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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傃不由得目瞪口呆。
眼睁睁看着她大摇大摆走进了会议室,而且与那个文弱书生男人一起分坐在了段局长旁边。
原来,蒿嫣然就是市委市政府为通海百姓和公安机关,在全球范围内公开选拔招聘而来的博士,任职市公安局局长助理呵,享受市局副局(副厅)级待遇。
也就是说,蒿嫣然的级别,还在平傃之上呢。
好家伙,转了一圈,蒿嫣然居然真正地变成了平傃的顶头上司。
平傃实在是所夷匪思了。
据介绍,她在英国读完了博士后,又出版或发表了几部或几篇特别有国际影响力的专著以及论文,并在英国的司法部门实践工作中成绩斐然,司法理论与实践经验都十分丰富。
后来又回到首都著名律师事务所干过了两年律师,入了党,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一大名律师。
据说有相当多圈内人士推荐她、看好她。
这次回到通海市,也是在百多名报考的博士竞争里,脱颖而出的,最佳佼佼者。
平傃不知该不该和这个妖冶的美女私下里戏剧性地会个面,碰个头?
人生,难道不就是一个奇怪的变数吗?滑稽。幽默。诡异。
真正该喜庆的人们,到底该是谁呢?
原来那股子认定她就是杀人犯罪嫌疑人的念头,再次葳蕤茂盛起来。
平傃又一次确认:自己的骨子里就是不喜欢她,现在居然还涌现出了诸多羡慕妒忌恨的情愫。
真不仅仅是因了平纬;也不仅仅是一份羡慕、妒忌、愤恨,似乎应该还有正义、道德与原则吧?难不成如今不要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啦么!
平傃想不通。她便心想,还是悄悄地赶快走掉好了,或许大家谁都不要再提及过去的龌龊事情,会更好。
毕竟,事过境迁,也时过境迁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重要的是,今后的一切。
零容忍。
平傃一走出市局通信大楼,一股子的不甘心就再次升将起来,三个字“零容忍”跳跃着脱口而出。
我说平傃,何时你变成了一个骨子里的懦弱派啦?
必须得要去抗争!去揭露!去推翻!
平傃又拐回会议室,耐心地等待会议结束。
新任命的市局局长,就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小白脸,原是一个县级市市委书记来兼任的,叫欧阳骞。
白白净净的,出口成章。
他能是个胜任通海市公安局局长的领导干部吗?一个从来没有在警界干过的男人,一个更没有经过什么警察业务培训的外行。
平傃疑窦重重。
为何常常有这样一些人来占据警察的主要领导的位置?他们懂得什么机密或秘密么?,知道什么是公安业务么?说不定,只会在人事上驰骋吧?说不定会造成极大的不良后果呢。说不定不良后果会需几年时间才能弥补过来呢,更伤害了一大批警察的进取心和上进心吧?突然之间,平傃貌似成了一个杞人忧天者。
就该遏制住这一股子逆流的。平傃很为老干探们愤愤不平。甚至她还有了个预感,来自一份经验、思虑和直觉,那就是:又要有好戏开场了!
她想:先当一下敢为人先的那一个吧!
会议一结束,平傃先是截住段局长——哦,不,是段厅长,说:“段局,哦不,段厅长,我要好好感谢一下您呢,还有您的信任!您让我挑起这么重大的担子,您真的烦心呀,呵呵!真的,我真心感谢您!嗯,什么时间让我请您喝一杯茅台酒吧?可真要好好地谢谢您,当初执意将我丢到了刑警大队去!您当初还说只让我去半年时间呢,呵呵,结果呢,一下子十多年啦,我们找机会喝一杯,好不好?”
段局乐呵呵,说:“哈哈,平傃,咱们不必改称呼,就叫我段局好了,哈哈!将来有时间,约上你们刑警,哦对了,还有那个平纬,咱们好好喝一杯茅台酒!”
平傃一听开心坏了,立刻有点不知场合和大小了,说:“段局,您怎么也不拦截一下?怎么会同意让蒿嫣然来做警局的局长助理?她是个杀人嫌疑犯嘛,她的父亲还是个劳改犯!出国读过书的,怎么就不好好政审一下,怎么就政审过关啦呢?市委组织部有调查过这些情况么?”
段厅长瞥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道:“杀人嫌疑犯?证据何在?平傃你要拿出证据来才行!当年,女大学生杨惠的死亡,你们刑警大队给出的最后结论是自杀!记住,是自杀!
凭什么怀疑人家是个杀人嫌疑犯?
要说劳改犯?人家妈妈还是二级英模呢!
我告诉你——丫头,蒿嫣然在京城还有人帮衬呢。人家一直都在为她使劲、说话、做工作——
比如说,有一个,姓贾的,人家还是国家副部级重要大人物呢!人家不比你更掌握政审条件!”
平傃傻了,怔怔地看着厅长越走越远。
姓贾?不就是原来的那个省级领导吗?贾领导已然高升为国家省部级重要领导人物啦?
平傃不甘心,又跑到市委。
找到市委史书记,平傃就冒冒失失地,说:“您的博士招聘,难道不政审?可以让一个杀人嫌疑犯做了公安局的局长助理?再博士又怎样?难道公安局不讲政治了吗?
她的父亲,还曾经是劳改犯呢!怎么就会政审合格了呢?
您的组织部长,一定有徇私舞弊行为吧——
至少也是有所偏袒的吧?”
史书记很肃穆,一拍桌子,厉声说:“平傃,你以为你是谁?嗯——胆敢跑我这里来!——兴师问罪吗?吃了豹子胆了吧——嗯?”
平傃急了,说:“史书记,您撤了我的职吧,我就是想不通!您的这种任命,就是对我们所有一直在岗的警察的侮辱!”
史书记一脸凌厉,骂道:“你说什么?死丫头片子!还,——还——所有警察的侮辱?
告诉你——平傃,你不就是侦破了几起大要案吗?
除此之外,你还会干点儿啥——血口喷人吗?
不要太翘尾巴了啊!
哈哈——叫我撤你的职?你够级别吗?”
平傃也呆了,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