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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荣幸！很兴奋！嗯嗯嗯？”脸上明明还挂着泪珠儿，阿顾猛地往前一凑，凑到楚天面前盯紧了他。
楚天十分冷静，用指头稍稍推开阿顾的肩膀，说：“我确认我是独生子女。”
眼见此人脸上毫无波动，阿顾切了一声，退回靠在墙上，抱怨了一声：“无聊。”
不知是否是光线原因，她眉间本来殷红的痕迹暗了许多。
“仅凭神力这一点便下如此结论，未免草率，”杨戬似乎不怎么愿意信的样子，出言反驳。
阿顾撑着脑袋，撇撇嘴唇不理他，“仅凭神力够了。”
“神力？”楚天歪了歪头，“你是说，我们的神力一样吗？”
“是哟，小朋友，你的神力和我一样，天下独一份儿。”阿顾勾了勾手指头，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又换了个模样，“啊……真是不爽……”
“啊……难怪，你第一回见我的时候，脸色那么臭，”楚天也无所谓地一耸肩，如此说道。阿顾不喜欢别人的神力和她一样吧。想起自己刚上天，应阿顾要求，展现自己的力量时，那姑娘的脸色啊，啧啧啧。
“不过你既然都出现了，我又不能把你踢下去，”阿顾转了转手指，一道神光在三人面前画了个半圆，像一只溜溜球一样被收了回去。
“排异查重……呵，那个时候你的运气可真好，竟然被躲过去了。”
楚天一愣。
“本来以为捉到那个傻逼，算是查到不安定因素了。结果没想到啊，不声不响的，你才是最要命的那一个。果然，人老了是容易疏漏，不服气不行哦。”
阿顾点了点楚天的额头，笑容有些怪异，“你怎么和以前那些家伙不一样呢？嗯？”
楚天喃喃：“……那些家伙。”
“封仙的时候，你也应该听到了吧……啊，什么天选之人，天命之子，天之骄子之类的称号。”
阿顾拍拍袖子上的点心碎碎，站了起来。
楚天立时想到在叶凡出现的时候，同在身旁散仙的窃窃私语时的确是提到了这些名称。
“你说的排异查重，难道指的是他们？”
“bingo，”阿顾打了一个响指，丢了一块儿糖果过去，“这些人是我排除的目标。有时候是一两个，有些时候呢，竟然有一群。每一次封仙，总是会掀下去几个。”
孙悟空和杨戬默然不语，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阿顾慢慢说着关于封仙的“黑幕”。他们都是见过阿顾如何处置那些天之骄子的——不问缘由，谁的面子都不在乎，掀下云头了事。
那种掌管了天地生杀的绝情，任由谁来说情都没有宽许的可能。
自然是有人不服的。在天地清气还算充足的时候，那颗老树下掀起的战斗可比叶凡打出去的那两下子，动静大得多。
但是对上阿顾，所有的攻击都没有用。
曾有散仙质问，如此恣意妄为，难道不怕天道降罚！
啊，听到这一问的时候，大圣与真君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些人啊，莫不是以为自己生运通达，天道会站在他们那一边么？又或者，他们不曾思考过：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封神树下，却不能获得仙籍的痛楚，正是天道给予的——
最恶劣的玩笑。
阿顾虽然性格恶劣，但是有问必答却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面对质询，她总是会给出答案。
这个姑娘听到疑问，勾了勾嘴角，给出一个简洁的答案。
“因为我乐意啊。”
之后，这个姑娘依旧是那副不怕报应的模样，说丢下去丢下去。那种嚣张傲慢，任意妄为的样子，即使只是在旁观，都恨得咬牙切齿。
上界众道为了自身的传承，会通过各种方式到下方寻找人才。所谓的天命之子，比常人的机遇和运气总是好上数百倍。甚至到了后来，这些人的降生本质是在掠夺他人的气运。比如和楚天相遇的那个叶凡，他是无意或有意掠夺了所在世界的气运成仙身的。
众道自有窥视天道的方法，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这样的人才。收入门下后若能成仙，并在封神榜上占得一席之位，“天道”的眷顾会多分到一些。而他们身上独有的特质，或许会帮助他们自己或者道门获得更多好东西。
封神榜本身是记录可以得到天道眷顾之人的名单。
换句话来说，散仙们质问阿顾任意妄为不怕天道降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这句话的前提是，他们可以得到天道的认同。偏偏这份认同，是只有阿顾或者阿顾授权的人才可以给予。这份规则，是无法破除的死循环。
上界众道也是在此类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了到人间找好苗子的方法。这是一种警告吧。警告上界：天梯早已经断绝，人间的事情，身为神仙不要掺和。
此时楚天倒是很想问一问，为什么阿顾对天生运气特别好的人这么不顺眼。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这姑娘大概会给出什么我乐意，看他们不顺眼这种无比任性的答案。
于是，他换了另一个在意的问题——
“啊，那你是怎么分辨，或者你的判断标准是？”
听到这一问，在场另外三人都有些小惊讶。这个人竟然没有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话，只是关心甄选标准吗？
不愧是有着“亲缘”的姐弟，看重的点也是一样的。那么，回答呢？
齐天大圣和二郎真君不由看向了阿顾。
“标准啊，我想想……”阿顾点了点下巴，稍微回忆了一下。
“嗯，傲慢吧，”想了一会儿，她点出了其中的关键，“这类人，都特别的傲慢。”
这个诡异而瑰丽的世界，原本不过是一团混沌的气息，一如初生婴儿一般懵懂无知。生命的出现，一直要等那位固执的创世神倒下之后才有了些许的迹象。但是所有的生物与植物都比不上由另一位创世神凝结了自己全部的心血所创造的造物。
人。
人类的出现，代表着无上的荣光。女娲按照自己的样子，赐予了这些生物睥睨万物的资格。
他们，合该傲慢。
特别是当有一个人比其他的庸碌之辈，更加得到天地的宠时。那份傲慢无需特意寻找发现，明显得叫他人侧目。又或者说，天生傲慢的人，必有骄人之处。
这是初而为人的原罪。
女娲对自己的孩子万般包容，或者在她的眼里，人类永远是孩子。为了她的孩子，这位仁慈的创世神可以奉献自己的生命。
但是……
阿顾，
讨厌人类。
“……特别的讨厌，”阿顾皱了皱鼻子，嫌弃地说：“还没有品尝过挫折，天真的傲慢，特别的讨厌！”
楚天摸了摸鼻子，“好吧，但是，我觉得我不是这样的人。”
阿顾笑出声来：“哈哈，你乖咯，的确不是。但是啊，如果我当时发现你的神力有异，也不会让你成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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