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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不开笑了笑,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强者,弱者打败了弱者,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这一句话,却是直直地戳进了吕布的内心。要知道,吕布就是一个以强弱之态来处世的人。他会不断依附自己所认为的强者,并且会在他们不在强悍的时候,果断抛弃他们。丁原如是,将来的董卓亦如是。所以石不开这尖锐的话语,使得吕布实在是怒不可遏,举起方天画戟,便欲杀死石不开。
只是吕布始终杀不了石不开。
这并不是说吕布起了什么仁慈之心,而是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架在石不开咽喉处,却是始终刺不进去。无论吕布如何发力,这些力量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丝毫作用。吕布忽然想到,这方天画戟虽然是他,吕布所使用的武器,但确实在是眼前的这个少年,石不开所铸造的。
吕布沉声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石不开咳嗽了两声,尽管很是萎靡不振,但是却依旧开心,朗声说道:“身为一名铸造师,自然有着铸造师的职责。对于每一种武器,都不会施加任何影响上去,从而影响其威能,这是铸造师的职责,也是义务,更是本份。”
“那为何?”
“神兵有灵。”要不是石不开现在受了重伤,还真想是放生大笑了:“我是铸造出它的人,神兵又不是什么魔兵妖兵的垃圾玩意儿,对于自己的父亲,却又是怎么愿意伤害?”
石不开看着吕布的眼睛,他的话语似乎敲打在吕布的心上:“真是一件兵器都懂得的道理,吕布,你却是连自己的兵器都是不如啊。”
“你知道什么!”吕布失声道,随即又发现自己失言了,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大庭广众上来说的,他说道:“丁原,又怎么有资格做我的父亲!”
“为人父亲,需要资格吗?只要你叫他父亲,而他又像一个父亲一般对待你的话。”石不开的声音变得极为坚定,说道:“那么你们就是父子,而不论资格与否。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敢于承认,你不过是一个弱者而已,那怕你有着八尺身躯,绝顶的武力,你依旧是一个弱者,一个需要外在来维持自己内心的弱者。”
吕布听完这段话,却是忽然笑道:“强者弱者?反正,死了之后,历史记载的永远是胜利者。”
吕布用力一掷,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抽出一直插在腰间却从来没有的佩剑。尽管来说,这依旧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但是相对于方天画戟来说还是远远比之不上,使得吕布也是经常性忘记这把剑的存在。但是宝剑也是有着宝剑的好处,起码不会像神兵那般闹着脾气。虽然对于现在的石不开,吕布只要随便来上一脚,也还是能够将石不开送上西天。但是吕布到底有着一些战士的坚持。他认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必须是死在刀兵之下,这才是战士最大的体面。
而对于那种只懂得逃跑的家伙,便是直接让赤兔踩死也是不值得的。
“住手!”就在吕布将宝剑送入石不开的咽喉里面的时候,有一白衣佳人背着一张琴,手持一竹笛翩然而至。她的声音似乎有着一种魔力,便是吕布这种不为别人的话语所动的人,也是不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你是谁?”吕布手中剑不觉垂下,问道。
但是,这句话却是得不到回应,在看到这熟悉的颜色的时候,石不开哪怕是奄奄一息,也是能够在第一时间里面想到这来人是谁。要是平常的女子,哪怕是貂蝉,石不开定是要斥责她,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女儿家能来的地方,而且他也是不愿,在这些与他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的女子面前死去。
但是,眼前这个人,石不开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就是一个不同于世俗的人。
蔡昭姬。
石不开说道:“想不到临死的时候,还有人陪着。我是该庆幸,还是因为即将死亡悲哀?”
“当然是高兴了。”蔡昭姬笑着说道:“有着我这个佳人来陪着,不是一件好事吗?”
“看来是这样没有错。”石不开也是笑了起来,尽管此时的笑容会扯动身上的伤处,产生更大的痛楚。不过在死亡面前,却有没有太大的问题,况且有着这样一个人来陪自己走最后一程,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临死前你有什么是要交代的?”蔡昭姬问道。
石不开想了想,说道:“本来是有很多的事情放不下的。但是你来了,我却是想不到有着什么是要交代的了。”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蔡昭姬说道:“不要什么事情都麻烦我。”
石不开肯定地说道:“你会的。”
“你这坏蛋,你就是这样算计我这个小女子吗?”蔡文姬调侃道:“也罢,不想我给你弹了一曲荆轲刺秦,你还真的像荆轲一般了,也算是我的补偿好了。”
“你们有完没完!”吕布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他明白眼前这白衣女子和石不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他们如此却是完全没有着生离死别的感觉,吕布只感觉到一阵子别扭,却又是没有什么突兀,这才忍不住插嘴说话。
“将军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反正我一小女子,也是不能和将军的手下救人不是?”蔡昭姬自顾自说道,完全没有等到吕布的回答,也不管这地面会不会弄脏她洁白的衣裙,径自坐了下来,将那张琴置于膝上,说道:“既然是我们相见的最后一面,那么我再与你弹一首吧。”
说罢,蔡昭姬浑然忘我,全然不顾所在的场合适宜与否,便自顾自弹了起来。说也奇怪,在潺潺的琴声中,不论是难民,还是精骑,此时都停下了自己动作,全然沉浸在这琴声之中,仿佛那硝烟和断壁残垣不过是虚幻之景,直到琴声完毕,众人都未曾醒来。
就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不能了。
石不开说道:“高山流水?想不到你对我的感觉却是一个知己啊。”
“哦?”蔡昭姬说道:“你难道不将我当作红颜知己?我可也是一名佳人啊。”
“以前有过这样的想法。”石不开眼光灼灼,说道:“但是,现在我却是有着新的想法。”
“是什么?”蔡昭姬恬然一笑。
“那便是,你可以为我披上这白色的衣裳。”石不开暗道:无论是婚纱,还是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