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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什么,她只觉颈后一阵剧痛,在她昏在长情怀里时,她不忘心里咒骂他道:这个该死的呆萌傻!居然用手刀砍她!
不过……没想到真的是这个阿呆。
沈流萤在长情怀里昏过去,站在她身旁的墨衣墨裳看了长情一眼,而后消失,归于沈流掌心。
长情抱着沈流萤,面无表情地看着捂上自己鲜血直流的右肩面色煞白冷寒直流连连往后倒退的黑衣人,慢慢抬起了右手。
那黑衣人惊恐万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长情,看着他没有任何武器却又让人感觉得到凛冽杀意的右手,身体不由得颤抖,连那没有血色的唇也在颤抖,“无……无形剑!你,你是……你是——”
这后面的几个字,黑衣人那颤抖的唇如何都抖不出来,只见他瞳孔愈睁愈大,身子愈抖愈烈,当他连连倒退的脚绊到身后的一根树枝时,他忽然转身,将所有力气与速度都用到了双腿上,逃!
能有多快逃得多快!
长情依旧站着不动,他怀里抱着沈流萤,看着那像是看见了勾魂厉鬼似的而拼命逃跑的黑衣人,他脚步一步也不曾踏出,唯见他将抬起的右手在眼前轻轻一个横划——
那黑衣人在逃,在长情抬起的右手做完那轻轻一个横划的动作时,只见那黑衣人狂奔的脚步骤然停下,他的身子如一个被突然折断的杆子一般,直直倒下。
但,杆子不会有声音,人却不一样。
在那黑衣人倒下的一瞬间,只听他喉间迸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只见他将唯一的左手伸向自己膝盖以下的地方,却只摸到更多更黏稠的血。
因为,他膝盖以下的地方,此刻已经不存在!
此刻的他,是一个被折断了的人!被折去的地方,便是他膝盖以下的地方。
他的人倒在地上,但他膝盖以下的两条腿,还立在地上!
血水从那被削折断的地方汩汩而出,诡异又可怕。
那黑衣人摸到自己断去了小腿的膝盖,摸到更多的血,他的身子由颤抖变为抽搐,面部因恐惧而变得扭曲,可他还是想要逃,他还是想要活下去,是以他用那唯一的手撑着地面,使劲地往前爬行。
可他连挪都还没有机会挪动身子,他那紧扣着地面的手忽然被一只染了尘泥的黑色缎面靴子踩住,将他掌心踩进了地面的碎石里,踩得那黑衣人又是一声惨叫:“啊——!”
却又在他惨叫之时,他那因嘶喊而抬起的头被对方的另一只脚踩上他的脸,将他的脑袋毫不留言地踩在脚下!
黑衣人惨叫声更甚,响在山间,凄厉无比。
前一瞬还站在崖边的长情,此一瞬却是横抱着沈流萤站在黑衣人面前,仿佛他都不曾抬脚,这么瞬移到了黑衣人面前!
他一脚踩着黑衣人唯一的手,一脚踏着他的脸,连头都不曾低,只微垂着眼睑,冷漠道:“何人派你来取萤儿性命?”
长情每说一个字,他的脚愈朝下用力一分,踩得黑衣人指骨“咔咔”断裂,也再一次踩出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纵是痛苦得想要自我了结性命,于此刻的他而言,都是奢望。
地面上的碎石子嵌进了黑衣人的掌心和脸颊里,并着他肩上与双腿上的疼痛,让他整个人抽搐不已。
长情依旧面无表情,好似自己脚下踩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似的,只听他又一次开口道:“你说了,我便即刻了结你,你若执意不说,那我便给机会让你看着你的爹娘妻儿生不如死。”
黑衣人瞳眸骤然大睁,满目充血,抽搐的身子想要动,谁知他才一动,他那唯一的左臂也与他的身体分离开来!
腥红喷溅。
“啊啊啊啊啊啊——”黑衣人惨叫的声音已变得嘶哑,口中尽是鲜血。
长情的脚依旧踩在他脸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似的。
“我,我,我说!”黑衣人那充满血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眸中是极端的恐惧,以及对亲人对家庭的不舍,“是太后!”
黑衣人的话音才落,只见他脖子上登时破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一瞬之间让他再没了气息。
血流如瀑。
如此于他来说,却是最好的下场。
长情收回脚,面无表情地转了身,抱着沈流萤,离开了。
他衣裳干净如斯,一滴血水都未沾上,他身后的血与尸体,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只见他眼神阴寒。
果如他所猜测,是太后。
不仅想要将他的萤儿嫁与那陈三,如今竟是要取萤儿性命,若非他及时赶到,只怕萤儿凶多吉少,这一波不成,必有下一波,是非除掉萤儿不可。
太后?欲加害萤儿之人,谁人都休想再高枕无忧。
还有那道圣旨,将他的萤儿赐给白华为妻,也要看他同意与否!
*
沈流萤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脖子疼得要断了。
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摸向自己疼得不行的脖子,却摸到……男人结实的手臂?再摸摸,好像是……男人的胸膛,而且还是非常有手感的结实胸膛。
沈流萤边摸边蹙起了眉,她这是……在哪儿啊?
不对,她记得是那个呆萌傻面瘫用力在她颈后砍了一记手刀,然后她昏了过去,这是说,她现在这个情况……
是在那个呆萌傻面瘫的……怀里!?
这般一想,本来迷迷糊糊的沈流萤猛然睁开眼,同时双手朝那结实的胸膛用力一推,着急地从长情怀里跳了下来!
天色已黑,夜幕上却有明月与繁星,足够看清周身一丈左右的事物。
沈流萤看见了她赁来的马匹,还有一脸呆呆傻傻模样的长情。
沈流萤本是要质问长情方才为何要将她打晕,可当她看到他明显毛糙的长发、微微干裂的嘴唇与明显青黑的下眼睑时,她的心倏地软了,只见她朝长情走近一步,抬起手轻抚上他毛糙的长发,温柔唤他道:“阿呆?”
长情已经做好准备,准备着沈流萤指着他的鼻尖骂他或是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南溪郡,又为何要打晕她,谁知沈流萤明明已经拧巴眉心一脸阴沉,却既未骂他也未质问他什么,反是突然温柔地抬手轻抚他的长发,这让长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愣愣地看着她,同时回她道:“萤儿,我不叫阿呆,我叫长情。”
难道……女人都是这样?
这让人压根应对不来。
前一瞬还很是温柔的沈流萤这一瞬立刻瞪长情一眼,“我知道你叫长情!”
“哦。”长情应了一声,还是没理解沈流萤这突然的温柔是为哪般,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而已。
谁知沈流萤这会儿突然用力扯了一把他的脸颊,问他道:“疼不疼?”
长情点点头。
沈流萤赶紧松手,转为轻揉上他的脸颊,边揉边将眉心拧得更紧。
这便是说,她不是在做梦,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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