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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进入他的身体。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饱经岁月摧残的眼睛雾气沉沉,他似乎很努力,才终于看清楚站在病房里的人。
“阿泽。”老人抬了抬插着针头的手,似乎希望他靠近一点。
沈定泽走上前,握紧老人的手,“父亲。”
老人微微笑着,似乎在看他,似乎又通过他看到了别人,“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的母亲,她对我笑着,笑得那么的好看,她一向柔弱又胆小,她说她一个人在那里害怕,让我去陪她。”
沈定泽的手一紧,却没有出声。沈耀明身体几乎到了极限,各种病堆积在一起,年轻时身体超过负荷的提前支配,早已经剩下一个空壳,如今他最疼的儿子羽翼丰满,而他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自然的病痛下,他无怨无悔,也没有任何遗憾。
沈定泽松开父亲的手,“你好好休息。”
沈耀明却用尽全力抓着他的手,原本雾气朦胧的双眼突然变得犀利清明,“你有没有怪我?有没有?”
沈定泽沉默的看着自己父亲,他们都说他是这个男人最宠的儿子,然而在他十八岁前的记忆里,他和这个男人见面的次数只手都数得出来,他印象中只有两次。父亲更像是一个符号,他身边最亲的人是沈长金沈长木沈长水沈长火和沈长土,对他来说,他们才是他的亲人。
沈耀明终于主动放开了他的手,他闭了闭眼睛,似乎用尽了力气,轻轻**着,“我……没有做到答应你母亲的事,她会不会怪我?”
“她不会。”沈定泽终于给了回应,一个不要命也要为他生孩子的女人,舍不得怪他,哪怕他让她失望了,还是舍不得。
沈耀明慢慢的笑了起来,笑容清澈,像一个孩子,“是吗?”
“是的。”他如此回答。
沈耀明还是看着他,沈定泽知道,他要自己回答,有没有怪他。
十八岁前,他记忆中这个男人出现了两次,第一次,他带自己去拜祭母亲。
第二次,他很郑重的问他,“你是想当纪承歌还是沈定泽?”
沈定泽起身,转身走出这间房,刚走出去,负责沈耀明病情的医生走了过来。他挥挥手,示意对方什么都不必说,他知道沈耀明已经时日不多,过一天少一天了。
走廊里,传出他的脚步声,他输入指纹,进了电梯,整栋楼,现在只有他的指纹能随意出入各个楼层,别人都有限制。
“你是想当纪承歌还是沈定泽?”
“我想当纪承歌。”
十八岁的少年毫不犹豫,脸上却是坚定和绝不后悔。(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