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第1/2页)南风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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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医闹。

    丽斯梅尔酒店坐落在江城的天河区,临江,区位优势十分优越。

    陈絮乘地铁过来,出站的时候天已经全部黑了。临近年关,江边步道装饰了水滴状的灯球,五颜六色的,仿佛走进了繁星满布的夜海。

    酒店有自己**的咖啡厅。

    玻璃屋顶,采光无敌。白天能看阴晴雨雪,晚上有星光灯海。

    装修风格并不是传统五星级酒店那样奢华的气势汹汹,很是宽容含蓄。大厅中空式空间的地台上放置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一个穿着小礼服的年轻女孩坐在琴凳上,弹奏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

    节奏稍微调整慢了,舒缓而平静,与周围的歌舞升平很相称。

    陈絮课间接到提供兼职面试的电话时,还以为是骗子。

    周末两天,下午没有课。五点到八点,每小时一百块。又不耽误晚自习,简直是量身定制的好差事。

    周恒坐在咖啡厅靠窗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这里景观隔离的极好,仅有的吊灯光线柔和,温馨又不耀眼。周恒穿正装衬衣,翘着脚,长腿交叠在一起,外套随意搭在一旁。神态平淡,看上去很是清晰而精明。

    面前一杯冰咖啡,喝了一半。

    陈絮从书包中掏出一叠a4纸的复印件,“这是我全国比赛的获奖证书,还有等级证书。”

    他接过来,随意翻了下。

    “待遇跟你说过了?”

    陈絮点头,“嗯。”

    “你在读高三,时间上有没有问题?”

    “嗯,学校暂时没有在周末下午安排课程。如果临时有变动,我会提前跟您报备。”

    周恒轻轻颔首,打了个手势让服务生过来,然后指了指大厅中央地台上那架钢琴,“带她过去,弹首曲子。”

    陈絮垂眸思索了片刻,单手试了几个音,然后双手弹奏起来。

    李斯特的《钟》。

    单纯为了炫技,节奏刻意的轻快了很多,在夜幕中有种幽深的空灵清静。

    周恒并不太懂音乐。他抬眼看了下陈絮所在的方向。女孩还年轻,为了心底的自尊,特意选了一首难度大的曲子。她微微低着头,视线不在琴键上,脊背笔直又瘦弱,坐姿矜持又优雅。

    手机响了。

    周恒接起来:“正要跟你通电话,陈絮到了。正在弹琴。”

    谢尧亭听到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道:“这次真是麻烦你。”

    周恒:“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里刚好缺个琴师。”

    他问:“是邈邈的同学?”

    “对。”

    周恒称赞了句,“琴弹的不错。”

    谢尧亭笑道:“为了让他同学接这个兼职,邈邈偷偷把她贴在学校附近公告栏的钢琴课传单挨个撕了干净。”

    一曲完毕。

    陈絮回来,重新坐在周恒对面的位置上。

    在职场上,他一向严谨自持,这种陌生的感觉让陈絮既向往又自卑。周恒看出她有些拘束,顺着她交握在一起的瘦长手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道:“衣服由我们来提供,你每次提早二十分钟到这里,赶得及换班行。”

    陈絮抿抿唇,“好的。谢谢您。”

    晚归,厨房里还有饭菜。

    陈絮拨到保鲜盒里放置到冰箱。

    戴香自从知道陈絮搬回来住了,三天两头的让她去家里吃饭。她家是三代同堂,家里有老人和孩子,陈絮觉得不好太麻烦她,推托了几次。

    她便经常做好了饭送过来。

    打开冰箱,看到医院中药房代煎的药包。谢尧亭开的药喝了三天,陈絮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每天晚上回到家,拆了药包放进微波炉,热乎乎的喝上一碗,家里到处弥漫着熟悉的浓郁的清苦药味。

    最后一帖药,明天是复诊的日子。

    最近的日子很难熬。

    阴冷,孤独,焦虑,压抑,铺天盖地的考试,排名上上下下。

    陈絮睡前又做了一张英语试卷。翻开英汉牛津词典的时候,看到那张写了《孤帆》的素白书签。她握在手里,发了一会儿呆。

    人的寄托是很玄妙的东西。虽然跟谢尧亭并不算是熟悉,但是他的平和简单,有时候想起来,像是能治愈重感冒的草本药剂,感觉很慰藉。

    次日,江城中医院。

    最近单人病房出了一起事故。死者是县医院送来的一个八十多的老人,痴呆症。夜里悄没声息的,连急救灯都没按,人没了。早晨护工进去给他洗脸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死者家属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老人那个据说忙于事业从没露过面的儿子,第二天黑旋风一样刮来了。

    要想得到确切的结论,得做进一步的解剖。但是家属不同意,只是一口咬定是医疗事故,一味扯皮。每天一堆披麻戴孝的人坐在医院门口。扯着一条灰白色的横幅。

    本乌泱泱的门诊部更加乱糟糟。

    陈絮坐在走廊的等候区排了一会儿队。

    一群人冲进来,领头的两人抬着一个硕大的纸花扎成的花圈。跟看病的人挤在一起,哭嚎连天,大厅里顿时乌烟瘴气的乱成一片。

    护士站里有个大姐站起来,扬声制止道:“你们注意点儿秩序。”

    队伍左侧的平头男,不知何时摸出一根钢管,哐的一声砸在护士站的柜台上,大声嚷道:“人都死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愧疚呢!我爸好好儿的一个大活人,说没没了,你们是杀人凶手!我要告你们!”

    护士大姐气不过,指着门外,“那你们去告啊,别在这里瞎闹。”

    平头男脸色涨成猪肝色,“靠,我跟你说不着,特么的把你们说话管事的人给我叫来!”

    他身后的十几号人又开始大声附和,喊打喊砸。护士站的两三个小姑娘都往后缩了下。护士大姐平复下情绪,低声吩咐后面的人,“叫保安,报警。”

    陈絮站在人群圈子外。

    这一年来,她跟医院打过太多次交道了。医患关系,简直是浮世绘中最复杂的众生相。医生、家属、媒体、第三方检测机构,互相都不信任,加之多是琐碎的民事纠纷,每次事件都仿佛罗生门,说不清,理不明。警察也管不了。

    谢尧亭听到外面的动静,从诊疗室走出来。

    他穿白色长褂,鼻梁高挺,眼梢微微上翘,眉间难掩倦怠之色。他今天值夜班,又坐了一整天的门诊。此刻,确实很累了。

    陈絮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迎了上去。

    谢尧亭看到她,眉头拧的更深了,“你怎么在这里?”

    未待陈絮回答,他抬起掌心向下压了下,比了个手势,低声安排:“你在这边等我,别过来。”

    她点点头,乖巧应声,“嗯。”

    谢尧亭向那堆吵吵嚷嚷的人群走去。

    陈絮没忍住,跟着他走了几步,垫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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