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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地本能在奔跑,四野里仿佛漆黑一片,只有眼前的光亮愈来愈盛,只致下一刻——
脖颈钝痛,那束光被眼前的黑暗吞噬殆尽。
*
良宵只觉得浑身酸痛的慌,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嚷,他努力睁开眼,却见到天色晚霞层染,不禁一愣。接着发现自己好像在空中打转,晃晃悠悠的很有高空荡秋千的感觉。手被反绑着,良宵整个人被荡在半空,他尽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是被吊在悬崖上。
良宵看不到上方的战况,只好支起耳朵努力辨声。
这一句好似是良姜,正在威逼利诱,“你若是将寿喜鸟交出来,孤便放了他如何?一只鸟换你的小王爷,这买卖不亏。”
这他娘的奸商!
良宵缓了几口气,趁着牧野还未开口的功夫,喊道,“牧野,你别听他胡扯!这鸟都能换王爷了,还能是什么好买卖?”
牧野一怔,没想到良宵已经醒了过来,心中的大石却七上八下地漂浮着。他的体质异于常人更适合练武,但毕竟习得时间不长,对上金羽卫虽能僵持一段工夫,却也伤的厉害。如今他全拼着一口气撑着不倒下,心里更是惦记被吊在悬崖上的良宵。现在听良宵开了口,不禁喜不自胜,慌张地要跑到悬崖边上见人。
良姜怕他想不开一起跳下去,连忙让金羽卫将人拦下。
“才晕了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这么快醒了?”良姜嘀咕道。
良程脸色愈发苍白,还想劝阻良姜,“四哥,你不要命了吗?你这样对六弟,算得到了寿喜鸟献给父皇,哪怕得到了庇护活得一时。若是让父皇知道你用了这种手段,我们不是死得更惨?”
良姜想起平日里父皇对良宵的不同之处,脸色更是差劲,哼笑一声,“那也只有活着才能想办法,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不说,良骥他现在已经疯了,除了龙椅上的还有谁能制得住他?况且我见父皇他最近身体……”
他低了声音,道,“似乎有些不寻常。”
良程骇然地看着良姜,“该不会……”
良姜点头道,“你现在还想阻止我吗?”
良程沉默片刻,无奈地叹了声气转过头去。
牧野挣脱不得,现在周围还有五名金羽卫,其余三名被他打的在地上至今没有站起来,这仅存的五名也是伤的伤。牧野眼眸中透着股狠厉,竟伸舌添了嘴角的血,伤口被润得发疼,却激发出长久被压抑在心底的沸腾的*。趁着金羽卫一不留神,他反肘挣开,摸出先前片兔肉的小刀瞬间甩了出去。这一来一去不过眨眼之间,接着良程一声痛呼,竟是脸颊一侧被豁了一道口子,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良姜一见弟弟受伤,顿时无比愤怒,也顾不得寿喜鸟,心头被怒火压了一头,“将六殿下扔下去!”
良宵心中一沉,不知牧野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刚要出声,又听牧野道,“你不想要寿喜鸟了?”
良姜紧攥着拳头,一字一顿道,“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孤算是杀了六皇子,也不要你那只破鸟。”
“好,”牧野竟痛痛快快地答道,“但我有两个条件。”
良姜猛吸一口气,像是极力克制自己杀-人的*,他先让其中一名受伤不重的金羽卫将良程带回去疗伤,这才点头对牧野道,“你说。”
“我想看见完好无损的英王。”牧野直视着良姜,视线两相交锋竟是谁也不让寸土。
半响后,良姜不知想到了什么,喟叹一声,摆了摆手,让金羽卫将良宵提了回来,“只能让你看见他,松绑却不行。”
牧野在良宵身上看了几个来回,见他没有伤口或其他异样心里才稍稍送了一口气,他这才转向良姜,“你是见了当年我爹将寿喜鸟唤出,起了心意才将我爹杀死?”
良姜脸色突然变得大骇,仿佛回想起心中最为不忍揭开的恐惧,片刻后,他才恢复了一点,缓缓地开口,“不是……孤当日不过想凑近瞧一瞧,却没想到随行猎犬发了疯。那日孤与五弟匆匆回去后大病了一场,但这次实在是由不得孤了。情形所迫,孤才想起幼时来柳城见到的鸟儿,只好问了村民询问那名男子是否有子嗣,这才寻得你的画像。”
良姜话音渐渐柔和下来,却无奈地看向良宵,“六弟,这次是四哥对不住你,可四哥实在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四哥知道你怨也知你委屈,可四哥也有想保护的人。四哥……终究是对不住你。”
良宵震惊地看着他,心中惊涛骇浪,一时竟语塞地说不出一句话。
牧野不知晓其中的曲绕,只是言出必行地拿出哨子。那熟悉的悠长的曲调徘徊于无穷无尽的上空,流连在沉闷凝结的空气中。
这时一只红鸟于空中俯冲而来,仿若流火一般,带着隐秘的宛若新生的期冀。
“小红雀,”牧野逗逗它的呆毛,又低语了一阵。
寿喜鸟呆头呆脑地看了他几眼,啁鸣几声,竟乖乖地飞进了金羽卫备好的金笼里,还甚为贴心地用小爪子将门给关上了。
良姜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六弟……什么时候有空不如来尝尝良程做的小甄糕,虽然是市井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是好吃的很。”
良宵有点反应不过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怎么突然成了赠送特产了?
金羽卫将金笼用黑布盖上,将良宵松绑,瞬间良宵已经进了牧野怀里,被人上下其手着。
良姜却没有走,站在原地看了抱做一团的两人一会儿,自言自语却颇为怅然地道,“良程小时想做一名厨子,若不是生在皇家,现在也应该活的逍遥自在了。六弟,四哥当真是羡慕你。”
“六弟,你……且好自珍重吧。”
说完,便带着一队金羽卫撤回。
良宵被牧野扒拉着翻看了半天,只好把最后买在胸前的大脑袋揪出来,“你这么把小红雀送人了?”
“那有什么办法,”牧野毫无担心,“它没你重要。”
良宵笑道,“小红雀跟你究竟有什么联系?你是它的主人?”
牧野摇摇头,“小红雀寿命比一般鸟雀的都要长,我们算是共生关系,我活它便不死,它死我不能独活。”
良宵闻言震惊,久久不能言语,突然一把将牧野拽起来,“你这死脑袋,快跟我回去抢鸟!”
牧野却道,“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良宵刚问完,见先前还毫无异样的牧野带着点笑意,一头扎在了地上。
孤,孤的太-祖这是命不久矣了吗!
*
等牧野再睁开眼时,已经在良宵的大床上,他浑身不能动被绑成了根棍子一般,又听见外面是良宵压低嗓音的说话声。忽然一阵恍惚,觉得时光往逝,他似乎回到才从牢里出来,身上也绑成了这般,却遇见了此生最好的小仙人。
怕是将自己一生的运气都献了出去,才能得见小仙人,才能守在他身边,牧野情不自禁笑的像个傻子。却不料此时良宵已经返回,见牧野呆笑的模样,不禁气从中来,“让你不要逞强你偏不听,背后还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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