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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静谧无声的秋夜, 星辰嵌在广褒无垠的天幕中,撒出万里碎芒,远处的山脊延伸出一片黝黑的连绵阴影。
血渍没有浸到床上,如意只换了身衣裳,梦境盘踞于脑海, 让她睡意全无。随后她系了件披风走出房门, 发现楼尽欢在院中仰望星空。
如意慢慢走过去:“睡前我将上次你给我服用的药丸吃了, 被梦魇了。”
楼尽欢姿势未变, 依旧看着天空:“梦见什么了?”
如意裹紧身上的披风:“梦见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楼尽欢这才望向她,没由头地问:“郡主在大漠里看过夜空么?”见如意没有回答,他对她笑,“还是夏日的星辰好看些。”随后他拉起如意的手, 如意还未反应过来, 只觉得身子一轻, 已经被他搂着跃上了茅草屋的屋顶,“躺着看,舒服些。”楼尽欢说完, 已经自行躺在铺满稻草的屋顶上。
如意小心翼翼坐下来,抬头看天,星河璀璨, 比大漠里的差了些,倒不觉得和在院中看到的有何不同。
两人各自无话看着星空,须臾后,有颗流星飞逝, 光芒一瞬而过,如意叹气惆怅道:“有时想不通,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到底是何身份?”
楼尽欢前几日才同皇帝交待他的出生,只说他的母亲叫塔伊,说他其实已经二十五岁。
有些事不用说的那么直白,皇帝自然明白他的身份。
多年前,皇帝同阿史那乾立下一纸婚书的那日,乾汗曾告诉过皇帝,他的侍妾怀了孩子,但可敦却容不下她,最后更将侍妾赶出王宫,那时的乾汗也派人出去寻过,却没有找到,侍妾的名字便叫塔伊。
想来楼尽欢是阿史那乾和塔伊的孩子,皇帝并不会怀疑,光看楼尽欢那双绿眸能知晓,简直和阿史那乾一模一样。
而楼尽欢只求皇帝,不要告诉阿史那乾他在长安的事。
皇帝问他:“为何现在愿意同朕说你的身份?”
楼尽欢跪在大殿之中,想了许久:“臣不是贪心之人,却——想贪心一次。”
皇帝不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要什么?”
楼尽欢顿了顿才面带微笑道:“臣在长安有店铺,还望万岁爷少收臣的赋税。”
他想要的,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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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尽欢将双手交叉放于脑后:“在下说了,这次绝对不会再伤害郡主,在下的良心过不去。”
如意抱膝沉声道:“若是来日,你又要杀我,假如我有幸还能重活一次的话,下次你我七夕相遇时,我绝不会去掀你的面具,那样下辈子再死于你手中,你应该不会有愧疚感,像上辈子一样。”如意忽而声音带了丝鼻音,“可是怎么办?我好怕死,你若要杀我可不可以将我一刀毙命,不要让我吃鸩毒,那毒.药非常痛苦,肠穿肚烂一般……”说完,忍不住地难过。
如意无法分辨此时是她的梦,还是真实,只想说出心中所想,希望楼尽欢能体谅她一些。
楼尽欢坐起来,大抵明白另外一个自己为何会杀如意,这辈子既然提前遇上了,便当是还债,替她挡一次难。
楼尽欢深深叹气:“你别哭了,我说了不会再杀你,便一定会做到。”
如意抽噎一声:“那你会治好三叔的眼睛么?”
楼尽欢有些好奇:“那个时候,三皇子的眼睛好了么?”
如意吸了下鼻子:“好了,可我不知是谁治好的,三叔还亲眼看着我出长安去突厥和亲的。”
楼尽欢更加好奇:“太子是谁?”
如意抬头瞟他:“皇爷爷没有立储君,若是已经定了东宫人选,我才不要去和亲,还不是想着有突厥唯一的王子做后盾,皇爷爷会待我弟弟好些,甚至可以让他做皇太孙。”如意其实也担心将来的某天,难保楼尽欢不会因为别的事,再伤害她一次,又道,“不过,这辈子我也想开了,即便我弟弟做不了储君我也无所谓,能活着便好。”
楼尽欢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所以你希望三皇子的眼睛早日恢复,让他做太子?”
如意点了点头:“三叔淳善,若来日他双眼复明,再入主东宫,我与他没有冲突,他必定会照拂静园。”
楼尽欢“嗤”地笑出来:“郡主你也太天真了。”
如意不懂:“什么意思?”
“在下是生意人,有些事不能说,只能告诉郡主——”楼尽欢的唇角仍旧浮着不屑的笑,“若是七夕那日,郡主没有掀我的面具,那夜我早已离开长安。”
如意更不明白了,她想了想:“得意楼的掌柜的说你每年会亲自跑货,去到西域两次,是这个原因离开的么?”
楼尽欢摇了摇头,无奈地笑:“其实仔细想想,若是郡主没有掀我的面具,或许为三皇子医治眼睛的事,便要延迟一年。”
这一点如意表示认同:“我也觉得有很多事情提前了,虽然我并不想刻意改变某些事,却仍旧被我改变了进度,而提前到来。”
楼尽欢沉默一会儿又问:“郡主可不可以告诉在下,方才梦见什么?”
如意抿唇道:“梦见有人亲了我,我怀了孩子……”
楼尽欢“噗嗤”笑出声:“郡主不会在同我开玩笑吧?若亲一下能怀孕,在下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如意狐疑地去看他:“你以前亲过很多女孩子么?”
楼尽欢仍旧忍不住想笑:“郡主那时候既然去和亲,宫里的嬷嬷没有给你准备压箱底的——肉搏书么?”
“肉搏?”如意只知道压箱底的有《**图》一书,却不知还有别的,“那是什么?”
楼尽欢乐不可支,咳嗽两声后,一本正经道:“一种武术。”
如意不屑道:“是赤手空拳打架嘛,小时候我会了。”
楼尽欢又笑出声来:“真替你将来的郡马担忧。”
如意瞟他一眼,没有说话。
楼尽欢觉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孤男寡女的怎好讨论生孩子这种问题,饶是他再厚颜,也说不出口,但又不想如意不懂事下去:“在下行医多年,也给孕妇保过胎,很负责地告诉郡主,亲一下绝不会有孩子。”
如意将信将疑:“那怎样才会有?”忽而又觉得怪异,跟着说,“知道了!”
楼尽欢望到远处有人提着灯笼匆匆而来,他收敛笑容,靠近她半开玩笑道:“那,不知梦里亲郡主的可是在下?”
如意根本不善于说谎,先是一怔,连忙撇过头:“不是。”
楼尽欢也怔住——难道她真梦到我了!
提着灯笼的人已经进了院子,晕开一小片朦胧的白影,楼尽欢若无其事道:“我先走了。”
如意看到他离开,有些着急:“你去哪?”
楼尽欢已经从屋顶侧面翻了个跟头消失在夜色里。
如意冲他的背影叫了声:“我怎么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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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的声音自然被院中的陆西墨听见,陆西墨将她抱下来后问她:“怎么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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