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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鸣嚼着口香糖准备出门,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转头狐疑的看看网吧,目光从机器,冰柜,工作人员上一一扫过,当看到收银台那台电脑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了。
“我说万松一直没看到,人呢?”冯一鸣心想李语一直没提起过,万松应该还没走吧。
李语苦笑着说:“当时不是你说只要管理软件运转没问题,其他的机器维修,调整,软件更新他有空的时候过来就行了吗?从八月份中旬到现在,万松也就是两次软件更新时候过来,还是我上门去请的,其他时候就没见到人。”
冯一鸣摸着下巴沉吟,罗云在一边愤愤不平,说:“每个月工资拿的倒是爽快,从不推辞,全网吧就属他工资最高,干的活儿最少了。”
李语低着头不说话,万松的工资比他还要高,他心里自然也不痛快,但是总能克制自己不在冯一鸣面前说小话。李语也知道冯一鸣对其的看重,更重要的是李语在羊城呆过不短的时间,技术人才有更高的地位,拿更高的工资已经在南方成为常态。
“他这两个月都在干嘛?”冯一鸣目光游移不定,万松前世在新兰,网一几家大型门户网站或IT企业任职,如果要走和网络相关的路线,在前期,万松是个典型的技术角色,毕竟在没有强大的金钱,技术实力的前提下,是很难招揽到万松这样的技术人才的。
李语解释道:“打听过了,青萍市里几家相关的单位他都去投了简历,你也知道,现在青萍哪个单位会收他这种人,每年进单位就那几个指标,有时候几年前指标就有主了,万松哪里够得上。后来我听说他去了几次江河,还有隔壁的新闸,也没什么结果。”
“他现在每个月多少钱?”冯一鸣下定了决心,万松这种人是典型的书生性情,吃软不吃硬,几个月前又是给他租房子,又是替他买摩托车,既然是送人情干脆送到底吧,工资再往上调,如果他还是要走,就让他走,没准以后还能见面,总有点香火情分吧。
李语还没说出口,冯一鸣就已经接着说:“工资再往上加1000块钱。”
冯一鸣玩味的看着平静的李语和有点按捺不住心中愤怒的罗云,笑着说:“罗云哥,你工资加2000,李语哥就算了,咱哥俩自己人,不讲究这个。”
李语看着冯一鸣点点头,转身对罗云说:“小罗,回头记得请客。”
罗云有些拘谨,手脚没处放似地,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嘴里却在推辞:“李哥不加,我加这么多不太合适吧?”现在一个月1500的工资在青萍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入了,大部分青萍机关,事业单位开出的工资也就在1500到2000块钱之间,再加2000,就是3500,罗云知道自己刑警队的兄弟一个月下来,工资奖金加上七七八八的收入也远没有3000块钱。
冯一鸣笑笑没说话,向李语使了个眼色,李语拍着罗云的肩膀说:“这才多少钱,看你说的什么话,后面你是要管个新店的,工资加上去了,做的事也多啊,都快3点半了,你先回新店吧。”
等罗云出了门,冯一鸣才接过李语递来的烟,笑着说:“罗云倒还是老实人,其他方面呢?”
李语咂着嘴看着冯一鸣抽烟时老练的手势,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怎么感觉是个老烟民了。”
“哎,别提了,记得上次在我家碰到的那个姓丁的不?就是那个老家伙教的,下次我妈问起来,你记得这么说。”冯一鸣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这消息传到老妈耳朵里。
“罗云这小子还行,脑子不算活,但是能吃苦,肯下功夫学,手脚也干净,就是毕竟部队出身,有时候那腰啊,弯不下来,不像我在销售科混迹久了,说弯腰就弯腰。”
冯一鸣笑笑,“不知道他的腰板能挺多长时间,对了,还记得第一次和你说网吧这事的时候吗?怎么样,有信心入股了?”
李语摸摸脑袋,“想入一成,钱还不够,我也想过了,就入老店这一家的一成吧,就和你那兄弟于飞一样。”于飞也是入了一成股,不过只是准备十一开业的市南路新店的一成股。
冯一鸣点点头,又吩咐李语多注意点万松那边的情况,平时多走动走动,如果万松要出远门,注意点他家里的老母。
李语答应下来,他去年就在羊城和万松结识,相处也算投机。
出了门,李语拉着冯一鸣走到路边,抽着烟却半响没说话,冯一鸣的眼神变的犀利起来,笑着问:“怎么?是姑姑那还是嫂子那问起了……”
李语干笑几声,点点头说:“你嫂子,我也和她说过了,是羊城的一个老乡投资的,她怎么都不信,还问我要老板的电话号码,名字……”
“那李语哥你怎么打算?”冯一鸣的语调变的飘渺起来,毕竟新开两家新店,李语坐镇总店,罗云管一家,还有一家的主事人还没定下来,这时候提起这事,由不得冯一鸣不多想想,虽然前世李语的品行是自己看在眼里的,但是人心总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的。
李语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在青萍本地算得上家世优越的小表弟,还在上高中,手中能掌控的资产已经超过百万,李语不知道冯一鸣将来会走到哪一步,甚至大批的资金在自己手上的时候,疯狂的念头也曾经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事实上,李语对冯一鸣撒谎了,老婆和母亲的确都不知道冯一鸣的事情,但是李语在暑假跑了趟江河,从冯一鸣手中接过那张支票后,惶恐的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父亲。那晚父子两人磕着花生米,喝着老酒,稀里糊涂的说着这些发生在眼前却不可思议的事,第二天醒来,李语已经不太记得前一晚父亲说的话,只依稀记得在喝醉之前,曾经当过历史老师的父亲说的那句“堂邑侯陈婴”
“你嫂子在啤酒厂实在呆不下去了,过年后就没开过工资,现在想下岗都没办法,厂子里连遣散费都发不出来,所以我想着在我家附近开个小店,给她找点事儿做,不然闲得慌,还不使劲来找我事,说不准哪天就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李语看着面容还有些稚嫩,但眼神幽深的表弟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我倒是愿意做陈婴,只是不知道你冯一鸣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