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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地咬着下唇,猛地抬起了头:“对不起……”
为了这一刻的温柔即便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没有关系,毕竟你身体不舒服,不过,这到底是什么病?你没有看医生吗?”
庄良抱着辛瑷的外套,坐到她的身边稍远一些的位置,呆呆地望着那团火,不敢看一眼他刚刚枕过的大腿。
“我只是有幽闭恐惧症,对不起,”他闭上眼,“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没有关系,毕竟你也确实害怕黑暗。”
他的眼睛里重新充满了光亮。
“不能治好吗?”
“我不知道……大概是关在仓库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他拎起一根树枝划拉着地面,“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你也不是故意的。”
辛瑷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既没有好奇,也没有过分的关心。
他心中一动,视线却移不开了,他被火光投下的影子在她的脚边。
“你现在好些了吗?”
庄良低低“嗯”了一声。
风雨袭来,火苗抖动一下,他的影子也跟着晃动起来。
“你坐过来一些,小心别又淋了雨。”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在看他,而是正往火里添短小的树枝。
他挪动了一下屁股。
“再近一些,我难道还会吃人吗?”辛瑷满是不解地盯着他。
他因为发烧脑子有些不清醒,嘴也开始乱说话起来,“不是的,我只是担心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叹息一声,手背搭在额头上,“毕竟我是一个男人,你又是我喜欢的女人。”
辛瑷没有吭声,许久才淡淡应了一句:“你怎么会喜欢我啊……”
那语气好像她有多么不值得喜欢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悲的发现自己居然迷恋辛瑷这么深,即便是她自己也不能说自己不好。
“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他闭上眼睛,“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父亲很生气,他是大男子主义特别重的那一类人,特别讨厌男人哭泣和软弱,我在母亲走后一直哭一直哭,终于惹怒了我父亲,他便在一次酒后将我关进仓库里,说什么时候我不哭了,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燃烧的枯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细密的雨丝唰唰的冲刷着地面,他抱着双臂正瑟瑟发抖,突然听到了她浅浅的呼吸声,随着他的故事骤紧。
——她在关心他。
这么想着,他似乎从心底往外渗出丝丝缕缕的暖意。
“可是他因为酒醉昏睡了一天,等第二天又喝酒,又醉,这样将我关在仓库里足足五天,那仓库没有窗,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我不哭了,我拼命地道歉,可是依旧没有人理我,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最黑暗的五天。”
辛瑷突然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庄良低下头,喃喃:“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而且你这样并非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你父亲该负主要责任。”
他的手还在发颤,这次可不是因为那些恐怖的记忆,而是因为她。
——她的主动靠近,让他太兴奋了。
她的存在像是黑暗中的灯塔,落入水中的救命稻草,他不会放手的。
庄良反手握住她的手,眼睛被体内的热气熏得发红,却对她勾起了嘴角,用艰涩沙哑的声音道:“你怎么能自己跳下来呢?你看你受的这些伤……这些都该伤在我身上的。”
辛瑷摇了摇头。
他突然仰头对着上面的林子大喊:“有人吗?救命啊!救命啊——”
他咳嗽了一声,朝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你别喊了,你发烧,嗓子也一定发炎了。”
“没事。”他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眼睛里尽是执拗。
“救命——”
也许是老天怜悯,他不过是喊了几次,便听到了回答。
“谁?是谁在喊救命。”
庄良拼命地咳嗽着,辛瑷拍着他的后背,提高声音叫道:“我们不小心落入坡下了!”
她刚刚喊了一声,上面的女人惊道:“是辛姐姐?辛姐姐——”
这声音也耳熟得很。
“姚窕?”
“辛姐姐,是我,是我啊!”姚窕立刻叫着:“别担心,我这来救辛姐姐。”
“千万别下来。”
“哦——我知道!”
姚窕应了一声便不再回复了,该是在找寻办法救两人。
辛瑷舒了一口气,一回头却见庄良正用双手捂着嘴看她,见她发现,两只眼便弯了弯,“我发现一件事。”
辛瑷也挺好奇他不顾性命安危发现的事情是什么。
“我发现我并不是单相思,辛瑷你是不是也对我挺有好感的啊?”
辛瑷慌慌张张地别过头,口气严肃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有根据的,”他眼中的温柔笑意几乎拧出蜜水来,“你看,连姚窕都知到遇见这种事情是不能一时冲动跳下来的,你又为什么要为了我跳下来呢?这么危险的地方,而且,你我的关系又不是那么亲密。”
他说上一句要喘上一口气,可仍旧有理有据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你是担心我吧?所以顾不得别的也跟着跳了下来。”
他的眼睛因为太过高兴眯成了一道细缝,面上的喜色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更令人开心了。
辛瑷仿佛放弃了解释,她背过身子,淡淡道:“你怎么想怎么想吧。”
“辛小姐,你还在下面吗?”
一个让辛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辛姐姐!我带着人来救你了。”
姚窕带来的人正是辛瑷的孽债——顾秋水。
“下面不止有我一个,还有庄良。”
“好的,顾先生将绳子扔下去,你们两个抓着绳子爬上来。”
顾秋水的声音接着响起:“有没有带手电筒?用光晃一下,我找准位置扔绳子。”
辛瑷刚想去拿手电,庄良已经率先拾了起来,灯光往两人掉下来的斜坡上晃了晃,不久,一条登山绳便穿过光柱落了下来。
辛瑷将自己点起的火踩灭,又将周边的枯干树枝踢走,以免引起森林火灾。
庄良站在原地,他这才模模糊糊地看清遮挡住两人的避难所是什么模样,那是一块硕大的石头,一半落在地上,一半因为搭在另外一块石头上而微微翘起,形成一个屋檐的形状,又像是一只猛兽的嘴,正这样想着,辛瑷便从猛兽的嘴中走了出来。
莫名他后背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好像辛瑷这个高挑冷艳的女人是比猛兽还要可怕的存在。
庄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果然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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