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平间里的铁血(第1/3页)警婲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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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傃跪在了地上,感觉身体软的根本支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得冷静,她得坚强。她先爬过去,摸摸两个男孩子的鼻息,确定已然逝去。

    再回过头来,爬到了平纬的身旁,发现他居然也没有了呼吸?

    平傃吓得手脚哆嗦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索性放声大哭大叫起来:“救人哪——快来——人呀!”

    其实,这个公安局家属大院的楼栋里,大多都是双职工家庭,中午在家的人儿很少很少。不然,怎麽就没有人来救命呢?

    突然,平傃明白了。

    她立刻扭转过来平炜的身体,让他面朝上,毫不迟疑地对着平大队全是鲜血的嘴巴,开始了人工呼吸。

    虽说她的双手好像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但是她依然坚持着做着按压、抬起的动作,嘴巴对着嘴巴地做着深呼吸的抢救动作。学校时,倒是学过一点紧急救助知识,但平傃毕竟也是第一次实施人工呼吸,也不知道规范否?是否做得正确?有救无救?她一心渴望能让这个男人快快醒转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傃已经身疲力尽了,也快昏晕过去了的时候,平大队才猛然吐出了一口气!是他自己吐出来的——

    平傃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就伸出手来想背起他来赶快送医院。但是,他身子虽很瘦,但个头大,平傃根本搬不动。尤其是昏倒在地的平大队被平傃救过来后,满是血的脸庞,因疼痛而扭曲,显得特别狰狞。

    平傃咬紧牙关,伸手一抹,听到他一声疼痛的叫唤,再看到他全身一痉挛,头儿也躲到了一边去,她才知道:是他大鼻子上的骨头骨折了!她急忙想再次背起他来——

    平大队却使劲甩开了平傃的手,挣扎着爬着爬着贴近了儿子。

    他哽咽着、呼叫着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不可能再听到父亲的叫喊了——

    平纬趴在两个儿子间,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凄惨、悲哀地在一对儿子的血流成河的尸体旁,沉默着、痴迷着、凝视着,就像一蹲横卧着的雕塑一般。

    平傃感觉他的脊背是紧紧地僵直地挺立着的,却没从眼睛里掉下一滴泪水。

    平傃慌忙跑到街口,打电话。

    很快,技侦人员赶到了,救护车也来了。

    医生硬要拉走平大队,但是他就是不肯走。

    医生只好简单救治、包扎了一下他的鼻梁,就立在一旁等候着。

    技侦人员要现场拍照了,请他让出最佳角度的位置,但是,他岿然不动。

    平傃走上前去,在他的耳畔,悄声说道:“平大队,要坚强,给我们一个榜样!”

    平纬抬起头,一双迷茫、呆滞的眸子,发散余光似的傻傻楞楞地散落在平傃的后脑勺上——

    平傃伤感地一边硬拽他起身、走开,一边惘然平大队的那双从不直视女人的眼睛,怎么会在此时此刻,依然还不肯定位在女人的脸上?或者眼睛里?

    平傃更蹊跷,这个硬汉子,怎么一滴眼泪都不落?

    现场勘查完毕,残酷的结论是:平纬将“七七”式手枪违反枪支管理规定,放进了上锁的床头柜内。调皮的孩子们一早就知道老爸崭新的小手枪放在何处,于是他们偷窃了床头柜的钥匙,趁着父母离家不在之际,拿出手枪,并在想象的枪战中,一个被击中,另一个在恐惧慌乱中,举枪自杀。

    “哥哥,让我玩一玩嘛。就一下,就让我玩一下嘛。

    不行。

    为什么?钥匙,还是我从爸爸钥匙串上,解下来的呢。你怎么就忘记了?没有我,你能拿到爸爸的小手枪吗?

    那好吧,给你。但是爸爸要是怪罪,我可不要挨打的噢,我都说是你干的呵。

    你真坏,一点责任都不敢承担,还是哥哥呢。我不要你给我当哥哥啦。

    呵呵,好啦好啦,小手枪不是已经给你、给你啦吗?

    ——咱们玩什么?你说?

    ——不知道?那就玩——那我们就玩〈〈敌后武工队〉〉吧。”

    这个故事,是平纬偶然回家,被缠住讲故事时候的经典曲目。因为在平纬年少的时候,这是他惟一看到过的作品。那个动乱年代,哪里有地方有机会读到什么书籍呢?

    “那好吧,我是李向阳。你是叛徒。

    不,你才是叛徒呢!

    别抢、别抢嘛!看枪!叛徒!

    叛徒!我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咔嚓——咔嚓,子弹上膛了!嘭……嘭!我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

    砰砰——

    双胞胎也知道这不是一把玩具手枪,但他们不知道或者疏忽了那里面是有真家伙——子弹的啊!

    哥哥,哥……哥……可是,哥哥已经满胸鲜血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叫不应哥哥的胸部“突突”地一个劲地直往外冒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来,这个年少哥哥一分钟的弟弟真正地恐惧了。他知道,假如爸爸妈妈看到了这样的情景,肯定不会原谅他的,肯定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怎么办呀?

    也或许弟弟根本没有思考,就朝向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因为哥哥胸部的剧烈疼痛,作为双胞胎的他,也一样感到了同样剧烈的难受吧。

    可是,他却没有像哥哥一样地倒下。

    所以他当然也要像哥哥一样,再也不要睁开一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睛了。

    哥俩自始至终在一起,才会有难同当的啊。

    这,也许就是当时的情景再现?

    同卵双子的容貌、个头和性格,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活泼可爱、聪明敏捷。现在却……

    他们仅仅只有九岁呀!正值花骨朵的时节,就这样去了——

    这是平氏家族的长孙们啊!平傃疼痛欲绝。

    在老刑警的神神叨叨中,平傃知道了那年那月那日,平大队爸爸的冤死案件一平反一昭雪一高兴,妈妈就脑溢血去世了。军校落实政策,内招一批小兵的时候,平大队顺理成章地被送进了特种兵部队里。部队服役多年后,平大队小时候的伙伴们纷纷要求他回家探亲,和朋友们大聚会。

    于是,他和典雅的女教师霍芫,在火车上相识了。

    那天,回家探亲的平纬身着军装,英俊潇洒;霍芫一身白色泡泡纱连衣裙,刚刚参加完全国法律学术交流会返回,清秀可人。他们彼此都处于亢奋的青春期,对美好的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车厢里,拥挤不堪,他们不约而同地从不同的车厢来到了或者说被堵塞在了两车厢的交界处。

    这里,依然是人来人往的,好似一个繁华的集贸市场。

    平纬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故意不停地挤压着、围拢着一个白衣姑娘。姑娘就不停地往后萎缩、退却,眼看就要再次紧贴身体了,他一个键步上前,整个身躯挡在了两人之间,或者准确地说,是他粗壮的右臂,横在了那个流氓面前。

    平纬要比那个流氓高出半个头来,又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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