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2页)王爷叼回个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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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冷风瑟瑟。

    郑心莲临窗而立,低头勾勒案台上的画卷,今日心中烦闷,下笔也无神。已站在破陋的木窗前足足两个时辰了,宣纸上的田田荷叶却还只得了半幅,另一半空空如也,颇似她此刻的心境。

    “姑娘画得真好。”婢女竹香知道自家姑娘苦,弯着小嘴想逗姑娘开心,“这莲叶跟活过来的一样,还被风吹得歪斜了腰呢。”

    只见画卷上莲叶田田,一枝枝颀长的白莲花笑在春风中,漫过碧绿的湖水。右边空白的部分,本应有个妙龄少女坐在小舟里,弯腰采莲的……

    郑心莲眼眶一红,怔怔要落下泪来。

    “奴婢该死,不小心说错了话。”竹香是新来的丫鬟,才十岁多点,胆子小,见姑娘落泪害怕,慌得手足无措。

    挑起帘子才进门的梅香,见此情景,知道这大姑娘是又思念亡母了。示意小丫鬟下去,自己拿起锦帕去给姑娘抹泪。哪知才一抬手,触碰到姑娘冰冷的小脸,梅香心底叹了口气,想当年姑娘的母亲没被宁侧妃拉下马时,日子是何等风光,哪像现在连窗户破旧了都无人搭理,冻手冻脚,日子过得可怜巴巴的。

    “大姑娘,郡王爷叫您去。”梅香是郡王爷身边的大丫鬟,素来是个心善的,对这落架的凤凰保持着应有的敬意。

    郑心莲,八岁那年丧母,宁侧妃成为郡王妃后,郑心莲这个嫡长女再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被冰冻在这破落的小院角落里已足足六年。饮食穿戴连个体面些的一等丫鬟都不如。

    郑心莲手中的画笔一顿:“原来他心底还知道有我这个女儿。”自打娘亲被逼死后,已是几千个日夜未曾见过郡王爷了,还以为郡王爷全当她也死了。

    梅香对当年的剧变是知情的,很是同情姑娘,却也不得不催促道:“姑娘,去吧。”见姑娘大冬天的衣裳单薄,恐怕连一件像样的雪狐裘衣都没有,梅香善意地带来了件雪狐披风,要为姑娘遮挡外面的风雪。

    “不必了。”郑心莲客气的拒绝。搁下画笔,转身出了房门。这六年,她过得一贫如洗,难得郡王爷来了兴致要见她一面,她何必要伪装得一副滋润日子的模样,她一点也不介意外露自己的穷困潦倒。

    屋外头寒风如刀,真冷啊,刀刀都如凌迟般宰割着她。郑心莲咬着唇,强撑着穿过一个个游廊,进入了郡王所住的正院。才刚跨入堂屋,一股春天般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这里与她所住的天寒地冻的绣楼简直是两个世界。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一声声响彻在暖暖的内室。

    “是阿莲来了?”病榻上,一个低沉浑浊的声音传来,看那佝偻着背,不停咳喘的样子,想来已大病很久了。

    才四十来岁,已两鬓发白的郡王爷,见大女儿对他一副理不理的模样,苦笑道:“连句爹爹都不叫了。”

    爹爹?

    郑心莲苦苦一笑,他不配。眼神如古井无波无澜,看着郡王爷,犹如在看一个死物。

    “阿莲,你是在怪爹爹当年没能保下你娘亲么?”郡王爷咳嗽不止,闭着眼**好一会,才又道,“爹爹这一生,最的女人是你娘……”

    这谎言,他自己信么?

    重生的郑心莲,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床榻上谎言满篇的郡王爷。上一世,被困的郑心莲,整日整夜盼望爹爹还像小时候那般哄着她,抱她走出那个破落的小院。可惜,直到她被继母冻死在小屋里,都未能得到他丝毫的柔情。

    上一世,郑心莲没活过十岁。

    兴许上一世是冻死的,所以这一世的她,心特别硬。

    “阿莲,爹爹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

    呵,这一世的郑心莲早已将所有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不过是娘亲的母家获罪于先帝,一贬三千里,而宁侧妃的母家陡然间宠幸于先帝,一时风光无二,官居宰相而已。

    拜高踩低,是这般明显。

    可恨,郑心莲没能重生到娘亲惨死前。

    听着郡王爷用那无限怀念的声音,缅怀自己的娘亲,郑心莲只想将耳朵堵上。郡王爷有今日的种种,不过是娘亲的母家作为罪臣卧薪尝胆六年,获得了新帝的赏识,重新入京为官,还格外赏赐了国公爷的爵位而已。

    “阿莲,咱们郡王府已是个空架子了……”

    接下来郡王爷的一番诉苦和悔恨,郑心莲宛若未闻。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郡王爷拖着病体,一日三次地前往郑心莲的小院,每每都缅怀当年与娘亲之间的恩,以及小时候对郑心莲的疼。有了郡王爷的关照,郑心莲破落的小院也得到了修葺,一应避寒的物件短时间内全都添全了。

    还训斥了想拿捏郑心莲的继母,当着她的面又狠狠惩罚了两个对郑心莲不够尊敬的弟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郑心莲可不觉得,外祖父一家重新获宠,能让郡王爷对她的转变如此之大,瞬息间她变成了最香的那个香饽饽,连继母生下的那些嫡子嫡女都全靠边站。

    “阿莲,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果然,摊牌的那天来了,“你是定过亲的。”

    定亲?

    郑心莲隐隐约约似乎还记得,当年娘亲还在世时,确实给她定过亲,只是后来听闻政变后,郡王爷如同嫌弃娘亲般,迫不及待地退了亲。既然已经退亲,眼下还提什么提?

    “当年咱家还在京城时,你与他是指腹为婚的,这半枚玉佩便是定亲之物。”郡王爷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白绫帕包着的半枚玉佩。

    郑心莲冷眼盯着郡王爷,很想知道他还想无耻地说些什么。

    “阿莲,你是个有福之人,你可知你的未婚夫如今已被册封为峻王了。”郡王爷提到峻王两字时,眼睛都在放光,谁也想不到六年前被先帝厌弃至极,贬至边疆戍守风沙的皇孙,如今时来运转,成了新帝最受宠的儿子。

    峻王?

    未婚夫?

    郑心莲忍住心底对郡王爷的嘲讽,冷着声音道:“六年前已经退婚,何来未婚夫一说。”双眸讥诮地看着郡王爷的眼眸。

    郡王爷果然是脸皮厚,没脸没皮来了句:“指腹为婚的事,有玉佩为证,他峻王还能抵赖不成?”

    如此说来,郡王爷当年追至风沙之地,逼着退婚的话全当放了个屁,随风而散了?

    郑心莲冷笑地瞥了眼郡王爷,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个无耻的爹。

    “过阵子,爹爹送你进京待嫁,住你外祖父家中去……”

    ~

    “姑娘,咱们这是要前往燕京城吗?”十岁的小丫鬟竹香,啥也不懂,正是一派天真的年纪,蹲在马车里的炭盆旁,用铁钳搅动着红碳。兴许是那些年,跟在郑心莲身旁冻着了,这个小丫头很是怕冷,最蹲在炭盆旁。

    “嗯。”郑心莲歪在马车里的木塌上,已看完两本书了,长时间坐着不动,有些乏了,“梅香,问问马车夫,大概还要多久才到下一个客栈。”郑心莲很想下马车活动活动筋骨了,挑起窗帘,马车正行驶在一片森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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