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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倒是很四海,直接就拱手抱了名号:“本帅是天下水陆兵马大元帅瞿振汉,请问这位兄台,可是天京城来的信使?”
他说了一堆名号,但是柳畅还是没听明白,是什么天下水陆兵马大元帅?
他已经扫了一眼这些红巾军,虽然拿着刀枪,却根本就是一群临时召集来的农夫,许多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有,干脆就带着农具上了战场,只是包了一个红头巾而已,这也叫天下水陆兵马大元帅?
难怪前人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依汉萧何故事,宇宙大将军,都督**诸军事的名号,倒是瞿振汉身侧一个白面书生见柳畅不发话,直接接过了话头:“我家元帅就是奉了天国东王委任,浙东虹军统领瞿振汉是也!”
他扫了一眼柳畅,眼前这人服装好生奇怪,倒同他在上海见到的洋人有些相近,但也相去甚远,不过这人确实蓄了头发,是个不折不扣的长毛,因此他压下了自己的怀疑,又问了一句:“你可是东王殿下派来的信使?”
柳畅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朝着瞿振汉问了一句:“大号可是振海?”
“那是我草莽中所用的名字,现今举义,我用了振汉这本名。”瞿振汉倒是直率:“我们先不多废话,一起把县城拿下来方是正路。”
柳畅点了点头,他没说清楚自己的来历:“我是从天京来的,但是我以为找的是瞿振海,结果生了误会,险些失陷在清妖之中,多亏了瞿元帅出手相救!”
他算是承认了瞿振汉的元帅名份,瞿振汉当即一喜:“真是天京来的使者?好,好,好!东王有什么意旨吗?”
身侧那书生也插了一句:“我在东王府上,怎么没见过阁下?”
柳畅一边走一问道:“这位先生是?”
瞿振汉当即热情向柳畅介绍:“这是我的孔明刘伯温,金佩铨先生!”
柳畅当即知道这是瞿振汉的谋主,也不客气:“我是天王派来浙江的,金先生不识得我也是正常,对了,先把大炮拉下来,轰开城墙吧!”
瞿振汉为人直爽,当即露了底:“哪有什么大炮?也用不着大炮,城里有我们的内应!”
柳畅抬头一看,却看县城大门洞开,显然是内应已经控制着城门,但还是有疑问:“开始那三声炮声?”
“发令的爆竹罢了,我们正好一鼓作气,把县城拿下!”
“嗯!”
只是此刻柳畅心底已经激起千重浪。
他已经知道自己来到的是什么地方,这是咸丰四年十二月的温州乐清城,而自己参加的是就是这一次昙花一现的红巾军起义。
柳畅的历史功底很不错,但是对于这一次的红巾军起义也只能说是略有所知,眼前这只红巾军接下去会很顺利地拿下乐清县城,然后据城七天之后失败。
他并不清楚,瞿振汉这次义军的失败简直是一场笑话,起因居然是区区的五百文钱,最终这五百文钱却让一千七百多名义军付出了血的代价,为了这五百文钱被屠戮一尽。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知道眼前这只红巾军前景不妙,眼前这位瞿振汉瞿元帅,虽然直爽大方,但总是有着一种小老板的派头,而身边这位谋主金佩铨也不是什么高明的策士。
这样的组合在仓促之间失败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柳畅却是不能容许悲剧的历史再次重演。
瞿振汉和金佩铨失败也代表着他柳畅的死路,这可是浙江,是清朝统治的核心区域,他这么一个蓄了短发的穿越者在这样的敌xìng地区旅行是充满了绝对的风险。
而且眼前这只红巾军似乎也是一个过渡的平台,只能自己掌握住机会,绝对有机会一飞冲天。
柳畅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红巾军如同cháo水一般地涌入了县城,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县城就这么拿下了?
被一群临时召集来的农夫拿着农具攻下了?要知道,在柳宇的印象,不管是什么样的县城,总会有重兵把守,而且根据他刚刚从金佩铨那获得的消息,乐清县城甚至是绿营乐清协驻地。
一座县城,一协绿营的驻地,就这么被拿下了,看到红巾军将士的阵阵欢呼,柳畅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很快传来的捷报确认了县城易手的事实:“瞿老司,瞿老司,县城拿下了!”
“姚副将和赵典史几个人被我们快刀斩了,其余的绿营兵和步弓手都已经降了……”
“痛快痛快,姚副将不知喝了我们东乡多少人的血!”
“赵典史在我们东乡刮的民脂民膏难道少了?”
“可惜康正基这贼子绾城走了,真是可恨……”
……
此时此刻,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人利索地带着几个长随出了城就往乡下走:“快点,快点,瞿振汉这群匪众都是东乡人,咱们去了西乡就万事大吉了。”
“大人,大人!”一个长随看了自家大人一眼:“您这么一走,就不怕有人参您吗?”
“怕什么!”这人正是红巾军口中的康正基,刚刚上任才两个多月的乐清知县。
比起姚副将来说,他才是个天高三尺的好官,捞钱的名目五花八门,上任才两个月,已经往老家汇去了上千两雪花银,也激起了这一场红巾军之变:“本官守土有责,岂能仓促于博浪一击!”
他拍了拍自己亲手抱着的官印:“只要本县这印在手,本官就是堂堂正正的乐城知县,事发突然,本县防备不及,只能带着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家伙出城游击,随时准备收复县城。”
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家伙,难道不知道本县这印把子是花多少钱买来的,现在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血本无归了。”
“老爷高明,老爷高明!”长随当即赞了两句:“老爷,您得赶紧给庆大人去一封信。”
康正基一听到庆大人三个字,狼狈间又得意起来:“那是自然,就是有人参我也不怕,我和庆廉庆道台交情好,有他就保得住我这一身富贵,到时候收复了县城,第一桩首功肯定是本县的。”
只是另一个长随却问了一句:“老爷我们先去西乡,然后就带兵回来收复县城?”
“不,去处州!”康正基作为一员官场老油条,知道西乡也不安全,自己的安全绝对要放在第一位:“我们去处州借兵收复乐城,庆道台是我多年知交,肯定能理解我的苦衷!”
处州就是后来的丽水市,康定基口口声声守土有责,但是他觉得西乡也不够安全,占据县城的红巾军随时可能出兵西乡,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干脆从温州一气跑到丽水。
那有什么地方能胜过处州?他准备先去青田县,瞿振汉这群泥腿子再有能耐,也不会在仓促之间就打到处州去,若是他们攻到处州,那么康知县还能继续一路转进述职。
他清楚得很,只要庆廉庆庆大人不倒台,他就是有功之臣:“当然,本官冒死到处州借兵,纵然受点非议也是在所当然的。”
历史上的事实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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