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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日暮掩柴扉。
到了叶孤城这个境界,习武之人气息的哪怕再微小的变化,只要他有心,也是能够体察到的。他方才分明感受到了那个太|监头目在他面前的停顿。这人居然能够发现他么?叶孤城挑了挑眉,抱着拂月跃下了树梢。
他今日是当真想要带着自家小姑娘出门游玩的,孰料却会横生出这许多事端,也是有些扫兴了。想到这里,叶孤城难得在面上便显露出了三分不悦。
拂月的眼睛被蒙上,可是她天生对气味敏感,这样浓重的血腥气,根本瞒不过她。小肉手攥着叶孤城的头发,拂月十分郑重的对叶孤城保证道:“阿城,我不怕的。”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却有一种意外的坚定,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叶孤城,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叶孤城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后颈,带着她往地上的那具尸体走去。方才叶孤城看得真切,那人伸手状似探了探这具身体的脉息,实际上却是往她的领口塞了什么东西。
走得近了些,被蒙住了眼睛的拂月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侧耳又细细听了片刻,小姑娘忽然一把便扯了自己眼睛上的素帕,拍拍叶孤城的手臂示意自己要下去,还一叠声的说道:“城城!她还活着,能救!”
大约是因为叶拂月太过着急的缘故,这会儿竟然连儿时对叶孤城的称谓都冒了出来。已经从暗处闪身而出,打算帮着自家城主去探查那尸体一番的子午将那一声“城城”听了个正着,于是连忙死死的抿紧嘴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叶孤城横了他一眼,让子午倏忽一惊,连忙挺直站好。一直到叶孤城对他比了一个手势,子午方才敢继续动作。他在身量未足的叶拂月面前弯下腰去,询问道:“小夫人,要属下帮忙挪动她么?”
拂月连连摆手,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银针,一边费力的施针,一边对子午说道:“子午哥哥你先不要动她,要防风消炎的药物,还要滚热的水。”
子午连忙去准备,却听见拂月“呀”了一声,小手托着一个蜡封的丸子举到了叶孤城面前:“阿城,这个。”
叶孤城伸手接过,叶拂月却连看他打开那蜡丸的时间都没有,她神情极为严肃的继续用银针封上了那女人的好几处**道。那女人身上的伤口看着渗人,一道刀锋从她的肩膀划到了腰侧,然而拂月却看出了,这道伤口的分寸把握极好,再深一寸这女子会被开膛破肚,到那时候便是真正的药石无医了。
而现在,这让开的一寸便是这个女人的一线生机。拂月止住了她的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从锦囊之中取出了丝线和特质的缝针,开始全神贯注的帮着她将伤口缝合起来。
这样的工程,对于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了。拂月学着万花秘籍上的方法练习过缝合伤口,可是却也只在皮革上实验过。如今让她缝一个活生生的人,饶是拂月天资卓绝,也难免还是会手抖的。
豆大的汗珠从拂月的额角滑落,叶孤城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拦着拂月救人,也可以不计较他们救下的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甚至能不理会这人是将来会带来怎样的麻烦。可是如果会伤及拂月自己,叶孤城却是断然不让。
子午这会儿已经麻利的将东西准备好了。叶孤城直接握住了拂月的小手,对她说道:“让子午来。”
子午是暗卫出身,缝合包扎伤口这种事情他实际上比叶拂月要纯熟。这个女子能否被救活的关键在于能不能顺利止血,如今拂月已经帮着她将血止住了,那剩下的事情交给子午处理也无不可。
拂月这会儿手臂酸麻,太素九针勉力施展,也实在是她的修为还太浅薄了一些。也不逞强,拂月直接将手中的针线递给子午,自己转而去给子午递上消炎的金疮药和包扎用的白布。
子午动作利落,三下两下缝好了这女人长长的刀伤,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哎呀,子午手艺可没有小夫人好,让我缝的这几针定然是要落疤的了。”
到了这会儿,子午倒也没有说什么非礼勿视了,毕竟现下只有他们这些暗卫以及城主和小夫人,城主那是明摆着不舍得小夫人操劳的,这样的情况下,难道还指望他们家城主去给一个陌生女人包扎伤口么?
叹了一口气,子午手下的动作更麻利了几分。
正在这个时候,叶孤城听见了一阵小小的啜泣声。他寻声望去,从窗户能够看见这家的厨房。只见厨房的水缸盖子动了几下,叶孤城抱起拂月,走进了后厨。
他掀开了盖子,便看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蜷缩在水缸之中——或许并不是五六岁,只是他看起来比之寻常的孩子要瘦小一些。水缸里还有半缸水,将这男孩的衣衫浸透。他仰头望向叶孤城,身子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然后认命似的抱着手臂闭上了眼睛。
看见这幅场景,叶孤城并没有说话。
被他抱在怀里的拂月看了看叶孤城,又看了一眼蜷缩在水缸里的小男孩,试探性的对他询问道:“水缸里多凉啊,你要不要先出来?”。
此地并不是能够让拂月全然放心的白云城,所以拂月并没有贸然对陌生人伸手,而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双手环住叶孤城的脖颈。这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看着便有些可怜,可是拂月并没有随处挥洒自己的善心,因为她并不想给她家阿城添麻烦。
——方才救下那个女子,是她自幼被教导的医者仁心。既然承袭了万花医法,那么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失去生命。可是这会儿的这个男孩不同,他不是病患,对于拂月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更何况经历了被劫持到中原的这一遭,拂月也成长了一些,对待白云城以外的人都多了几分警惕。
对于这一点,叶孤城十分满意。
那个男孩没有动,却是深深的望了一眼被人妥帖抱在怀里的小女孩。转而,他望向叶孤城,咽了一口唾沫缓解发紧的喉咙,而后涩声道:“你要杀我么?”像方才的那些黑衣人一样。
叶孤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个男孩抿了抿唇,眼神如同一只幼狼一般。最终,在他看到叶孤城怀中的拂月清澈的眼神的时候,终于低声道:“我没有名字。”
拳头不由攥紧,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一般,他忽然道:“可是我娘说过,我姓明。”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了,为了这个秘密,他和他的娘亲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却最终没有躲过这场追杀。他其实并不明白,自己和娘亲什么也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是有人要来杀他们?为什么有人对他说过,说他会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是到如今他已经七岁,却连一个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他的姓氏是一个秘密。而如今,他选择将这个秘密告诉面前这个陌生人。
在这个男孩看来,最坏也不过是那样了,与其日后再提心吊胆的苟且偷生,还不若如今赌上一把,看这人会怎样做。
况且,他方才还看见那个小女孩救了他娘亲。娘亲说过,一个救过你的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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