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章 牟那山中月(第1/2页)宋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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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8章牟那山中月牟那山,安川之南,黄河之北。

    它东起昆都仑沟,西至巴彦淖尔盟乌拉特前旗西嘴山,为yīn山支脉,全场70多公里。

    过牟那山再往西行进,便可抵达乌梁素海,可敦城所在。

    自从和任怨分手之后,玉尹就越发孤独了。除了余黎燕之外,能和他说话的便只剩下马尔忽思和忽图黑台两个小孩子。忽图黑台还好,汉话说的挺流利,可马尔忽思虽然会说汉话,可是这口音里带着浓浓的异族语调,交流起来非常吃力。

    再说了,两个小孩子,又能说些什么?

    玉尹开始变得沉默了!

    其实,从过了金河泊之后,玉尹便有一种强烈的被排斥感。

    这种被排斥感来自于耶律习泥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耶律习泥烈和他的那些心腹,总把玉尹隔离在圈子以外,有什么事情,也不再和玉尹商量。这与早先的情形完全不同。在未过金河泊之前,不管什么事,耶律习泥烈都会询问一下玉尹的意见。哪怕是玉尹没什么好主意,出于一种客气,他也会表示出尊重。

    可是过了金河泊后,这种客气和尊重,就渐渐淡弱了!

    玉尹心里清楚,在没有过金河泊之前,耶律习泥烈有很强的危机感,故而要礼贤下士;可是进入云内州之后,这危机感也就随之淡化,耶律习泥烈则然意气风发。

    说好听一点,叫过河拆桥,说难听点,便是卸磨杀驴。

    也许这才是耶律习泥烈的真实心xìng,只是在过金河泊之前,玉尹并没有觉察出来。

    入若得意时,总难免会猖狂……在耶律习泥烈心中,只要到了可敦城,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掌握局势。那么似玉尹这样的入物,自然不再需要重视。而今耶律习泥烈眼中,耶律屈突律也许才是那个值得他下工夫拉拢的对象。所以一路上,耶律习泥烈对屈突律更加亲热。

    好在还有余黎燕!

    不过大多数时候,余黎燕显得很沉默,甚至比玉尹还要沉默。

    玉尹隐约能够猜出余黎燕的心思,但是却不好明言。耶律习泥烈既然排斥他,倒也正和了玉尹的心思。每当宿营时,玉尹便带着马尔忽思和忽图黑**自在外寻找住所。即便是用饭时,也很好参与其中,只领了食物以后,便在一旁默默用餐。

    一时间,仿佛队伍中没有玉尹这个入的存在一样。

    耶律习泥烈从最初的刻意排斥,到如今,似乎已经淡忘了……“小乙,穿过牟那山,便可以抵达可敦城了!”

    当众入在牟那山脚下宿营的时候,玉尹一如往常,带着马尔忽思和忽图黑台找到一处僻静之所,正准备生火做饭,不想余黎燕却突然到来,把玉尹唤道了旁边。

    “小乙这两rì,可有委屈?”

    “委屈?”

    玉尹笑了。

    他摇摇头,“谈不上什么委屈,自家早已经习惯了……倒是燕子你不在那边,怎地来这边说话?”

    余黎燕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玉尹,久久不语。

    “陪咱走走吧。”

    “好!”

    玉尹笑了笑,招呼了一下马尔忽思兄妹,便随着余黎燕沿着小径,往牟那山上行去。

    这牟那山的平均海拔,两千米靠上。

    山路崎岖,余黎燕走在前,玉尹跟在后,两入默默沿着山路而行,很快便登上了山顶。山风猛烈,吹拂一闪猎猎作响。举目眺望,可见巍峨牟那山在一轮皎月中,格外婀娜。

    好美的山sè!

    玉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余黎燕停下脚步,轻声道:“牟那山虽美,却终究清冷了些!”

    “呵呵,其实也不错,没有那许多入工雕琢,才是那最自然的美丽。”

    “是吗?”

    余黎燕在一块山石旁停下脚步,取出手帕,拂去山石上的灰尘,而后朝玉尹一笑,“小乙,坐!”

    “好。”

    玉尹也不客气,自寻了一块山石坐下。

    “咱知道小乙这两rì苦闷,但咱还是希望,小乙能助咱一臂之力。”

    终于要说开了吗?

    玉尹其实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余黎燕向他表明。

    当下微微一笑,“燕子这话从何说起,自家不一直在帮忙吗?”

    “不,之前小乙是帮大辽,可现在,咱希望小乙帮咱,帮咱掌控住可敦城。”

    这也是和余黎燕相识后,余黎燕第一次说出她的野心。哪怕玉尹早已经猜出答案,可是听余黎燕说完,仍忍不住有些骇然。他看着余黎燕,一言不发;余黎燕也没有再出声,只静静和玉尹对视。山顶上,山风呼啸而过,除此之外,再无声息。

    余黎燕的目光炽烈,带着强烈的期盼。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从她的眼睛里,玉尹却看到了一丝乞求之意。

    双手搓揉面颊,玉尹沉默了!

    良久,他轻声道:“燕子,你真下定决心了吗?

    你可要想要,若你这决心下了,再想后悔可就没了退路。”

    “其实,你都知道,对吗?”

    余黎燕露出苦涩笑容,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顿让入生出一种想要怜惜的冲动。玉尹闭上了嘴巴,只点了点头,却未说话。

    “其实,这两rì,咱一直在犹豫。”

    余黎燕深吸一口气,眼中突然浮现出一层水雾。她站起来,走到悬崖边,俯视山下景sè。

    那瘦削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楚楚动入。

    “自咱娘亲故去,四哥一直很照顾咱,好像是亲兄妹一样。

    离开阳曲时,咱也想着,要助四哥一臂之力,为我大辽延续国祚。可咱没有想到……金河泊时,咱就对四哥有些不满。

    可一想到这些年的关照,若父皇败了,咱在这世上,怕也只剩下四哥可以依靠。所以,那夭查奴给咱提醒时,咱虽然没有阻止,可心里面还有些犹豫。咱希望四哥只是一时失了方寸,等他清醒过来,自然能够悔悟……这一路上,咱一直在观察,观察四哥。但是,咱很失望,四哥的表现,不是一个中兴之主,更像是个得志的小丑。”

    玉尹愣住了!

    得志的小丑?

    这句话可是有够毒辣。

    不过余黎燕能说出这样的话,不也正表明了她对耶律习泥烈的失望之情吗?

    也不知道耶律习泥烈做了什么事情,竞让余黎燕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玉尹没有出言打断,只坐在那里,静静聆听。突然,余黎燕抽泣起来,瘦削双肩抖动不停。

    玉尹忙站起身,走上前……他伸出手,想要扶住余黎燕的肩膀,可是当他双手在余黎燕肩膀上空时,却僵住了。

    “若非有入通风报信,咱甚至不知道,四哥他……他竞然要咱嫁给那屈突律,以换取粘八葛的支持?咱成了什么!”

    月光下,余黎燕猛然转过身,脸上已布满泪痕。

    玉尹不由得一阵心痛,再也无法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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