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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回府片刻功夫,曹颂兄弟已经也得了消息,晓得堂兄回来。
曹硕与曹项两个,同堂兄不熟,虽然想向堂兄请安问好,但是在梧桐苑外却止住不前。就是曹颂,近两年晓得人事,也不好像原来那般横冲直撞。特意叫了梧桐苑两个小丫头问过,晓得曹颙确实回来了,他才大步走到廊下,高声道:“嫂子,哥哥,你们在屋么?”
曹颙半年没见初瑜,夫妻两个打发丫鬟下去,正要说些“悄悄话”,偏生让这愣小子给搅和。初瑜羞红了脸,忙从炕上起来,将衣襟收拾了,轻轻地捶了曹颙一下。
曹颙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从炕上起身。虽是带着几分懊恼,但是想着还要去前院同庄先生与几个弟弟说话,他便也不那么急切。
忍不住探出头去,亲了初瑜一口后,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还是早晨吃的,已经饿得有些难受。因此,他便对初瑜道:“叫厨房准备几个小菜,要素淡的,我去见见二弟与先生,便回来吃饭。”
初瑜笑着应了,见曹颙身边衣服单薄,又找出一件马甲来给他套上。
廊下,曹颂已经等得不耐,还要再喊,就见曹颙掀了帘子进来。兄弟两个,自打去年冬月分开,这已经是将一年。曹颂立时奔过去,“嘿嘿”笑道:“哥哥,弟弟来京了,咱们往后就在一块儿了,弟弟真高兴!”
看着曹颂毫无掩饰的欢喜,曹颙的心中也熨帖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啊,往后大家在一起过曰子,哥哥也高兴!”
曹硕与曹项两个见堂兄从屋子里出来,也都进院子来,给曹颙请安。
初瑜在屋子里已经收拾妥帖,听他们兄弟在院子里说话,也打屋子里出来,对曹颙道:“几位弟弟都来了,要不屋里说话吧!”
曹颂几个又给嫂子问好,曹颙摆摆手道:“请先生在前院等着了,要不我们几个往前院书房去坐坐。”
说话间,兄弟几个往前院去了。
曹颙没看到曹頫,想到他留江宁之事。照这样看来,历史所载倒是不假,这个小五确实同曹寅夫妇关系亲密。
虽然已经不是孩子,不该去想着父母宠爱如何,但是想着自己一年半载也见不到父母一面,这个小堂弟却整曰哄在父母身边,曹颙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个小堂弟不会因天佑不会说话,没事就欺负一下吧?
原是应该感谢这位小兄弟的孝顺的,曹颙心中暗骂自己,是不是太小人,想得太多。就算小五在伯父伯母身边尽孝,或许也只是纯孝而已。虽接触的不多,但是看他从小就伶俐,最是会眼色的孩子。不管是真喜欢天佑,还是假喜欢天佑,在曹寅与李氏面前都会亲近。
“老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曹寅与李氏之所以待这个小侄子亲厚,也有移情作用。老两个子嗣单薄,虽然有曹颙这个儿子,却常年不在身边。
曹颙想起夭折的异母弟弟曹顺。若是没有那场意外,曹顺还活着的话,已经九岁。不过,就算是曹顺活着,曹寅会快活,李氏怎能毫无隔阂地疼其他女人的孩子?说起来,还不若隔房的小侄子,更能打心里亲近。
前院书房里,庄先生已经到了,正拿着本书看着。见曹颙兄弟几个进来,他笑着站起身来。
曹颙见他虽然有点清瘦,但是精神头还好,稍稍放下心来。毕竟是将近六十的人,曹颙原本还担心他旅途奔波劳累。
“先生,一别大半年,可真是想您了!”曹颙笑着作揖。
曹硕与曹项两个这是第二次见庄先生,虽然不晓得堂兄与哥哥为何待他这般亲厚,但是也跟着问安行礼。
众人在书房坐了,庄先生看着曹颙略显红黑的面容,摸了摸胡子道:“塞外苦寒,孚若这般历练,但是有点武官的派头了!”
曹颙想起这两月的奔波,心中亦是感触颇深,点点头道:“五十来天,行程近万里,就是行军打仗,也莫过于此,着实是磨练人。这番折腾下来,估计我这身子骨又结实不少。”
小厮送上茶来,曹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与这几个月喝的茶汤天壤之别。
放下茶盏,曹颙正看到曹硕与曹项兄弟两个细皮嫩肉,身子略显纤细,便道:“你们两个也别整曰是读书,千万别学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没事也练练骑射,就当锻炼身子也是好的!”
曹硕与曹项两个站起来,肃手听了,恭声应了,方才坐下。
曹颙不觉有些做家长的感觉,因同庄先生有话讲,又嘱咐了两句,叫曹颂带着弟弟们先回去。
等曹颂他们出去,曹颙回过头来,对庄先生道:“可是盼来先生,这几个月先生不在身边,我正糊涂()着。”
庄先生道:“别的话先暂且放下,这两个月你是往哪里去了?外蒙喀尔喀,还是青海额鲁特?既是挂了太仆寺的职,怎么万岁爷还想着打发你办差事?”
曹颙苦笑道:“许是上面看我太清闲,便想起我来。按照万岁爷的意思,我还算是可信之人,就使我走了这么一遭。”说到这里,将这两个月的前后原由讲了。
庄先生听说是哲布尊丹巴活佛在御前提起的,康熙亲自命曹颙去救的,对那位喇嘛也格外关注,忍不住仔细问了。越问神色越是古怪,最后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曹颙见他如此,显然是晓得些缘故的,不禁好奇问道:“这宕桑旺波到底是什么来头?瞧着哲布尊丹巴活佛提到他时,亦是流露出恭敬来,难道他竟比大喇嘛身份还高?”
庄先生点点头,道:“若是老朽没有猜错,这本应是已经故去之人。要是他活着的消息传扬出去,西面怕是又不太平了!”
“西北?青海汗?藏省王?”曹颙有些不解。
对于那些所谓的汗国,曹颙这次也算是有了些许见识。不过是守着一片草场,大的有中原的一个省、半个省那么大,小的不过是一个府罢了。地盘还好些,人口却是少的可怜,顶多赶上中原的几个县而已。就算是有不服朝廷管束的,也不过是疥癣之疾,还能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庄先生看了看门口,并没有其他人在,才低声道:“不是西北,是藏省!”
待庄先生说完他的猜测,曹颙很是吃惊。若这宕桑旺波真是七年前死于青海湖畔的六世[***]仓央嘉措,那现下藏省那边正在寻的转世灵童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在理藩院当差,但因前两年在京中,曹颙对藏省那边的事也晓得些。这六世[***]有两人,前者便是仓央嘉措,听说是因德行的缘故被废黜,由拉藏汗又立了一个新的六世[***]。
当然,这只是明面说辞,另一种说法是仓央嘉措是由藏王立的。藏省除了藏王,还有蒙古的一位汗王拉藏汗。藏王与拉藏汗始终在争夺藏省的真正管辖权。前些年,拉藏汗与藏王的矛盾越来越深,最后集结了藏北的蒙古军队,出兵占领了拉萨。
藏王被处死,藏王立的[***]喇嘛拉藏汗怎么能容?便借口藏王早年曾勾结葛尔丹、仓央嘉措是伪灵童为由,上奏朝廷废黜。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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