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衙内凶猛(第1/2页)宋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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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窗口,露出一张俏脸来。

    赵多福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气呼呼便要再次出手。

    小丫头不高兴了!

    本来,在楼上吃酒很是开心,燕奴虽说没甚文采,可说一些市井中趣事,也能让赵多福三人笑个不停。本来正开心的时候,却跑来寻衅的白世明,顿时扫了赵多福的兴致。没错,玉尹是个屠子,但是在赵多福眼中,又是别样的一种感受。

    看多了温文儒雅的才子,玉尹给她的感觉,极为新奇。

    我都没有嫌弃小乙是个屠子出身,这厮又是哪里冒出来,恁地在下面呱噪?

    小丫头也是个小孩子xìng子,抄起一个八珍羹汤碗便砸下去。砸了个汤碗犹自不过瘾,赵多福又抄起一个盘子来,准备再次攻击。幸好燕奴手疾眼快,把她拦下来。

    “妹子何必与那等人计较,楼下自有人会动手。”

    吃了些酒,加之燕奴本也是个活泼xìng子,和赵多福等人颇能说到一处,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互称姐妹起来。北宋皇室和市井中颇为贴近,其距离也远非后来那般大。赵多福又是个天真的小孩子,更不会在意这许多旁枝末节。听了燕奴的劝,赵多福这才气鼓鼓停了手。不过,见楼下打起来,她顿时来了兴致,趴在窗口看戏。

    “衙内,你怎地……”

    白世明被那一汤碗砸的头破血流,脑袋发懵。

    不过,当他看清楚高尧卿后,却是大吃一惊。

    白世明进院子的时候,高尧卿是背对着他,所以并没有认出高尧卿的身份。

    如果白世明能稳重一些,先看清楚了在座的众人,估计便不会如先前那般的张狂。

    可现在后悔却晚了,白世明刚要说话,却见朱绚从高尧卿身后窜出,一个弓箭步拉开,蓬的一拳就打在白世明的脸上。朱绚虽说瘦弱,也没有太大的气力,可这一拳,正中白世明的鼻子,顿时打得白世明满脸是血,眼泪鼻涕更涌了出来……连柔福帝姬都动手了,我等怎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这厮忒可恶!

    我们自来做客,吃酒快活,你却跑来生事……若小乙是那不入流的,我们这些坐在席上吃酒的人,岂不也是不入流的?

    朱绚家教很严,但毕竟也是少年心xìng。

    他这一发怒,下手被高尧卿还狠。不等白世明反应过来,朱绚已经抄起了长凳,抡起来便砸向白世明。玉尹一看,可是吓了一跳!这一板凳给砸实了,白世明不死也要残废。二话不说,他垫步上去探出胳膊,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张长凳打在了玉尹的胳膊上,只令得院子里,小楼上一连串的惊呼声响起,朱绚这才清醒过来。

    那长凳,粉碎!

    可玉尹的胳膊,却完好无损。

    在朱绚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玉尹拂袖背在身后,轻轻揉了一下。

    “大郎,自家不知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不过看在马娘子这些年的照拂,今rì便不与你计较。我已是再三忍让,可你却咄咄逼人。自家虽是个屠子,却也不会认人欺凌。你若不服气,只管放马过来,小乙接下便是。倒要看你,有何手段。

    只是,我今rì有诸多贵客,不想和你争执。

    赶快走吧,否则我救你一次可以,下一次可未必能保你xìng命。”

    “小乙忒心软了!”

    赵多福忍不住嘀咕起来。

    朱凤英更连连点头,攥着小拳头怒声道:“这厮好无礼,也亏得小乙这般人物,否则怎地都要教训他一二。”

    “是啊是啊,小乙便是太心慈了!”

    几个小女孩儿聚在一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燕奴在一旁,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不过这心里,却多了几分亲近。

    人说官家子女乃天之贵胄,可现在看,和我小时候似乎也无太多不同。虽然表面上努力做出一副大人模样,骨子里却始终都是小孩子。而且,她们是真的关心小乙!

    内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怎地也要保护好她们。

    可这念头方起,燕奴却又摇头苦笑:这些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女?便是随便伸个指头,就能让我们家破人亡。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若她们有难,我又如何保护?

    “来rì咱们便去丰乐楼,找这鸟厮不是,如何?”

    朱璇轻声说道,顿时引得赵多福和朱凤英两人连连点头,眼中顿时灼灼放光。

    而此时,白世明被打的有些发懵了,全无先前那副潇洒模样,更不知道他已经被当今世上几个身份地位都不一般的女子盯上。他指着玉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家话已经说明了,而且撕破了脸。

    再留在这儿,就是自取其辱!

    白世明也清楚,有高尧卿这些人,他讨不得便宜。

    更不要说刚才楼上那个用汤碗砸他的小女孩儿,恐怕也非是等闲之辈。

    这小乙,怎恁地好运道?

    他就是个杀猪贩肉的,偏生却识得这许多大人物,可恨,真个可恨!

    也许,在白世明内心里,玉尹这种杀猪贩肉的鄙夫,就应该是被他们踩,他们欺凌的鄙夫。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恶狠狠瞪了玉尹一眼,灰溜溜转身就要走。

    “且慢!”

    玉尹突然喊住了他,指着那箱子礼物道:“请把这些阿堵物拿走,自家使琴,不过兴趣,高兴时便使,不高兴时也可以使,高兴与不高兴之间,还是会使……只是小乙虽出身低贱,却不会为这些许阿堵物折腰。大郎若有缘时,便可听小乙使琴,若是无缘,便百贯、千贯、万贯,小乙也不屑于使……君不闻,士甘焚死不公侯吗?小乙虽当不得这个‘士’,但也不愿输于先贤,请大郎把这些东西带走。”

    士甘焚死不公侯,是黄庭坚《清明》一诗中的句子。

    李逸风等人闻听顿时抚掌喝彩,却让那白世明臊的,更无脸见人。

    只是,这些东西若真个带回去,恐怕马娘子也不会饶他。这玉小乙,直恁狠毒……白世明让家丁抬着礼物走了,出门之后,就听观音巷中响起一片‘嘘’声。

    那些个观音巷的街坊邻里,却不会给白世明半点脸面。哪怕他白世明是白矾楼的少东家,该‘嘘’时,也是不留余地。把个白世明嘘得,低着头一路狼狈而逃。

    “小乙,你胳膊无碍?”

    朱绚提心吊胆问道。

    玉尹笑了笑,“二十六郎好意心领,只是刚才那一下若打得实了,怕是与你也有麻烦。

    至于自家,皮糙肉厚,当不得大碍。”

    朱绚闻听,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小乙果然好本事,怪不得能闯那御拳馆。”

    这话一出口,朱绚便意识到说错了话。

    御拳馆天字房的总教头可就坐在一旁,这不是打脸吗?

    他偷偷朝陈希真看去,却见陈希真一脸平静。

    玉尹也有些尴尬,忙三两句话把这件事岔了过去,举起酒杯,与众人邀酒……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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