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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尽欢听不到如意的回答, 人略为显得焦虑又不耐烦,他压低声音再次问她:“郡主究竟是比较担忧缥缈的梦境,还是更为在意清楚的现实?先前在下自认为,与郡主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为何郡主今日又开始对在下有所防备?”
既然是个“梦”, 此刻梦醒了, 谁会追究梦里发生过的事情。
如意能原谅“梦里”那个对她理不理的陆西墨, 却为何不能原谅眼前这个与她毫无冲突的楼尽欢, 更何况他救过她,三回,虽谈不上“生死之交”,好歹也算救命恩人。
如意的心里竟是生出一丝动摇的念头, 横竖这辈子她不会再去突厥和亲, 即便楼尽欢真是沙漠里的那个绿眼睛沙盗, 此刻也没有杀她的理由。
她甚至在考虑,若是同楼尽欢成为好朋友的话……
——不行,假如楼尽欢不是那个沙盗, 与他成为朋友也无伤大雅,倘若他是那个人,便绝不能被原谅。
如意放下花绷, 上面只绣了几针,打算给陆西墨做荷包的,她在脑中盘算得飞快:“是你骗我在先,不止一次。你说你七夕那日未曾救过我, 还有,你说你不是得意楼的老板,结果呢?”如意将手搭在并拢的双腿上,直视他的碧眸,“你让我如何信任于你?既然不得信任,我自然想防备着你。”
楼尽欢许是没有想到如意会将问题推到他身上,他垂眸思虑,昨晚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倒也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意却唇角勾笑:“人人都有苦衷,各个身不由己,我只有一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将绣花针比划给楼尽欢看,“针戳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痛,我小时候吃过所谓的朋友的亏,让我长了记性——切莫交浅言深,不是谁都值得推心置腹。”
楼尽欢微微叹息,听不出真假:“在长安城里,你是第一个夸我眼睛漂亮的。”
如意记得,因为真心觉得好看。
楼尽欢似是看开:“罢了,是在下高攀。”
以退为进,这招在平时很管用,可如意比别人的反应要慢,总是后知后觉,便顺了他的意思:“横竖欠你半个月饭食也只差几日,我也没有要拖欠你的意思,可我现在吹不得风,也不太想出去,今日你便留在静园里用膳好了。”
楼尽欢勉强一笑:“郡主说话非要这么直接么?非得提醒在下还有几日,像不像在告诉一个死刑犯他的时日不多,好让他把握余下的美好时光?”
如意不以为然道:“你多虑了,这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
“于在下而言,是一样的。”楼尽欢面露失望拱手道,“今日多有打扰,在下告退。”
如意并没有拦他,咋滴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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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继续绣荷包,陆西墨曾说颜色随她喜好,故而她挑了粉色绸缎为底,用艾青配蓝白丝线绣碎花,她倒要看看陆西墨好不好意思用,想想都觉得有趣。
正自鸣得意呢,长朔来看她了。
长朔带了皇后送的阿胶固元膏,见如意并无大碍,终是放下心来:“早间没见郡主给皇后请安,料着是有事耽搁了,皇后娘娘让臣给郡主带些补品。”
如意站起身来,让长朔去东暖阁里坐,边走边说:“早晨起来的时候额头发烫,鼻子不通,现在已经好多了。”
长朔将金护甲弯在掌心,怕戳到她,用手背去搭她的额头,复又摸摸自己的:“还有些烫,殿下怎好在外面坐着?”
如意耸了耸肩:“原本答应楼尽欢今日出去玩的,方才他来找我,我不想在屋子里单独见他,于是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长朔侧目问询她:“最近郡主同楼尽欢好像走得比较近,经常一同出去玩儿?”
如意压着**以下的裙面,坐在罗汉塌上,很是诧异:“有人同安叔提及了?”
长朔将东西放在矮案上:“是有人告知皇上,臣听到的。”
如意问他:“皇爷爷是何表情?”
长朔轻笑:“最近皇上比较忙,不过也不打算干预郡主交朋友的权利。”
麦冬端了茶和点心进来,如意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将皇后送的东西拿到后面去,如意这才捏了块芙蓉糕道:“是不是因为四叔的事?”
长朔面露诧异,随即形色如常:“二公子告诉郡主的?”
如意点了点头:“嗯,好像挺严重的,他也未曾细说,横竖我帮不上忙,便没有追问。”
长朔倒是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估摸着成都王府想谋反,想先用四殿下的性命做威胁。”
“不是吧?”如意差点给噎着,“四叔会有事么?”她又觉得十分好笑,“凭他们?若是我记错的话,四爷爷的母妃好像是外族人吧?所以太爷才没考虑让他做皇储,现在他成都王世子一个儿子在膝下,不安安分分颐养天年,竟想着大逆不道之事?”
这锦绣江山,惦记的人还少么。
长朔倒不会告诉她那么多:“人心难测,不过郡主不必多虑,皇上自有办法。”他担心她的安危,“怕某些人狗急跳墙,伤及无辜,郡主这几日还是待在静园的好,随后臣会加派些守卫过来。”
如意并没有那么担心,倒也不拂了他的面子:“有劳安叔。”
长朔呷了口茶,尾指的镂雕金护指有些晃眼:“这些日子臣没有过问,不知郡主和二公子怎样了?”
以前如意没有同长朔交心此事,是因为觉得不确定,如今也不必欺瞒他,她低着头有些害羞:“还不错。”
长朔和颜悦色道:“郡主喜欢谁,臣本不该过问,只是,若郡主为了静园而择人,陆西墨未必是最佳人选。”
如意不太明白:“难道还有比徽州侯更好的?”
长朔将盖碗轻扣:“喻南砚是长子,有武勋又有兵权,若是来日他尚了哪位公主,你觉得喻太师会偏袒谁?”他手下的瓷杯发出轻微的脆响,拖着颤音,似是在打拍板,“手心手背都是肉。喻南砚和陆西墨会不会为了各自的夫人而对立?臣认为可能性不大。”
如意抬眼看他:“所以呢?安叔觉得可有权宜之策?”
长朔轻描淡写道:“郡主可以再等等。”
“安叔,其实……”如意咬了下唇,小心翼翼道,“我并没有什么大智大勇,只想同寻常女孩儿一样,寻得能呵护我一生的良人为目标,安叔说我不孝也好,没志气也罢,看到院中的葡萄藤么?我便像那藤枝,只有葡萄架才能让我依附而长。”她将指甲来回挑,“但我也希望陆西墨能庇佑静园,我的要求不高,即便他不帮显棠做些什么,只盼他可以让显棠后半生无虞。”
长朔的表情并无变化:“你不希望世子夺储?”
如意闷闷道:“他不一定要做皇帝,做个王爷也不错,娶自己喜欢的女子,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长朔忽而站了起来:“小殿下现在只是被情冲昏了头脑,不怨你。”他目光如炬,质疑道,“你能保证陆西墨这辈子只喜欢殿下一人?男人的花花肠子,是殿下从未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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