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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瑞昌与来存来说,那坏消息可以说是一个接着一个,杭州八个城门,已经先后出现了虹军的部队--现在解决不解决胡雪岩,已经不再是焦点问题了。
要知道连城门都告以失守,那么现在不是守杭州城的问题,而是怎么守满城的问题,一想到这,瑞昌就大声说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们满人的江山,大家把加把劲,都上城守住!”
他并不清楚,眼下杭州城已经躲开了晚宋以来最大的一场兵灾。
李秀成两次入杭州城,第一次固然是轻兵而来,因此不致于引发大兵灾,而第二次围城,却是杭州城有史最大的一场兵灾,前后围了四十多天,直到城内断粮才告以破城,而满城还继续坚守了数rì才被攻破。
在这场围城战斗之中,号称有至少数万甚至数十万民众死亡,正所谓“慈不掌兵”,就是这个缘故,而即使清方史料也记载着李秀成并不是有意造成如此大的破坏,杭州破城之后,就立即下令救济杭州民众,但是他的慈仁救不回已经逝去的生命。
而在接下去的太平军与清军在浙江拉锯战中,还有更多的民众死亡,杭州城这么一个人间天堂,因此这一场兵灾而花费了数十年间的时间来恢复元气。
而现在磐石旅的官兵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这座省城,而前面引导的士绅而在加速地催促他们:“快点,快点,不然何桂清就跑了!”
这座城市可以说是中国最适合居住的城市之一,繁华以至,以往攻破的宁波、绍兴诸城,与他一比,完全没法相比,正所谓“我愿生生世世居于杭州”。
整个战斗进行得波澜不奇,甚至没有正式开过几枪,城内驻防的绿营兵与巡检司已经向虹军缴械,或是四处逃散。
他们没有什么战斗的勇气,他们都是杭州本乡本土的土兵土勇,自然知道何桂清是怎么样的角sè,也知道虹军不会对他们为难,因此有些绿营兵干脆帮助着虹军的官兵维持着大街上的秩序。
在虹军进驻之前的瞬间,也确实发生了一些混乱,个别流氓都在大街小巷抢劫甚至干起了劫sè的勾当,但是胡雪岩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他迅即配合虹军镇压了这样的sāo乱。
到了天黑的时候,大半个杭州城已经在楠溪旅的控制之下,除了满城之外,整座杭州城已经不再属于清军了,而一些骑兵已经越过杭州城,向更北的方向进军。
柳畅是在第二天早上进入杭州城,他只带了周秀英的少数马队就直接进城了,才进城门没多久,那边孙胡子已经过来迎接柳畅:“检点,除了满城之外,都已经拿下了!”
“满城?”柳畅犹豫了一下:“告诉城里的满人,来去zì yóu,让他们早作选择!”
李秀成当年也是对杭州的满城施以慈济,但是却被里面的满八旗所拒绝,最后是用武力攻破了满城,而现在自己有没有胜过李秀成的地方?
柳畅没有信心,但是他知道,慈不掌兵,如果用和平手段拿不下来,那只能用武力来解决。
“这是柳绝户传来的书信!”
满城之内已经是一片绝望之声,甚至连哭声都停了,大家甚至不知道自己应当关心什么,有太多留恋的东西!
“念吧?”瑞昌作为杭州将军,还是有着自己的担待:“反正不会有什么好词!”
副都统来存拿起了书信,看了一眼才说道:“柳绝户说了,不杀妇女老弱,来去zì yóu,如果愿意走的,请在今天退出满城,虹军可以发给路费,保证安全!”
瑞昌苦笑了一声:“好心机,可是……这是上万条人命啊!还记得江宁否?”
但凡是满人,怎么能不记得江宁,江宁驻防八旗将近五千人,在太平军进攻南京的时候几乎全灭,根据战后的初步统计,在江宁的三万旗人之中,只活下来了六百人。
这是前所末有的灾难,一想到江宁这两个字,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泪。
这是满人的江山,而他们满人必须守住这江山。
瑞昌却是看了一眼副都统来存:“你怎么看?”
来存只说了一句:“我是半个杭州土著,连棺材都备在杭州了,就死在这里,可是这杭州一万多满人,就寄于将军一身了!”
瑞昌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压力会这么大过,他的肩上扛着一万多人的生命,他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没有什么想法,满人一群又一群地跪下来了,虽然这是他们的江山,但是他们的泪水承载不起这江山。
当年八旗的白甲兵,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善战与勇气,他们只是一群真正的杭州土著而已,生于杭州,长于杭州,死于杭州,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宿命。
他们不是为保卫这个帝国而战,而是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
在经历了两百年的岁月之后,他们除了满人的标签之外,已经与杭州的土著居民没有多少差异,灵隐、断桥、三潭……已经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残缺的一部分了。
事实上,连杭州城的土著居民都已经接纳了他们,不但把他们视为占领者,而且将他们看作自己的邻居,就在满城内外,都有杭州城的土著替他们通风报信,不是为了别的图谋,而是一个邻居应尽的本
看到这么多的满人跪在地上,瑞昌也落泪了:“这是我们满人的江山,本来是应当由满人来守卫,但是咱们满人未必能守得住这江山,我也不多说别的,只说一句诛心的话,这大清朝遇到这柳绝户,未尽能留存下来,但是我们满人上三旗下五旗,却是得要留种子的!”
这句话说得很直接,瑞昌继续说道:“我听说柳绝户是个言出如山的人,他肯让你们安然离去,想必就能让你们安然离去,但是你们恐怕没地方去!”
大家的头跪得更低了,瑞昌说的没错。
他们就是杭州的土著,他们的家就在这里,又能去哪里?他们生于杭州,长于杭州,一辈子都在杭州,又能去哪里?
因此瑞昌说道:“是好汉子,站起来,跟我去冲一冲红贼的枪阵!”
副都统长存哭了一声:“将军大人,您这又是何苦了!”
“是何苦来着,但是总是我们满人的江山,不能让汉人守着吧,我也不求别,只求三五个好汉子能与我同行即可!”
瑞昌说的是心里话,可是他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有几百个满八旗的子弟站了起来,默默在跟在瑞昌的背后,他们知道瑞昌是求死,他们也愿意跟着瑞昌去。
在这个时空,满蒙八旗已经糜烂不堪了,尤其象杭州驻防八旗这样的部队,已经不能用糜烂来形容了,他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杭州土著,国初给予的特权反而变成了他们享受杭州生活的负累。
他们会唱大戏,会听说书,会作个小买卖,会养鱼弄鸟,唯独不作打仗,但是当他们自己的家园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是真正的好汉子,敢站出来挺直了胸膛面对着虹军灼热的枪弹与冰冷的刺刀。
只有他们跟着这个杭州将军死了,这杭州满城才能有一个体面的结局,这里面的男女老少总能活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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