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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攻城之后,狄风原想自己亲自到东门禀告项羽,然而还没等他动身,就见项羽带着一队人马气呼呼地来了,且见面也没像以往那般客气,当即质问狄风道:“你到底会不会打仗?已约好四门同时攻城,如何却擅自撤兵?”
狄风没猜到项羽这么快就会来找他算账,于是连忙解释道:“现李由指挥秦兵用强弩守城,这样打下去我等根本不可能取胜,于其死磕,不如用计胜之。”
“今已临阵,我不管什么强弩弱弩,我要的就是雍丘城和李由那匹夫的脑袋!”项羽朝狄风瞪着一双重瞳大声喝道,“速速给我派兵继续攻城,违我军令者斩。”
见项羽说话如此强硬,一点儿也不给面子,狄风也有些愤了,大声争辩道:“打仗不能光凭一身蛮力,要凭策略,如此强攻,就是让弟兄们去送死。”
项羽似乎已有些不认识狄风一样,注视着狄风又道:“什么策略?攻城之前你因何没有策略?说吧,你现是否听我的军令?”
副将方鸣同其他都尉一看这种情景,一个个都暗自为狄风捏了一把汗。因为此前他们虽没有见过项羽,但在盱眙对项羽的脾气也有耳闻,况狄风中途撤兵却没有事先通告,实在有些理亏,万一项羽要斩狄风,恐怕他们谁也阻拦不住。
还是方鸣头脑机灵,眼见项羽满脸怒容不退,便朝项羽说道:“项将军息怒,既然狄将军说用计,不妨让狄将军说说,属下曾听狄将军言起过襄城之战,不是用计才破之的吗?”
其他将领见方鸣劝解,便也纷纷说道:“项将军,大敌当前应以和气为重,狄将军却是像用计破之,现已吩咐姚将军率军准备去了!”
包括方鸣在内,虽然他们替狄风做着解释,又有些说着软话,但一个个的眼睛里,对项羽也都有了怒色。
项羽看了看他所带来的一队亲兵,又想起项珠当初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事,心下不免也有些骇然。项羽心里很清楚,此时别说狄风独领一军,已不受他的直接管辖,即使现在狄风依然做着他手下的副将,可这里的人都属于狄风的手下,且自己又与这些将领不熟,真要闹起来引得黄旗军哗变,就自己带来这点儿人,还不够黄旗军塞牙缝儿的呢!
倘若自己当真将狄风杀了,一者自己要落个不义之名,二者就是项珠那里也无法交代,倘若项珠再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估计也就不会像先前那般客气了。
而尤其令项羽顾虑的是,他知道狄风也不是白给之人,想当初不经请示,就敢私自率兵包围楚王熊心解救与他,那么还有什么事情狄风做不出来呢?权衡了一番利弊,项羽这才缓下来口气对狄风说道:“狄兄弟,都怪我性情急躁,刚才之事还望海涵。你言用计破城,可用何计?”
这次对于项羽不问青红皂白就质问自己,且还要对他施以军纪处斩,狄风可不想表现出愚忠。何况项羽又不是他的王,倘若项羽真要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出剑反击。
但现在已变得心平气和,狄风虽对项羽有些不满,可感念着自己毕竟与项羽结为了兄弟,如果自己还要计较,那么也就真的是自己理亏了!于是便朝项羽回答道:“项兄,狄风一时难以细说,况正逢两军对阵之时,恐隔墙有耳,你现立刻下令停止攻城便是,兄弟我自有计较,如两日之内不破城,狄风甘愿受罚。”
项羽看看狄风,又看了看狄风手下其他诸将,之后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狄风的请求,并派跟来的亲兵前去传令其他三门,停止攻打雍丘城。
这一次攻城,清点完人数后,项羽与刘季所率的楚军,差不多损失了一万七千多人马,虽然楚军已全部撤回营中,可士气变得有些低落。当他们得知狄风率领黄旗军在南门攻城半途退下来后,有的开始大骂黄旗军是窝囊废,有的则骂狄风是怕死将军。
还在这些骂话,都是在项羽和刘季营中进行的,狄风所率的黄旗军没有人听到,否则必会又起事端,相互闹起来。
夜悄悄地来临了,白日的鏖战,使得无论是楚军还是雍丘城内的秦军,都累的不行。项羽和刘季的军中,兵士们吃过晚饭,出站岗放哨的兵士没有睡去之外,一个个都像死猪一样打起了呼噜。
但此时狄风却没有心思安睡,他在等待姚猛的到来。狄风抬头远远望去,只见雍丘城头已亮起火把,环雍丘城一圈而明,看上去就如同两千多年后在城头上安装了一圈霓虹灯。
面对这样的情景,狄风不得不佩服李由治军严谨,倘若此人能为项梁所用,也许楚军又多了一个好帮手。
然一想到历史上的李由城破而死,狄风又不免感到黯然神伤,想世间忠君之人,缘何都没有个好下场呢?难道真是奸人弄权君王昏庸吗?倘若如此,那么我狄风日后又会怎样呢?狄风正这样想着,姚猛便急急地来报:“狄兄弟,我率领的一万人马已准备好了,何时发起佯攻。”
狄风收回目光,也收回思绪,朝姚猛命令道:“立刻出发,告诉佯攻四门的弟兄,都给我脱光鞋子不许弄出任何响动,等到了城下才可呐喊,但一定要用盾牌护住身体,只以草人令秦军来射。”
到现在为止,姚猛也没有弄明白狄风为何要这样做。以姚猛的想法,现在黄旗军根本就不缺箭,因何还又去借秦军的箭,这不是闲的没事干嘛?
狄风似乎已猜出姚猛的心里,见姚猛转身想走,便在后面笑着说道:“姚兄,你一定认为我这么做是在玩吧?”
“我老姚可不敢!”姚猛回答道,“不敢确实有些像小孩子过家家!”
“这回我就是要玩一次过家家,速速传令佯攻去吧!”
“是。”临走之时,姚猛还感到自己一脑袋全是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