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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施了一礼说道:“谢过明月姑姑。”楼明月受他的礼向来是心安理得的,苏顾却不依,说道楼明月有了新的后辈便不疼爱她了,直到楼明月答应亲手给她做件衣服才停下脾气。李岩苦笑,就要告辞。杨岚也说想去看下杨霞,与他同去了。
李湛看着二人远去背影,真是一对璧人。楼明月笑道:“怎么了,要不要我出面做个媒,咱们流光也好久没有喜庆过了。”薛寒山、叶真都道了声“好”,苏顾也顾不得小性子,恨不得立刻付诸行动。
李湛苦笑道:“你以为我没有这个想法么?只是师妹是个倔脾气,青崖……”想起李岩与阿史那瑕那的事情,又是一声长叹。楼明月却道:“婉儿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思我能不明白?之前我看着天威那孩子是不错的,只是婉儿怎么也看不上,也就罢了。如今啊,我看她对李岩是有意的。婉儿这次回来,我去看她时见她房中放了一对木制的‘双飞翼’,只是有些损坏了。我看着稀奇,随口问了几句。婉儿表面上没什么,我却能看出来她有些紧张,跟我说道是在天都时一个普通朋友送的,回来时随手带了过来。”
李湛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我知道的,‘双飞翼’是青崖送她的。她带回来了?我去过她那里好几次,怎么没见到?”
楼明月白他一眼,继续道:“婉儿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她越是认真解释跟自己没关系,便越是在意。”苏顾道:“不错不错,婉儿姐姐不在乎的事情,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呢。后来怎样?”
楼明月继续说道:“哪还有什么后来啊?我听你们说过,在天都总共也没认识过几个人,料定便是青崖送她的了。我故意说那个玩物很是精巧,自己一见就喜欢,要她送给我。她却若无其事地跟我说,朋友送的东西,不便转赠。况且坏了,有机缘为我要一对儿新的来。”
李湛、苏顾想象着当时二人对话的情景,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楼明月也笑了起来,继续道:“再后来我去找她,再也没有见过那对儿’双飞翼‘,想是她收了起来。之后一段还躲着我,不肯见我呢。”说着又掩口笑了起来。
李湛却是捧腹大笑,笑毕才道:“我说那一阵怎么了,我安排她些事情与你交接,她却推三阻四的,还劳烦薛师叔去接洽你。”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事儿啊,城主又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子。”原来薛炎也到了。
楼明月将事情对他说了,薛炎激动得胡子都有些发抖,连连说道:“天可怜见。一直以来婉儿都太过要强,压得一众小辈抬不起头来。我常常担心她亲事担心得睡不着,将来怎么有面目去见师兄?今日终于有人入了她法眼,况且还是故交之后,真是莫大的喜事。”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应是又想起了英年早逝的师兄。
眼见着楼明月、薛炎都要商议三媒六证的事情,李湛赶忙叫停,缓缓说道:“这其间还有一道坎难以迈过,青崖……青崖心中应是有喜欢的人的。”楼、薛二人都是一惊,李湛接着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只怕**不离十。若是贸贸然提出,事有不谐,只怕之后连转圜余地都没有。那人也不是外人,是静安姑姑的女儿,九儿。”阿史那瑕他们都是识得的。楼明月、薛炎相对无言,感情的事实是勉强不来,但看自杨岚成年以来他们操的心就知晓了。楼明月道:“我且去探探青崖口风再说,省得平白错过了良机。”李湛等人也只能点头。
却说李岩、杨岚到了九娘家,杨霞还在站桩练拳。李岩示意她继续练习,与杨岚在旁看了一会,九娘自外面回来了,李岩便与她说起了去楼明月处任事的情况。九娘只是担心给大家添麻烦,杨岚却道:“你若能秉持公心,又何必在意这些。这许多年来,你倒是坦坦荡荡,可是不管是师叔、师兄还是明月姑姑,他们都是觉着愧对于你们母女的。如今霞儿也长大了,又要学文习武,本就不是你这样的家庭承担得起,便听我一言,明日里便去明月姑姑府上吧。”
杨岚向来不轻言,一旦开口,岛上无有不服。九娘思前想后,在屋外杨霞期盼的眼神下,也就答应了。之后杨岚也传了杨霞一些诀窍,包括了“破军枪法”的基础及站桩之法,杨霞自小便崇拜她,自是欣喜不已。李岩之前碍于规矩,自己的武功传了也就算了,“破军枪法”相关的没敢多说,此时见杨岚也用心教授,他这个做师父的完全没有被人越俎代庖的觉悟。
本来二人准备即刻离开,九娘非要留下二人用饭,二人也只得答应了。九娘厨艺高妙,李岩、杨岚吃得尽兴。饭后李岩继续教授杨霞武功,叮嘱她等下去卢先生处习文时的一些细节,杨岚却不顾阻拦,去帮九娘收拾碗筷。邻里远远见了,若非识得李岩、杨岚,还道他们是一家人一般。
第二日,李岩又来传杨霞武功,九娘已自行去楼明月府上,杨岚倒是先到了,不由得有些惭愧,自己这个师父还没有杨岚称职。习武之余,又问卢先生教了哪些东西,杨霞老老实实答了,说卢先生先讲了一段《孝经》,又教了《毛诗》中的《关雎》,还讲了一篇《周易》。李岩有些迷糊,问她这么多东西能记得下来么?
杨霞却道先生讲得很好听,说了几个故事,自己就明白了“孝”的含义了。又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背了一遍,见李岩点头,然后又将《说卦》一篇解了出来,什么“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什么“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陷”。
李岩眉头微皱,问她:“能明了这么多么?”杨霞道卢先生并不让她死记,还教她画了两幅图,两相对照就很容易明白了,说着在地上画了先天、后天的八卦图。李岩也不敢多问,只因他对《周易》也不甚了了,再问下去这个做师父的可就丢了大人了。杨岚却是博学多才,与杨霞讨论起来。最后李岩只得拿出师长威严,咳嗽两声道:“此刻是习武时间,自有卢先生考较功课。杨霞,你且将昨日教你的的内功运转一个周天与我看。”杨岚只是在旁笑而不言。此后李岩若无其他事情,便以监督杨霞学业为名,送她去卢先生处习文,自己装作不在意,实则仔细倾听。卢先生也不揭破,还常常将一些适合他进度的书籍放在显眼处,到得后来他也不再装样,有什么问题便向卢先生请教起来。
闲暇时他也协同韩琦等人帮忙布置防御、训练军士,渐渐岛上军民也渐渐将这些本就认同的年轻人当成了自己人。其时整个流光外松内紧,所有人都有一种急迫感,以至于李岩偶然问起岛上居民有没有信心固守流光时,竟然不知怎么回答。结果第二日又见到李岩时,那人很严肃地说道:“我思量半夜,流光就是我们家园,莫说绝对有信心守住,便是守不住那又怎么样,有贼子来家中逞凶,还能做海滩上那些王八壳子不成?”李岩闻言,对李湛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层。
李岩近日多方探察奸细无果,也很是无奈。只得摆正心态,按照杨岚所说的,按最坏的情形打算,朝最好的方向去想。最坏的情形莫过于双方激战正酣时,奸细奋起一击;最好的方向莫过于奸细见事不可为,便放弃了。
奸细没查着,倒是发现很多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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