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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是座道观,香火鼎盛,信众颇多。
大善人都不用打探,老远就在永安宫的一棵银杏树下瞧着了那位高人。
三拜九叩,他磕的额上血迹斑斑,恳求高人医活他的独子。
高人身形高瘦,面色有些微青,冷眼道:沉病易医,死人难救。
大善人怎肯放弃眼前唯一的希望,当即长跪不起,从天光硬是跪到了日落。
入夜时分,高人长叹不已,给了大善人一个活人的方子。”
胡冶说到这儿,问向席间的李默,“李兄,你说,这位高人是否心善?”
“治病活人,自然是心善的。”李默随口应付了句。
“哈哈哈哈,”胡冶仰头狂笑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凄楚,“高人?心善?呵呵,妖怪都没有心,又怎么可能心善!”
这话听得李默一愣,在胡冶说起永安宫外那棵银杏树时,他就怀疑那位高人就是当年的白果。
此时听胡冶这么说,更确定了必是白果无疑。
李默下意识地看了白果一眼,发现白果正用手托着腮帮子,津津有味的听胡冶讲故事。经过那场雷劫,前尘过往种种,估计他早就忘了个干净。
见李默没说话,胡冶更是笑的凄凉,“李兄,你以为那高人为何这么心善?
哈哈,只因为大善人日跪夜求,缠的他不能脱身,露出了妖怪的真面目。
哼,什么世外高人,只是棵银杏树幻化出来的妖怪罢了!
他怕大善人把这个消息外泄,只得告诉给他一个秘术。”
说着,胡冶偏头盯着李默狞笑,“李兄,你可想知道这个秘术么?”
李默果断摇头,人都已经死了,救活回来的,只怕是个怪物吧?
胡冶的那名妾室恰在这时走了回来,颤着嗓子福身道,“老爷,都准备好了。”
“好,”胡冶儒雅的点头,月光下,他双目晶亮,表情很是激动,“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妾室领命,施施然走向那三张呈品字形的矮几中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李默这才发现,这名妾室竟是去换了身火红的宫装纱裙。
纱裙薄如蝉翼,难掩裙下大好春光。
红纱拂动,暗香四涌。
赏心悦目的同时,也露出了那名妾室齐肩而断的左臂。
断臂妾室怪异的看了李默和许仙一眼,眼中有抹稍纵即逝的同情。
李默暗暗警惕,悄悄将手伸向腰间的朴刀。寻思若有生变,即刻拔刀而起。
“李兄莫要误会,如君只是想奏段鼓乐罢了。”胡冶看到了李默捉刀的动作,唇角浮起浓浓的嘲讽。
没有左臂,如何击鼓?李默哪里肯信,他起身要走,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他赶紧扭头看向许仙,发现许仙只是专注的盯着场内的那名妾室看,眼神十分呆滞。
对面的许娇容神情更加凝滞,连睫毛都不眨的直视着那名妾室。
李默心中大惊,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吃,竟然着了道儿?!
这番转头,他身上更是没了力气,心里紧催着必须马上离开,却发现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而场内,已有家丁搬来了脚凳,放在了盈盈而立的妾室身后。
没有左臂的妾室欠身坐下,自红裙下伸出纤细的长腿,露出一双光洁小巧的秀气莲足。
莲足轻点,点向她脚下刚搁置的一面深红圆桶形小鼓。
“咚、咚……”
鼓声带着怪异的节奏,悠远奏响。仿佛远在天边的庄严佛号,又似近在耳旁的肃穆道讼。
随着鼓点的敲击,李默发现,自己的心竟跟着鼓点的节奏跳动起来。脑子里就像开了锅的沸水,咕噜噜翻腾滚动。
而后,一切归于平静,安逸的好想就此睡去。
李默虽然搞不懂那段鼓声的来历,可他隐隐猜到了,这应该就是类似声音催眠术之类的东西。
他当机立断,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直到尝到了嘴里那股子血腥味,神智才渐渐清明起来。
然后他惊悚的发现,眼前的矮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撤走了,几名如虎似狼的家丁将他给抬了起来。
李默奋力想挣脱,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嘴里更是发不出半句声音。
家丁们合力将他抬到了那些幸夷树下,然后用粗实的麻绳将他牢牢捆在树干上。
李默攒足了力气都动弹不得,并且心凉的发现,许仙和白果他们,都被绑在了他身旁不远的树上。
胡冶坐着木轮椅被推了过来,眼里满是得意,“李兄,没想到你竟然能醒这么早,看来意志力十分惊人,等下就留着你的脑壳好了。”
李默忿恨地瞪视着胡冶,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算计的。
胡冶似乎看懂了他在想什么,摇头晃脑的说道,“李兄,我知道你心里有了防备。可是,这是早就布好的局,你又怎能躲得过?你可知道,我刚才讲的故事里,那位大善人是谁?”
李默想啐胡冶一口,可就连这个动作,他都没力气办到,只得用眼神死死的怒视着他。
“哈哈,我知道你心里定然是在咒骂我的。”胡冶猖狂大笑,“可我不怕啊,再过不久,你就不会记得这一切的一切,我送你成仙,可好?”
说着,他自轮椅靠背处摸出一截青灰色的,好像是树枝的东西拿给李默看,“你看,那只妖怪说的秘术,就是这个东西。
你道那名大善人是谁?呵呵,就是我的亲爹爹啊!
你以为那名死在新婚夜的幼子是谁?
就是我啊!”
说着,胡冶犹如癫狂了般大力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衫,指着自己的胸膛嘶吼,“你看,我就是那个早就应该死去,却被那个老畜生给救活的怪物啊!”
李默下意识地看向胡冶的胸膛,只见他胸口自胸骨蜿蜒往下直到腹肌,有道弯曲丑陋的伤疤,像只断头去尾的蜈蚣。
“知道这道疤哪来的么?啊?!”胡冶大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厉声吼叫,“是那个大善人,听了那只妖怪的蛊惑,从别人身上借来五脏六腑,硬是安在了我的身上!他怎么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