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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境小城休养生息,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踏入朝中一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吧。”
将军自嘲一笑,就像是一个无辜却又无力的孩子。
“不久,先皇驾崩,我从边境小城快马加鞭,星夜赶至,得到的却是一句不准入内的口谕,和,一纸贬为庶民的文书。”
“登基的新皇害怕我在朝中的影响力,可是又不便将我赐死,只能将我贬为庶民,让我无论做何事都会出师无名,既是出师无名,那么无论我做何事,便是会被扣上造反的罪名。”
世间就像是一口大锅,初时只有一锅清水。
可再清,也经不住世事的熬煮。
用不上多少时日,一锅的清水便会被掺杂上浑浊的污垢,像暴行,像抢劫,像下流,像无耻。
但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剪不断,理不清的权势政治。
权势政治,代表的是人的**,自是最为浑浊。
一世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至老时,能够触景生情的想必也就只有“九龙将军”这个没多少人还会记得的名号吧。
实是可悲又可叹。
可又能如何呢。
“新皇登基后,不理朝政,终日迷乱于酒池肉林之中,莺莺燕燕环绕其间,将忠臣们的逆耳忠言过滤得丝毫不剩。”
“人弱则被强人欺,国弱则被强国侵。”
“新皇登基两年后,邻国便倾全国之力攻打我国,不到两日,仅仅不到两日,我国的城池便被完全占尽,邻国日渐雄厚的大军,携雷电之势迅速兵临皇都之下。”
将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可当时的他只是一介草民,即便怒,即便哀,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也许是九龙将军的名号还有人记得。
在忠臣的上谏下,新皇急忙再度起用将军,仍赐九龙将军之称号。
“当时我余威犹存,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邻国敌军打退了回去,本想一鼓作气,直捣敌军黄龙,却不想,昏庸的新皇听取了哪个奸臣的奸言,竟是连发三道紧急诏书,命我回城,欲要与敌国议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三拒诏书,反对议和,带领着虎狼之师,直直捣入敌国皇都,眼看着就要成功之时,新皇却是派了十二禁军首领,以叛国罪将我擒回了皇都,当日便要处斩。”
“我念先皇恩德,多次劝谏,却毫不奏效,无奈之下,只好想用我一人之命,求得家人和兄弟们的安全,却没想到,新皇竟是将我的妻儿兄弟,尽皆活埋!”
将军从出来之时便一直都是风淡云轻的模样,不起波澜。
可“尽皆活埋”四字却是从他的牙缝中硬生生地蹦出,蕴含着极大的愤怒。
想必已是掀起了一阵怒气滔天的波澜,只是没有发作。
发作又有何用?
人死不能复生,当时错过了,就容不得后悔。
“我将锁链挣开,打翻数人,而后逃了出来。”
想必当时的九龙将军乃是当朝第一武将,如若不是为了家人以及兄弟们的安全,谁又能将他强行斩首。
可新皇却是将九龙将军的逆鳞给拔去了。
昏庸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新皇。
“我没敢去他们被活埋的地方,我寻了一处山洞,伺机计划着复仇,可还没来得及施展复仇计划之时,我便听到了皇都被破了的噩耗。”
“原来,敌国假意议和,将我国重臣和武将尽皆软禁了起来,而后出一奇兵从后方突袭我国皇都,我国的最精锐的兵力已是被新皇活埋,怎能抵抗蓄谋已久的敌国奇兵,不到两个时辰,新皇便被逼出城投降,献上传国玉玺。”
“我气急之下,孤身杀入敌国,斩了敌国十八员武将,百名兵士,最后身负重伤逃出。”
“我丹田被伤,神魂也已是岌岌可危,便将最后一丝余力封存于此,并将我的随身兵器抛于外界,寻找有缘人来继承我的衣钵,这不,你来了。”
将军的语气显得轻松欢快,似是对许长安有着万般的满意,可许长安却并没有心生欣喜,因为此时的他还沉浸与将军的故事之中。
即便丹田被伤,神魂岌岌可危,但凭借九龙将军的手段还是可以维持几十年的生命。
可将军选择了死亡,封存最后的修为,寻找有缘人。
也许便是因为将军的心死了。
国破家亡,曾经熟悉的故乡已是插上了他国的旗帜。
以后,再以后,那个曾经的故乡再也无法印上他厚实的脚步。
他也许会担心……
他国的百姓会善待那片他不敢用力踩踏的土地吗?
他国的百姓会善待那些他不曾摘取丝毫的花草吗?
他国的百姓会善待那个他不愿掩埋地下的深井吗?
他担心,确实担心,可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将军的心死了。
肉躯没了,可以重塑;
心若死了,那还是节哀顺变吧。
种种情绪在许长安的心中激荡着,撞击着,似那湍急的河流,不知道何为停歇。
万千的河流尽皆汇成了一句铿锵有力的言语。
“将军,您辛苦了。”
所谓铿锵有力,不仅仅指的是豪言壮语,有时候,一句平淡的温情言语,也可让天地为之喝采。
“有你的这句话,我便可以放心将我的衣钵传给你了。”
将军看惯了沧桑,看淡了生死,言语之中有着解脱的意味。
“将军,可……那你是会……死去的。”
“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兄弟,没有了故乡,与死何异呢?”
英雄迟暮,最为悲叹者不过如此。
“别分心了,希望你能将我九龙将军的衣钵发扬光大。”将军突然正色说道。
似是不想再在这伤心的世间多停留一瞬。
“遵命!”
“九龙将军在此,谁家黄毛小儿胆敢一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霎时,将军再次化成一道道金色光点,汇成一道飞溅直下的金色瀑布,轰然涌入许长安的丹田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