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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却道:“不错,若是只有这些高手来做刺客也就罢了,城防终究有疏漏之处。只是藏于岛上的信众却大多是土生土长的中土人氏,且潜伏已久,这就非以异域为骨干的两宗能办到的了。”
楼明月眼睛一亮,已听出关键所在:“盛临宗?”三人同时点头。
过了片刻,薛炎道:“如此看来,要好好审一审那些落网的信众,看看岛上还有没有盛临宗的人在。外面的敌人终究好对付,内里的敌人就难说得很了。”正在此时,有人在外敲门,李岩开门,却是薛崇礼。薛崇礼满面阴沉,进得屋来,正要拜见楼明月,楼明月见他神色就知又有事情发生,直接道:“不必多礼,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
薛崇礼道:“落网的信徒都在牢中自杀了。他们应是事先服下了毒药,在牢中发作了。”薛炎道:“那几个长老法王什么的没事吧?”薛崇礼道:“那倒没事。”薛炎点点头,让他好生看管,先行退下,这才说道:“你们怎么看?”
杨岚道:“这么一来自然无法审问出东西来,只是更能说明,一定有什么不能泄露的机密。以这些信徒来说,他们又能知晓教中什么了不得的机密,且是不能被我们得知的?看来明教此处依然还有人潜藏,要么是教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要么是对他们的大计来说必然不能暴露的目标。因此不管是今日未曾现身的是盛临宗高手,还是驱暗、净世二宗的人,必须得挖出来。话说回来,师兄上次言说对秦主事的怀疑,我还是觉得很有道理。此间能放下这么多外来人,若说主管内务的秦主事不清楚,我却是不信的。况且秦天威主管步军城防,确实也有行事之便。”
此刻外有朝廷倾轧、武林敌对,这内中奸细的危害就变得大了许多。良久薛炎道:“还是须得想个计策,让这些人自己跳出来。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急切间动手呢?”李岩想了想:“他们的目标是流光,我们放出一个消息,说道师兄已决定即将向北燕称臣纳贡,以获得燕皇庇佑,好保有流光之地,此次东去倭国是假,北上晋阳是真。此事若成,明教再打流光的主意,便是天下公敌。必然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薛炎笑道:“此计大妙,我看可行。”杨岚道:“具体事情还需安排好,以免他们看出破绽来。”当下几人商量细节,直至四更时分。又恐有人复来行刺,当晚都宿于李湛府上。
第二日一早,秦宇来府上,见大家都在,便说道:“船只货物都已安排妥当,即刻可以出发。”薛炎道:“秦兄勿急,咱们有一个计较,想听听秦兄的意见,再决定如何行止。”说着让大家拉他入室,只留了楼明月、李岩,仔细看了外面无人,才关上门。秦宇见他神神秘秘,很是疑惑。
薛炎让大家落座,才道:“秦兄,你对北燕怎么看?”秦宇道:“那还用说么,北燕本为附属之国,趁大唐内外交困之际,勾结叛贼宇文氏反唐,却是这场战争中获利最多的。此刻坐拥千古龙城,以逆楚为傀儡,荼毒天下百姓,实是我辈大敌。若有来日,秦宇虽老,也愿提一支劲旅为前驱,收复晋阳,斩了北燕狗皇帝的臭头,献于城主阶下。”
薛炎一愣,直接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倒是楼明月接过去说道:“秦大哥的志气咱们都很是佩服。只是情况有变,昨夜城主醒来一次……”秦宇喜道:“城主醒了么?”楼明月点点头:“不错,只是还是很虚弱。当时我跟薛大哥、婉儿都在,城主交代了一件事情让我们去做。”
秦宇道:“城主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下来,秦宇肝脑涂地也定然完成。”楼明月叹口气说道:“恐怕要让秦大哥失望了。城主说道,早在上次宇文商来攻之时,他已想过,带兵攻入天都的只有宇文氏,我们首要的仇敌也只有宇文氏,若能与北燕结盟的话,流光与宇文氏的对立便是私仇,北燕也不便插手。因此昨晚城主吩咐了,趁着现在还算平静,让我们去晋阳打探北燕的立场,事情若成,至少来日东海之擂不会有北燕高手参与,那便容易得多了。”
秦宇闻言色变,忽地站起身来,说道:“所谓结盟,是要向北燕称臣么?当年与北燕战死于沙场的军士数以十万计,那些都远了,且不去提;且看看近年来那个狗皇帝的所作所为,除了自己一族的人外,哪里将其他人当成人看了。你们都是常在外走动的,看看外面都被盘剥成什么样子了,年年都有各种名目的税收出现,难道便只是因为宇文氏昏庸,只知道横征暴敛、涸泽而渔么,还不是那个北燕朝廷搞的鬼?动辄派军南下,沿途洗劫乡里,美其名曰‘剿匪’,他们自己才是最大的匪盗!”
李岩见他气得满面通红,赶忙让他先行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水,待他情绪稍稍平定,才道:“师兄也是无奈,如今外有燕楚虎视眈眈,内里又有明教作祟,同时敌对这许多人,咱们流光只怕力有不逮,才出了此策。还望秦城主体谅一二。若能过的眼前难关,咱们再与他们计较过。”
秦宇冷笑道:“待计议一定,以北燕的狼子野心还能容得了我们反手?婉儿呢,她怎么说?”楼明月叹道:“婉儿自是不愿意的,只是为了流光这许多人着想,也只得认了。此时只怕在哪里生气呢。”
薛炎也道:“城主之前已考虑多日了,说道流光即便归顺北燕,也就会提出一应条件,绝不会亏待此处军民。他昨晚醒来,说道在东海擂开始之前能与北燕达成协议最好,因此催促明月速往晋阳,还望秦兄能够体谅城主的苦心。”
秦宇怆然,半晌才道:“既然城主已决议如此,我又能有何话说。待事了,秦宇便乘舟南下,找荒岛了此余生,势不与北狄共此青天之下。”说着起身就走。薛炎道:“此事定论之前,还请秦兄保密。毕竟流光是大伙儿的,出发之前我当召集各位主事之人,向大伙儿说清此事。”秦宇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开门离去。
楼明月道:“秦大哥脾气不好,但不是坏人。他对唐室一片忠诚,我们这样欺骗他真的好么?”薛炎也道:“他家世代忠良,三个弟弟都是在叛乱中战死的,他却由于镇守流光才幸免于难。当日我们离了天都,所经州府都已被宇文信说动,能不主动擒拿便是好的,又怎会收留我们。还是秦宇率人来迎了我们上岛,才能够幸免于难。因此秦空后来在岛上有劣迹,也只是轻罚了事。说白了,咱们这些人都欠着他家的情。”
李岩道:“计策已出,此时叹息也无用。只怕他会信守承诺,不能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楼明月道:“秦大哥就一点毛病,就是脸上藏不住事。奸细若真是秦空,他定然能有办法获知消息。”他们在设计之前,都已经将这一环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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