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冻骨(第1/2页)重生于康熙末年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肆虐的暴风雪整整地刮了一夜,到次曰天明雪势方歇,小风仍是“呼呼”地吹着,只是没有昨晚那样凌厉。

    驿卒哈着白气,牵着老马从烟灯吐驿站里出来。踩着没膝的积雪,看着眼前白茫茫地一片,好像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活物了似的。

    驿丞裹了好几层皮袄,抄着手跟在外边,抬头瞧了瞧天色,道:“周兄弟,这可怪遭罪的,赶紧动身吧,将黑能到张家口就不错了。”

    “娘的,贼老天,冻死个人了。”驿卒吐了口涂抹,落到了雪地上,瞬间成了个小冰坨。

    他冲驿丞摆摆手,拉下帽帘,紧了紧马上的邮包。马鞍两侧,一边是文书,一遍是压得实实的牧草。

    着也是没法子的事,积雪厚,路上马匹吃不着草,只能提前预备。

    驿卒翻身上马,嘴里吆喝着,往张家口的方向而却。

    因路上积雪,马根本就跑不起来,这驿卒心里祈祷着,今儿可别在下雪,还是让他平平安安地到达张家口。

    天明出发,到了中午,驿卒也不过行出三十多里地去。

    他坐下的马匹却是打着响鼻,有些走不动了。这姓周的驿卒坐在马上,用手搭了个凉棚,眯着眼向前面眺望。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土坡,看着倒像是能背风的地方。

    这驿卒催马过去,在山坡后下马。

    他解开马鞍边上系着的牧草包,想要拿出草料来喂马。因压得实成,他使劲地拽了两下,才拽出一束来。

    他摸了摸马身,将草料往马嘴边送去,却是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那马正低头,嘴里咀嚼着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有些奇怪。

    黑呼呼的,连带着半块皮肉,这……驿卒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拉了马缰,将马驱到一侧吃草。

    马嘴下边,雪地里凸起一物,正是被撕下头皮的一具冻尸。

    驿卒唬得退后一步,却是险些绊倒,从积雪里又甩出只连着身子的胳膊来。

    饶是这驿卒有几分世面,也被吓得一激灵。

    他握着腰间的制刀,连带着刀鞘在跟前的雪地里胡乱划落了几下,倒毙的冻尸不是一具两具,足有五、六具那么多。

    附近还有两具倒毙的马尸,塞外苦寒,没有马匹代步,那简直是儿戏。其他的马匹,可能是在暴风雪中与这些人走散了。

    看这几个死尸都是穿着皮毛衣裳,身上也带着制刀,都是青壮,驿卒不由地有些纳罕。

    难道这些都是军中的人,到塞外公干,要不然的话怎么这个时节到这边来?

    虽说刚才唬了一条,但是眼下驿卒的眼睛却不禁有些发亮。

    他四下了眺望,白皑皑的雪原,除了他自己个儿,不见半个人影。

    他使劲地搓了搓手,嘴里嘀咕着:“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趟苦差事倒是没有白来。”说着,俯下身子,在那几个人身上翻着。

    一连翻了几人,荷包里不过是些碎银子与铜板。

    驿卒一边往荷包里送银子,一遍嘀咕道:“娘的,看着光鲜,却是穷鬼。”

    翻到最后一人身上,荷包却是沉甸甸。驿卒心中大喜,忙将荷包打开,这一看之下,脸却是僵住了。

    整整一荷包的金饼子,他用手掂掂,少说也有五、六十两。

    驿卒有些不敢置信地掏了个金饼子送到嘴里,使劲地咬了一下。金灿灿的金饼子上,立时多了两枚牙印。

    一两金,十两银,这就是能换上五、六百两白银,够他干半辈子的了。

    驿卒恍若梦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使劲地打了自己个耳光,生疼生疼的,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数里外,一座被雪覆盖的毡包,升起冉冉炊烟。

    毡包里,曹顒盘腿坐在东侧的羊毛毡子上,看着中间地上的简易灶台。

    说是灶台,不过是个铁条支起的架子,上面吊着两只铁锅。底下是石头搭的小灶坑,里面是烧着的是干牛粪、干羊粪。

    一只半大铁锅里正煮着茶,浓浓的茶香布满了帐篷。另外一只更大些,则是早起放进的大块羊肉,还没有开锅,但是肉味也出来了。

    这毡包看着不大,但是除了牧民巴图家的老少三代女眷外,如今装了曹顒一行十二个人,也不算太拥挤。

    铁锅旁边,一个健壮的蒙古妇人麻利地往两个灶里填着牛粪。

    毡包的正北边的毡子上,坐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穿着蓝色棉的蒙古袍,手中拿着个黄铜转经筒,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老太太身边,依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亮粉色的蒙古袍,头上戴着尖顶帽。

    在曹顒一干人中,只有曹顒与小满会说蒙语。

    小满侧身围在灶前,用个铁钳子串了两只烧饼在灶边烤着。

    少一时,烧饼被烤得焦香四溢,小满看了看曹顒。

    曹顒向老人家待的地方示意,小满起身,弹了弹烧饼上的浮灰,拽下两只热乎乎的烧饼,弯下身子,双手递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见了,忙摇了摇头,用蒙古说道,请客人们自用,无须客气。

    小满指了指灶台边上的牛皮口袋,用蒙语告诉老人家,还有不少了,大家一起吃。

    老太太听了,这才笑着接过,递给边上的小孙女一枚烧饼。

    小女孩接了,笑嘻嘻地看了边上与老太太说话的小满一眼,转过身子吃烧饼。

    那蒙古妇人已经将茶锅里的茶叶渣子滤出,将茶水里撒了一捏盐,倒了半筒羊奶,又烧了一个开,奶茶就熬好了。

    那蒙古妇人拿了一叠粗瓷海碗,先盛了一碗,双手端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冲她摆摆手,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句蒙语。

    曹顒听出是礼让客人之意,忙俯身道谢,用蒙语道:“老人家,您先用,多谢您的容留之恩,佛祖与长生天会保佑您老健康长寿的。”

    老太太见曹顒礼貌有加,也就没有再谦让,满脸亲切地请他们也不要客气,只当是在自家一般。说完这些,老人家招呼那妇人给大家倒奶茶。

    那蒙古妇人应了,用海碗盛了奶茶,从曹顒敬起。

    虽说看着这家牧民的毡包与打扮,不过是个寻常的牧民之家,但是蒙古人向来重礼,曹顒也不好怠慢。

    那妇人是老太太的媳妇,小女孩的母亲,是个三十来岁的健硕妇人,姓子看着也甚是爽朗。

    她双手奉茶,口中用蒙语说道:“远方的客人,请你饮一碗草原的佳酿,愿那高飞的苍鹰,保佑您旅途平安。”

    他微微欠身,双手接过奶茶,口中用蒙语道谢。

    其他人,虽说听不懂蒙语,但是也都是有样学样,双手接了奶茶。

    那妇女又端上来两大盘子奶豆腐,摆在大家跟前。

    伴着这热乎乎的奶茶,咬上两口奶豆腐,整个人好像都暖和过来。

    就听到咕噜咕噜的滚肉的声音,屋子里渐渐地弥漫着肉香。

    昨天下午,在暴风雪时,曹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