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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个大舅兄不能说什么四书五经,只说着南地风俗什么的,倒是叫贾赦不久听进去了,居然与曾经的探花聊得有滋有味。
眼看自家老爷和林姑父从中门聊到老祖宗的院子,贾琏在心里头感叹:自家老爷看起来也不赖么,站在林姑父身边,两人侃侃而谈,也像是一个名士了,由此可见近朱者赤,古人诚不欺我。
台阶上的小丫鬟们早站的整整齐齐的,既不说笑也不敢乱动,一方面是三春调/教之后的成果,另一方面是她们深知来人的显赫,不好露怯丢了府里的脸面。
丫鬟们井然有序地行礼问安、通报打帘,贾赦领着妹婿来拜见贾母,身后跟着林黛玉和贾府三兄弟。
岳母女婿上一回见面还是十多年前林如海尚未离京的时候了,当时是女儿女婿相携而来,是好一对天作之合,现在女婿犹在,女儿却……贾母眼眶红了红,连连叫拱手行礼的林姑爷“不必多礼”。
讲真贾母一个内宅老妇人,和林如海的共同话题更少了,好在他们还有共同关心的对象:林黛玉。
于是贾母说了说黛玉在贾府的日常,当林如海听到自己女儿和三春一起跟着二舅兄的妻子学掌家的时候,还是站起来正色道谢了,毕竟这些事儿,只有家中女性长辈才能教的,父亲毕竟不能代替了母亲的全部职责。
坐了小半个时辰,贾母和林如海达成一致:年后林如海回扬州,而黛玉仍旧留在京城。
旁边听着的黛玉虽然万分不舍,从心底知道父亲的做法是为自己好,外祖母也是真心疼自己的,但是毕竟与父亲分离,殊为难受,一时间险些又红了眼眶。
再不一会儿,贾珠说有几篇文章要请教林姑父,于是贾母笑说:“去罢去罢,珠哥儿你也不必太发狠了,你林姑父还要再京城呆小半个月呢,日子且长。”
贾珠确实是拿了文章讨教,还特意拿出前几日从贾母那里拿回来的那本《春秋》,也不知道老祖宗用了什么法子,那原本被拆开的书页竟然又被糊上了,天衣无缝,一点被拆阅的痕迹都没有。(宝玉昂头:是我干的!)
林如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书,又看了看贾珠。
贾珠犹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说:“这基本侄儿都已经看明白了,抄下不解之处,都在纸上,恳请姑父为我解惑。”一面递过去关于学问的不解之处——要是语气再自然一点更好了。
林如海拍了拍书的封皮:“好,从这一句‘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开始说……”
又是小半个时辰,讲解完毕之后的林如海自若地将那本《春秋》收进袖子里,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倒是叫贾珠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刻意了,果然还是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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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早早派人去工部给贾政送信了,说今夜家里有个家宴,叫他务必早点回来,于是贾政恋恋不舍地丢下的加班事宜,坐马车回家了,到家还特意先没换了官服去与妹婿打了个招呼,得了妹婿夸赞的“兢兢业业”之后又匆匆回荣禧堂洗漱。
这家宴又与黛玉来的时候不同了,毕竟林如海是成年男子,便分了两桌,用屏风一拦,也是和乐。
酒足饭饱,林如海便提出告辞了,这么一来,黛玉也是要回京城的林府住着的,好替他爹爹安排日常起居等等,贾母虽然万分不舍,终究还是拉着黛玉的手说:“回去这几日不可挑食、不可熬夜、不可……”
直叫黛玉听得眼泪汪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要久别不见了。
送走林氏父女,王氏也不得空,把林姑爷送来的年礼造册,因今年是林姑爷亲自登门的,又有黛玉在贾府住了几个月的原因,所以礼比往年厚了三分,抬箱子的婆子、小子都在心里咂舌:说江南富贵,可真不假,方才有个箱子不小心被撞开了,里头是满满一箱子的苏绸!
王氏捏着礼单子,看着上头写着的缂丝、锦缎、毛皮、木雕、太湖石砚、苏州湖笔、澄泥石刻、苏式牙雕、太湖珍珠……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姑爷如此尽心地叫人准备年礼,不是因为黛玉要暂住荣国府,怕咱们照顾有疏漏,想叫咱们多上点心么?
说句心里话,婆媳是天敌,姑嫂也不易相处,尤其小姑子贾敏是骄傲的性子,与自己不太投性子,但是总归是小矛盾罢了,哪里能牵扯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