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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尹说笑了,珠儿不过是信口所言而已,如今暴秦未灭,何以家为!狄风虽然年轻,然自知孰轻孰重,万不会因此而弱了志气也!”狄风也有意同宋义吊起了书袋。
“好好好,狄将军能有如此志气,令宋某不得不佩服也!”宋义朝狄风夸赞道。
项珠闻听狄风这样说,却不高兴地道:“什么志气?狄风,我看你也就有志无气,难道妾身如此待你,你就不知妾身的苦心吗?”
狄风自然知道项珠的苦心,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只要自己跟项珠完婚,那么即使自己不是贵族,也会沾上贵族的光,从此也就成了驸马级的人物。同时与项梁的关系,也就真正近了一层,而不再有任何虚拟的成分,那么今后项梁也便不会再提防自己了!
“狄将军,珠儿说的没错,你的确有志但缺少一气,气为何?乃不是生气的气,而是一种气场,倘若你有了气场,日后即使你不能封侯拜相,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样子。”
“气场?”狄风吃惊地看着宋义,就像不认识宋义一样。
“对,气场。”宋义肯定地说道,“想我曾是没落之人,缘何现今又能成为复为楚国令尹?皆为气场耳!”
我这不会又是在做梦吧?怎么秦末的人也知道“气场”这个词啊?
“狄将军,本令尹今天不妨告诉你,如你日后想有作为,首先你就要先改变自己,不识时务者,便难为俊杰,还望狄将军三思。”
这要在以往,狄风肯定不会将宋义的话放在心上,别说是“三思”,就是“一思”他也不会去思,说不定跟宋义又叫起板来也是有可能的。但现在宋义所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如何自己还跟人家叫板,那他岂不真就不识时务了吗?
但让他对宋义卑躬屈膝,点头称是,他也做不来。于是想了一会儿说道:“狄风无寸尺之功,况大军征战在外,实不敢受领宋令尹的美意,既然珠儿愿意着,那就让她跟着吧!”
刚才项珠之所以对狄风生气,主要是因为狄风想要把她留在盱眙,现在一听狄风还要把她带在身边,不觉又露出了女儿态:“夫君,你就不应该抛弃妾身,即使你死了,妾身也会跟着你一块死,绝不会苟活世上!”
狄风听项珠这样说,不觉微微一笑道:“谁抛弃你了,不过今后带你在身边,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答应你便是。”项珠追问道。
狄风又是微微一笑道:“条件就是今后你不许‘夫君’‘妾身’地乱叫,你叫我风儿也成,狄风也成。”
“那你叫我什么?”
“当然叫珠儿啊!”
“那么我自称我自己呢?”
“当然自称珠儿啊!”
“好,妾身明白了!”
“你看看,又来了不是?”
项珠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了,心想自己都叫习惯了,真是难以改口。
宋义见狄风要对项珠提出一个条件,他原以为是什么大事,不料原来就是为何称呼的事情,一时感觉狄风很是好笑,因此便朗声笑道:“你们这些青年人啊,真让我们这些老朽们搞不懂,不过这样称呼也好,彼此平等待之,也算让本令尹长了见识!”
说到这,宋义好像还意犹未尽,接着对狄风说道:“不过人年轻也是种财富,逢此动荡之世,只要不骄不躁,思进取,必有所为耳!”
狄风暗暗长舒一口气,从宋义的话语中,他感觉宋义也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属于很会玩心眼的人。难道是我误会宋义了吗?还是他宋义鼻子上插葱在装象呢?抬头去看宋义的表情,却是一脸和蔼笑容,且似乎正等着他做出回应,于是狄风便不再多想,回应着说道:“今日狄风听宋令尹之言,实是受教非浅,狄风日后定当谨记宋令尹之言,时刻不忘。”
“狄将军太谦逊了,此前宋某也有愧对将军之处,实该提携后辈才对,如今想来,常感有愧于心!”宋义说着,把话锋一转又道:“狄将军,好好干吧,只要你我齐心,以助武信君项公,又辅佐大王,你必将建不世之功。现你虽为副将,然待到功成,以后的官职么……自然也非同类属!”
狄风虽知道自己是个穿越者,且在两千多年后受了不少鸟气,如今来到秦末,若说他心中没有当官之念,那完全便是自欺欺人。当即狄风深感自己的激情,一下子就被宋义的话调动起来。
看见狄风面露喜色,此时宋义认为狄风原来也是一个热衷名利的人,可他心中也有疑惑,感觉狄风越来越让他不可思议了。
但这种疑惑也就在宋义的心中一闪,随即便化成了泡影。
人都是会变的,当初我宋义年轻时不也豪气干云吗?何曾与人玩过心机呢?可自楚国被秦所灭之后,我这个令尹遭逢的都是什么?不但要躲避秦军的追杀,还要躲避楚人的嘲笑,那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像这种事情别说放在我宋义身上,即使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也会变的,难道不是吗?
如此在心中计较一回,宋义当下便释然了,朝狄风说道:“狄将军,现你已率军来到盱眙,即使你暂不想与珠儿完婚,总应见上大王一面吧?况粮草之事,还需调集装车,最快也需两日之数,你不如带珠儿面见大王之后,回城内的府邸看上一看,也不枉你这次回到王都一趟。”
宋义这句话,可畏是说得极在情理之中,狄风感到自己无法再行推辞,因此在马上朝宋义抱拳一揖道:“但听宋令尹安排。”扭头又看着项珠道:“珠儿,走,我们这就跟随宋令尹进城。”
“夫……”项珠刚想继续称狄风为夫君,一想刚才狄风所说出的条件,立刻就把嘴闭住了,缓了口气,这才脸红心跳地说道:“风……风哥哥,珠儿遵命便是!”
闻听项珠最初那样改口叫自己为“风哥哥”,当即又感觉有了些别扭。可一想这样不能怪项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觉暗道:“风哥哥就风哥哥吧,谁让我让人家改口了呢!我这才叫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