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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余,李岩只得又退了一步,剑展“八千春秋”,这一招大气磅礴,似能包含四极八荒,寓攻于守,用于封锁对手招式劲力,向来是无往而不利。此招取自于《逍遥游》中“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以容纳之广应对敌人之弱之小,已是“决浮云”中极厉害的招式了。
空山又是上前一步,在空落落似是容纳千秋岁月的剑影中找到剑身,右手五指直直抓去,就要夺下李岩长剑。好在李岩这一招也极是厉害,空山劲力被剑意层层消解,余力不足,感受到对手剑上反击之力,最终只得曲指在李岩剑上一弹,左手倏地拿向对手的持剑的右腕,要趁机将剑夺下。李岩借他一弹之力,剑光一转,顺势刺向空山左腕。只是对手已扑进他怀中,只得又退了一步。
不单单是旁观的阿史那瑕,连无心也有些惊诧。他见李岩施展的“决浮云”剑法当真不弱,已不下于于九音年轻之时,竟然一上来三招之间被对手逼退三步。他再仔细思索空山的招法,指法平平无奇,只是每出必向对方招式关键之处。
这一次空山进击之中遭到对手长剑反击,终究是不得不退了一步。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是自贫僧练成‘四谛指法’以来,第二个在第三招上逼我退了一步之人。另一位也在旁边,便是沈公子了。”沈青衣一笑道:“荣幸之至。”他倒是想看一下李岩该如何反击。
空山的“四谛指”说是指法,其实可用于任意兵器拳脚,最厉害的便是这一路心法。所谓“四谛”,是指“苦、集、灭、道”。世间之法集为因,苦为果,出世之法道为因,灭为果,所以又称两重因果。是以要“断集”以“去苦”,“修道”以“证灭”,窥透这两重因果,最终证涅槃寂灭大道,而“般若”也不过是证道所必需之物罢了。因此在佛心宗的诸般绝学中,“四谛指”比起“般若掌”还要高出一筹,只是并非人人可修。空山看似鲁钝,实则内心纯朴通透,乃是数百年以降第三个修成此法之人。佛家有言,世间世外之物皆不离四谛,若说破尽万法,仅此一点,空山是比镜海还要强出少许的。
李岩自是不知道“四谛指”的厉害,只是觉着所有的招式都被对方看破,与对手比拼招式绝非上策,看空山行止之间,轻功似是不佳,心念一转,计上心头。当下仗着自己轻功,倏忽一转绕到空山背后,挺剑向他“至阳穴”刺去。连无心、薛炎、沈青衣心中叹息,这也是跟对手拆解招式而不得的最好办法了。尤其是沈青衣,他也是无奈之余想出来的法子,竟与李岩如出一辙,只是能否胜出,还要看两人到底是谁技高一筹。
却见空山头也不回,左手长袖挥拂,袖中藏爪,拿向敌剑。李岩根本不与他拆招,轻功一闪又到空山右侧,挥剑刺他右肋,空山右手过来格挡。李岩一步也不停息,又绕到了他左侧,剑刺左肋,空山稍微半转身,出左手与他应对。李岩仍是丝毫不加停留,只管围着他不停出剑。
他这一番策略,来源于与杨岚兵法的探讨。杨岚常言,对敌向来是以己之强击敌之弱,且不同的情势下强弱会互易。比如空山善于窥破对手招法并能及时破招,那便不与对手拆招,则避开了敌手之强;对手轻功不如自己,便将自己轻功优势发挥至极限。若仅是如此,也只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罢了,毕竟都是当世高手,空山自是知道自身短板,岂能没有应对之策,防护甚严之下,仅凭轻功又不能造成什么杀伤。
只是杨岚又对他说过骑步对决的相持过程,也让李岩大受启发。轻骑军与装备精良的步军遭遇,骑军贵在行动迅捷,步军贵在阵型紧密,若是贸贸然用骑军冲阵,即便能胜也是惨胜。优秀骑军将领会利用速度优势,不断在敌对军阵前后左右进行骚扰,步军阵型变换之下,无论是指令传达的缘故,还是军兵素质的缘故,逐渐会从原本的没有破绽变成有破绽,从较小的破绽变成较大的破绽,最后骑军会趁虚破阵而入,从而大获全胜。就好比几日前夜间,杨岚仅仅带着骑军转了两圈,就引得一部分人匆忙之间将弩矢射出,唯一的威胁不再,直接踏阵而入,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此刻对比之下,李岩就好比轻骑,空山就好比步军,李岩围着对手转来转去,并非完全随机选择攻击方位,而是有目的地带动空山身形,虽然对手武功卓绝,“四谛指”惊世骇俗,仍然跳不出世间法则。
转眼兜兜转转已有两百多圈,出剑出了三五百剑也不止,也是太过于迅捷,倒没有耗去多少时间。又一圈转下来,空山心绪虽依然稳定,但这般被动防守之下,终究在背后露出些许破绽。,李岩苦心经营许久,才营造出这么个机会,似是足不沾地一般,刺完胸口一剑,趁对手格挡之际,忽从他右肋下闪过,反手一剑刺向他颈下“大椎穴”。穴位太过于靠上,空山反手不便格挡,只得又转了半圈身体,左手五指拿向敌剑。
李岩哈哈一笑,轻轻从他肩上掠过,已到空山身前,趁着他中门大开之际,长剑已指在他“膻中穴”,任你护体真气有多强,这一处要穴被刺中也要去半条命。空山却是实诚之人,眼见对方长剑临体,且不说能不能躲开,即便躲开,对手若是故技重施,仍是必败之局,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施主武功高强,贫僧不是对手,佩服之至。”李岩见状,有些后悔嘲笑他,收剑入鞘还了一礼,说道:“承让!小子孟浪,得罪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宇文商“哼”了一声,心中很是不悦,一句话不说,率先入账,余人也跟了进去。阿史那瑕跟在最后,看了李岩一眼,满是赞许之意,李岩心里暖洋洋得很是舒坦,只是不敢多待,与她前后脚进了大帐,仍依之前的位置坐好。
连无心忽道:“见你施展了剑法,我才认得出你,竟是两年多前凌云山上于九音收的那个小弟子吧?”李岩只得起身一礼:“正是在下,承蒙前辈记念,不胜荣幸。”连无心点点头:“有你这样的弟子,你师父也无憾了。他还好吧,我还期盼着来日若有机会,再在刀剑上决一高下。”李岩不便多说,只是点头应是。连海天道:“这么说,我祖传的‘吞吴刀’便在你师徒手中了么?”李岩心知终究绕不过去,便道:“不错!”连海天点头道:“好!”也不再多言。
李岩此战胜出,薛炎老怀大慰,笑嘻嘻地说道:“吵也吵了,打也打了,旧也叙了,现在该说正事了吧。到底是堡主做主,还是王爷做主,不管是谁,划下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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