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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见她说得如此夸张,正要解释,没想到楼明月也插口道:“侄儿上有老下有小的,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苦命的侄媳可该怎么办啊?”说着拉着方晴羽的手垂起泪来,方晴羽也是眼眶一红,赶忙用衣袖掩住,不断抽泣。李岩眼睛睁得老大,怎么好端端一些内伤就变成了不治之症一般。
越严见状更是着急,却也不敢催促,只是眼巴巴看着道衍。道衍本就皱在一起的那张脸此刻连五官都似不见了。半晌才道:“公子且容我再把一次脉。”李岩依言将手递了过去,道衍把了左手又把右手。方晴羽趁势挪到李岩旁边坐下,作势扶他,一股真气渡了过去。道衍被李岩体内这道迥异于自身本原,却与原本伤他经脉的真气同源的劲力一冲,愁苦神色之上多了几分严肃,半晌才道:“看来方才我还是有些大意了,这下子看来,公子的伤势当真不轻,只怕已伤及脏腑。”一面沉思,又问了一些症状,李岩一一作答。
最后道衍才道:“习武之人,怕就怕有些伤势自己都未曾察觉,施主便是如此。敌人的内力尚缠绵于经脉之间,要想复原不但要看时间,还要看运气机缘了。”方晴羽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道衍想了半晌,说道:“这样吧,公子明日午前来本因寺一叙,或有转机。有些东西老僧做不得主,还要掌门师兄点头才是。此事虽难,但我自有计较。”说着起身告辞,李岩等起身,坚持要送二人到府邸大门。
临行道衍对李岩合十一礼,说道:“公子留步,勿忘明日之约。这两日戒绝房事,切记切记!”李岩向楼明月道:“什么?”楼明月、方晴羽想笑,却正值藤原清盛丧期,强忍着回房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岩。他待了一会儿,缓缓踱步回房,途经中间亭子时总觉得哪里发生过了变化。只是当务之急是去质问二人,他也没太过在意。
回到屋中,见楼、方二人还在笑,不由问道:“我本来好好的,养上十天半月就是了。晴羽倒也罢了,姑姑也陪她胡闹,倒似我这是不治之症一般,你们看越严与道衍大师有多为难?”
楼明月道:“那个老和尚的神情我一看便知,他定然是有办法的。你为救他们的弟子受伤,他却顾忌这顾忌那的,不强逼一下哪里肯老老实实给你治伤。是我怂恿晴羽去弄虚作假,你要怪怪我就是。”李岩哪里还敢接口。不过既然有转机也是好事,若是太过分的话,到时拒绝接受便是了。
这时杨霞进来说道:“师父,我这一招‘惊雷’与‘疾电’怎么也掌握不好,再给我示范一下吧。”李岩点点头,出去拿剑为他比划。这两招都是“万壑风雷”的变招,招式上是很相似的,只是“惊雷”注重威势力道,“疾电”注重迅捷速度。此时李岩内力远转不便,只是演示了一下“疾电”,“迅雷”只是讲了一下心法,以及运力的一些诀窍。杨霞依言试演几遍,确实好了很多,便道:“原来都叫‘万壑风雷’,心法差异竟然这么大,只是表面相似,内里却截然不同。”
李岩闻言,忽然知道方才感觉有什么不对了,赶忙转了出去,来到长廊交会的亭中,仔细打量此间物事。正看得入神,身后一人道:“李兄怎么了?”李岩回头一看,却是藤原纪平,忙道:“没什么,只是感觉这里怪怪的,好像与昨日方来时有些差别。”藤原纪平倒:“此间发生凶案,我已吩咐将亭中物事全部换掉了,以免沾染晦气。”李岩奇道:“桌椅凳子倒也罢了,屏风也换了不成?我看之前那一座可是贵重得很呢。”
藤原纪平道:“确实不错,只是有些旧了,兄长本就想换掉的。又碰上了清盛的事情,正好处理掉。”李岩点点头,又道:“不知道旧屏风在哪里,我想看一看,总觉得有哪里不是很对?”藤原纪平道:“我让下人们去处理,应是烧掉了吧。我要去灵堂看着了,少陪勿怪。”说着去了。
李岩继续打量此间布置,却见桌椅虽是新换,却与原有那些一般无二,这倒也罢了。最奇特的便是那座屏风,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看着是新的,却有些故意做旧的痕迹,若非李岩在流光常常与严烛打交道,蒙他指点过一些,还真看不出来。想了半晌,又回转房间。
楼明月道:“藤原纪平与你说了什么?”李岩忽道:“姑姑是否在这件事中,怀疑藤原纪平?楼明月一愣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李岩神情一滞:“这么说是真的了?”楼明月道:“你竟然诈起姑姑来!”李岩道:“我一进来,你不问我发现了什么,却问藤原纪平与我说了什么,若非怀疑他,又岂会如此发问?”
方晴羽道:“姑姑早就与我商议过,说道事有蹊跷。怎么会我们到哪里,凶手便到了哪里,难道凶手想嫁祸我们不成?只是看凶手的动向却是没有此意的,那么凶手便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起初我跟姑姑也想过,有可能是想要继续刺杀藤原纪平,所以才从难波京来到了平安京。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凶手所行却是大大有利于他。其实反过来想,岂非他在哪里,凶手便在哪里出现,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难波京的刺杀行动的获利者是净土真宗,此间的获利者是谁呢?藤原清盛一死,藤原家的青壮人物只有他了,即便藤原义平想要再立继承人也是有心无力。那么有没有可能,净土真宗与他之间有联系呢?若有持世明使的‘天魔妙相’、降魔圣使的武功,配合他的身份,还真难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李岩道:“不错,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了,若是真的,谁发现了只怕立刻就死,这也是姑姑不愿我再插手此事的原因吧。只是也不能太过武断了,都只是猜测而已。”楼明月道:“嗯,你要更加小心,不要露出破绽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在他面前透漏出想要找出真凶、且已掌握部分线索的情况,只怕就要糟了。方才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岩苦笑道:“也没什么,方才出去送两位大师回来时,发现亭内有些怪异,忍不住回去看了一眼,原来所有的桌椅都被换掉了,那个巨大屏风也被换掉了。藤原纪平正好过来,就说了两句。他说是家主早就想换,且正好碰见这么个事,就一并解决了。我只是奇怪,换就换成新的,干嘛还要故意做旧,难不成也是此间的规矩么?”
楼明月道:“这有什么难的,找人一问便知。”说着唤了藤井研次郎进来,问道:“昨日来时见你们院中的那一座屏风甚为绚丽,好端端怎么换掉了?”藤井研次郎道:“内府殿说有些晦气,让我们拿去销毁,还有亭内的桌椅都是。”李岩插口道:“那些物品不都是应该在后日清盛公子火化入家庙时才要焚毁的么?”藤井研次郎不意他还懂得这些,略有些惊诧,忙道:“小的也这样与内府殿说,原是要暂收在库中的。内府殿却怒了起来,最后让竹屋君与千手操办此事,后面具体情况我便不知了。”竹屋君名唤竹屋揽胜,与苏我正清是藤原纪平的贴身护卫。
李岩眉头一皱,问道:“小野先生不是你们府上管事么,怎么不让他去做?”藤井研次郎战战兢兢说道:“小野健昨晚去向家主报告公子遇害之事时,家主急火攻心之下,把他……把他杀了!”李岩想起昨夜藤原手中长刀、衣上血迹,心中一寒。看小野健的年岁与身份,只怕是府上的老人了,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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