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认错(第1/2页)皇家小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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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娥虽是小小年纪,但握笔、落笔却是落落大方,一派认真小心。她肌肤白如细雪,被那宣纸上的浓墨一衬,更显得如白雪团子一般软糯可。

    她的字虽也有些歪歪扭扭,可大体上是不错了,至少在她这个年纪已算得上是十分的工整端秀。另有几个写错了的地方,她便特意多加了几笔,画成一朵小小的墨梅,夹杂在字间,煞是可。

    崔大家忍俊不禁,便指着那画了梅花的地方问道:“这里是......”

    “是我先前写错了......”郑娥有些害羞,白嫩的颊边隐约泛起一点儿红来,粉嫩的唇轻轻颤了颤,“萧叔叔说,错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补救。所以我多加几笔,看上去好看多了。”

    崔大家会意的点点头,嘴上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还不错,你画的是梅花吗?”

    郑娥见崔大家认出她画的梅花,点了点头,垂下眼睫,抿唇笑了笑,十分欢喜的模样。

    崔大家心里大约有了底,神色也跟着缓了缓,垂头又看了一会儿,微微颔首,柔声道:“依着你的年纪,教你写字的人倒是费了心了。”然后,便又问起郑娥读书情况。

    郑娥仰着头去看崔大家,鸦色的碎发跟着落在耳后,脖颈更是犹如雪玉一般。她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忽闪忽闪的,欢欢喜喜的点头应道:“萧叔叔教我背过《千字文》了。”

    崔大家闻言微惊,她是知道的,因着皇帝极宠郑娥,故而郑娥长到三岁也没出过几次甘露殿,更没请过先生。皇帝本人又是极忙的,前朝后宫事多得很,想来闲时教几个字已算是费心,哪里还有空闲和耐心一句一句的叫小女孩背书?崔大家怕郑娥是小孩家不懂事胡乱说,便开口考了一句:“资父事君,曰严与敬。”

    “孝当竭力,忠则尽命。”郑娥脆生生的接了下来,见崔大家没叫停便仰着头一口气背了下来,“临深履薄,夙兴温清。似兰之馨,如松之盛......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她声音脆嫩,犹如翠绿枝头的黄鹂一般悦耳,圆润如玉珠,这么一口气背下来,周侧都静了静。

    二公主更是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她还是今年年初进学前,才被皇后逼着背了《千字文》,甚至当时还不如郑娥这般熟练。

    崔大家不由笑起来:“能背便好,你再练练字,学一段时日,大约能和二公主一般进度了。”又与二公主道,“如今郑姑娘来了,二殿下也正好有个伴,只是功课上头可不能落下,要不然怕是要落到郑姑娘后头了。”

    这话说得郑娥和二公主一时都十分激动,向学之心亦是坚定起来,十分听话的接着练起字来。

    连前面画梅花图的大公主也回头看了郑娥一眼。

    说实在的,三岁会背千字文自然不是什么奇事,要紧的是有人教她。大公主生母容充仪原不过是王昭仪身边伺候的宫人,因缘巧合方才能够得以侍奉君侧。所以,容充仪识字不多,见识更短,至多只是教女儿如何争宠讨喜,皇帝又一贯忙碌没空管教女儿,直到大公主三岁时不过略识得几个字罢了,等进学的时候一问三不知,颇为窘迫。

    大公主想到这里,不由得抓紧了画笔,笔尖一歪,墨汁便落在了宣纸上,落下好大的印记,如同她心上那避也避不开的痕迹——皇帝不是忙得没空闲,而是没空教她罢了。至少,皇帝还是有空手把手教郑娥写字,一句一句陪她背《千字文》。

    大公主垂下眼,深深的看着宣纸上的墨印,心里又酸又涩,也不知是如何的滋味。好一会儿,她才挥挥手,咬着牙令身边伺候的小宫女替她收拾画纸、洗画笔,自个儿坐在椅子上生了一会儿闷气,最叫她难以承认并且接受的是:也许,在皇帝心里自己这个亲女儿怕也及不上郑娥。

    大公主原不喜郑娥,越想便越觉得气恼嫉恨: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没爹没娘,竟是被父皇这般宠着,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比不过?!难不成,还真要学着二妹那般没出息的去和姓郑的姐妹相称?叫一个姓郑的骑在她姓萧的头上?

    气得眼睛都快红了,大公主心尖上头竟也狠出一口气来,伸手拉住周婉婉的袖子,沉下声音开口道:“依你先前的法子来,总要给她个教训,出一出气。”

    周婉婉闻言一顿,便又忙奉承了一句:“殿下说的是。”她垂下眼睫,压低声音,轻轻的道,“您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又那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的?”

    郑娥自然不知道大公主这惦记上了自己,她自小便是个专心的性子,认真的时候看着还有点呆。

    记得皇帝教她的时便常常与她道:“你要做一件事,便要用十分的心,方才能做好。倘若你三心二意,那便什么也做不好。”所以,崔大家既是让她继续抄《千字文》,她便认认真真的抄了起来。

    一直等到午间,皇后让人送午膳过来,让众人都歇一歇。

    有一道是“暖寒花酿驴蒸”,乃是用黄酒来蒸那切成块的驴肉,每一块都被蒸的软烂,酒味浸透了驴肉,闻着亦是十分甜暖,用来祛寒最是适宜。只是她们都是小姑娘家,皇后也没让多吃,只是叫大宫女分了每人一块肉。大公主等人年纪大些,肉也大些,二公主和郑娥只能略嚼一口尝尝味道罢了。

    等用过午膳,大公主等人便往崇文殿去,二公主和郑娥则是坐在皇后边上暂歇一歇,等午睡过后再和崔大家学礼仪。

    二公主拉着郑娥上了暖榻,悄悄和她咬耳朵,小声道:“其实大姐姐也挺累的,再过几年,她便要出嫁,所以学得特别认真,是不想叫人小瞧了去......”这话一半是她听来的,一半是她自个儿想的,这会儿也软声和郑娥道,“你别和她计较,她那样的性子,自个儿气一气过去了。”

    其实这也是常理,大公主固然自视甚高,可周朝到底不过初立,萧家天下都还未满百年,只能算是暴发户,那些个世家面上固是恭敬非常可背地里却还是有些瞧不起。大公主心气高,不愿叫人小瞧了,自然只得加倍用功。

    郑娥闻言一怔,便也点了点头。

    许皇后倒是不管她们小姑娘家的悄悄话,只是令人拿了郑娥以及二公主抄书的纸,一一看过,先拉了二公主过去说话:“你瞧瞧,最后这张,潦草敷衍,字都能飞了。可见啊,你是没用心。”

    二公主有点心虚,眼睫颤了颤,面上倒还是一派正经:“......这,这是草书!”

    许皇后都快气笑了,面上反倒静了下来,犹如静水,只是轻轻叫了一声:“萧佩兰。”

    许皇后甚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女儿的名字,一贯都是叫“二娘”或是“佩兰”,除非是气急了。二公主再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起了身在许皇后跟前跪好了,端正了身子和态度,垂下头认错道:“母后,我知错了。”反正无论怎地,先认了错才好。

    许皇后根本没打算惯着女儿,紧接着问道:“错哪了?”

    二公主的声音更小了:“我那时候想着午膳,想要抄的快点.......结果没认真写字。”

    许皇后仍旧是余怒未消,却也缓了声音:“知错好,罚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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