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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傃不断地回想、分析、思索、判断、决定: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面对这种局面,明天该怎么办?上报这些东西?还是隐秘起来?如果不予理睬地黑下这些东西来,蒿嫣然会善罢甘休吗?恐怕她正想一箭双雕既整治了平纬又铲除了平傃呢吧?
最轻的结果,也会叫平纬从此将平傃当做了敌人。
假如平傃沉默,蒿嫣然就会继续上告平纬和自己黑掉她的材料,她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但没了第一手物证材料,她的报案又有怎样的实效呢?
有一点很清楚,只要将这些东西上交,基本上就是置平纬于死地了,不管最后结局是怎样的,平纬想要继续干刑警大队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这一切,居然经由平傃之手!也就是说,蒿嫣然渴望平傃来了结平纬的政治生命。这是一个多么毒蝎之心女人呀!一箭双雕啊。
冥冥中,蒿嫣然就是要看到平纬从此因了平傃的告发而斩断政治生命,以及和平傃的情意。情义。情谊。
这个美女真是个白骨精式的精明妖怪啊!
茫然的平傃,突然感觉很惊讶,怎么了平傃?难道为了平纬,你真想要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吗?怎么胆敢想到要将这些报案材料都毁灭掉?真那样的话,你不也就违法犯罪了吗?
这个狡猾的狐狸精,玩得太花哨了,真是一箭双雕啊。
哼——也许,DNA鉴定的结果,根本不支持妖精的揭发报案呢。
但是,如果证实就是同一人呢?我该怎么办?平傃绞尽了脑汁。
说什么平傃也没想到,远离了所有通海市乃至中国人的美女蒿嫣然,临走了,才举报刑警大队长平纬,说他利用她要跑关系——为父亲开脱罪责的机会,欺辱了她;说大包裹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她收取的当时现场留下来了的物证;说事发后她就到医院检查,妇科医生也出具了医生诊断证明书;说她有粤菜馆服务员和老板两个人作为她目击现场人证!
她特别罗列出来了两位证人的姓名、职业、地址;说她是被迫请平纬喝酒求情的,结果自己喝得有些醉了,而平纬趁机,在饭桌旁的沙发上,欺辱了她,强歼了她。
说之后,他们通过几次电话,有录音磁带佐证,那就是一起违背了妇女意志的强歼案件;说当事人平纬也有对话时默认的电话录音;说那条花短裤和红餐巾布上的液痕,就是平纬的。
有一点儿,平傃听过录音带后,觉得虽然不能十分肯定平纬认可了欺辱行为,但至少可以显出平纬的一份尴尬、疑惑、乞求和威胁。
这是绝对不需再进行什么技术鉴定,平傃就可以铁定认定的。
尚需鉴定的,是这磁带是否经过剪接、处理和伪造?录音磁带的真伪性,只有通过技术鉴定后才能最后确定并被采信的。
花短裤和红餐巾布上的液痕是否就是平纬的,明早就可以先从校友处得知。
还有一点儿,可以确信,平纬近段时间以来受到了一种威胁。如果没一点儿事,会被要挟住吗?
然后,交易达成了。
平纬就违法了,为蒿嫣然及其之父行了方便门,将罪有应得的恶贯满盈的蒿昊解脱了出来——
既然都做完了,蒿嫣然好好享受她的胜利果实就是了呗!干嘛她又要在这个时候,远走他乡的时候,又将事情毫无保留地捅开?
且还将自己的父亲一同唾弃?她的爸爸到底做过什么坏事会让一个亲生女如此来憎恨?如此来打击?如此来报复?
平傃知道,就算是查清了平纬和蒿鄢然之间有一种你情我愿的恋情关系,在公安部门,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个在押犯的女儿和一个刑警大队大队长的绯闻,怎麽可以呢?
是刑警,至少也是要被清除出公安机关的。
这,对平大队来说,不就是意味着死路一条吗?
没有了刑警事业,他还会有生命吗?何况,现在,人证、物证齐全,等待平大队的或许就是牢狱之灾呢!
惟一一点,还需要证实为铁证的就是:那精斑的和那头发的,DNA鉴定,是否同属于一人的?
思考了一夜,平傃也没有想好她到底该采取何种行动。
上交这些物证材料,平炜将至少远离他热爱的刑警事业,而平傃将成为杀害平纬政治生命的刽子手;不上交这些物证材料,平傃将成为毁灭证据的罪人,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等着她。
因为蒿嫣然肯定不会就此完结的。
怎么办?怎么办?
天快亮了,平傃仍旧惘然。
第二天一大早,平傃赶到了鉴定室。
等来的结果是:布餐巾和短裤上的遗留物是同一个男人的,与送检的六根头发的血型是一致的,均为AB型。三者的DNA相似处,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同一认定,成为了铁的事实。
那六根头发,就是昨夜平傃悄悄地私自走进平纬的寝室,从他的床头上提取的他的头发。
平傃觉得最后的一点儿希望,被彻底地摧毁了。
她感到了撕心裂肺般地疼痛。
回刑警大队的路上,她依然还在迟疑:是交出,还是隐藏毁灭?这真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那些东西如果交出去,简直就是要了平纬的政治生命啊!
一个做了刑警的男人,如果没有了政治生命,何谈自家性命呢?
阴沉沉黑压压的天空,也似乎还要倾盆大雨,真是风雨欲来城欲低啊。
平傃刚刚走进大队的土院子,正在院子里发脾气的平纬,一看见平傃就朝她破口呵斥:“我说大清早,跑哪了?高副局长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了,急着找你。”
平傃怔一怔,脱口而出:“昨天,蒿鄢然走了,去英国读博去了。临走,她告发了你。说你强歼了她!”
平傃看见平纬一脸不能置信的诧异样子,脸色即刻也变幻莫测起来,一会儿是一片苍白,一会儿又是一片阴郁,更多的恐怕就是一种惊惧,挂在了他细长细长的眸子里,灼人的光亮已然熄灭,黯然神伤的茫然光束,蹊跷地定位在了平傃的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