一剑,随后刺客们欲跳窗逃跑时,被对面射过来的羽箭击中,继而服毒自尽。”
皇帝的面色非常难看:“这么久了,锦衣卫那边查的怎样?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全数降职!”
娴贵妃在旁脸色微恙道:“竟是这般巧了,老三受伤了,如意一个女孩子却毫发无损。”
陆西墨心里一惊,娴贵妃岂不在暗示刺客是如意找来的,便拱手道:“刺客几番想伤郡主,被臣拦住了。”说着他将右手的布条扯开,上面被剑刃削得皮开肉绽,颇为瘆人。
如意往前一步想望一眼,陆西墨收回手没让她看到。
娴贵妃似是话中有话道:“侯爷这般袒护安阳,也不知避避嫌?”
如意听到娴贵妃质疑陆西墨,这可不高兴了:“说的好像娴娘娘当时也在壹招仙看到一般,若是我居心叵测,方才在壹招仙该自捅一刀,好避嫌。”
娴贵妃眼睛微瞪,斥责她道:“目无尊长。”
如意没理她,只去看陆西墨,很有礼貌地说:“二表舅还是叫太医处理下伤口比较好。”
锦衣卫那边早有动作,指挥使呈给皇帝在壹招仙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枚金币。
如意觉得金币眼熟,先伸手拿过来看,一面浮雕着一朵花,另一面是个寿字纹,俄而转给皇帝。她记得那个戴昆仑奴面具的绿眼睛男人,手上曾经拿了枚差不多的,便蹙眉说:“当时有刺客想袭击我,便是这枚金币打中刺客手中,才没伤到我。”她去望陆西墨,看到太医给他处理伤口,心里隐隐作痛,觉得一定很疼。
陆西墨一直紧抿着双唇忍着痛楚。
指挥使拱手道:“据静园的护卫统领魏扶川说,刺客逃跑的时候,那些羽箭像是从对面得意楼射出的,会不会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陆西墨咬着牙关,说出自己的想法:“刺客嘴里藏着毒丸,已是抱着有来无回的心思,何必多此一举。不怕他们反咬招供么?”
指挥使顿了顿,又道:“可属下带人去得意楼查探时,里面空无一人,有些不大对劲。”
如意觉得他们真是办事不利:“今日是七夕,都想着逛花灯会,不开门营业也很是寻常。”
皇帝却遥遥想起几十年前的一场刺杀,还不是和储君之争有关,表面上,谁是受益者,谁的嫌疑最大。可有些事情,不能只单单看其表面。
这些个互相争斗之事,何时才能消停。那些心存歹念之人,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的皇位,手心手背都是肉,怎样都会叫他愁苦。
皇帝脸上一派淡然,对长朔道:“传朕口令下去,明早让三公三孤,内阁辅臣、六部尚书和宗人府宗令来宣政殿,朕有事吩咐。”
长朔欠身道:“诺。”说着先行退出清思殿。
娴贵妃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要立储,却又不敢明问。
皇帝又对陆西墨道:“陆西墨留下,其他人跪安吧。”
如意很想问一句自己可不可以留下来,终究是忍住了,只对皇帝施礼:“安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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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墨从喻太师口中听过皇帝年轻时候的样子,处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对于感情上却是个死脑筋,帝王之心总是善于猜忌的,待你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赏赐给你,但凡一个错处,要将你满门抄斩时,你也要跪叩一声“谢主隆恩”。
皇帝不是那样好当的。
偏殿异常空旷,金砖铺地,只有一张长椅置在正上方,声音稍微大些都能听到回声,皇帝问他:“早先便有人告诉朕,如意待你不同,朕今日只问你,你心里是怎样想的?”
喻南砚去年陪如意在落华宫看了许久的雪,已经明白如意对陆西墨的心思,他简直缺心眼,后来竟婉转地告诉皇帝。
上辈子陆西墨做何回答已经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回答。
陆西墨顿了顿问:“臣想先知晓,皇上是作为一国之君,还是臣的表伯、如意的祖父,来问这个问题的。”
皇帝无声轻笑:“便当是自家人,没有君臣之分。”
“上次在奎章阁,臣看到一副美人图,回去问父亲时,父亲告诉臣那是太宗皇帝的皇后,后来臣翻阅宗人府的记录,知晓皇后只是追封,她早已离世。”陆西墨稍作犹疑,想着怎样做个完美的回答,“臣便想着,若是臣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此生不留遗憾,而安阳郡主,便是臣真心想善待的女子。”
皇帝知晓他的顾虑,却敢勇于表达自己的心思,实属勇气可嘉:“若是如意让你举兵谋反助静园世子登基呢?”
陆西墨惊骇,立即跪了下来,衣裳单薄金砖硬实,令他膝盖吃痛:“臣不敢!”他调整呼吸道,“安阳郡主孝顺恭谦,定不会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皇帝问他:“你喜欢如意什么?她刁蛮任性,脾气又不好。”
“臣觉得她很温柔。”陆西墨的面色淡淡的,说的事也不知皇帝知不知晓,“祖父祖母双双离世时,臣随父母回了趟庐州,那段日子同安阳郡主熟识,儿时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再见时,她才让臣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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