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战火”(下)(第2/3页)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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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听。

    蒙古人除了权贵们与奴仆们定居外,其他多是游牧,散居在草原上,怎么“授”?

    曹顒不是傻子,不会鲁莽到为了自己的“不仁”,让自己落下什么罪名。

    在同崔飞提起时,曹顒便已想好了挡箭牌:“回万岁爷的话,小臣却有私心,也不敢因私忘公。驱之以利,保全蒙古百姓,是为了大清北疆之安定。太平时,蒙古人是能阻碍鄂罗斯的野心;要是有不臣之人擅起硝烟,蒙古人也能壮我大清军威。”

    这不是曹顒心黑,昧着良心提议让蒙古人做炮灰,不过是实际阐述罢了。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噶尔丹叛乱时,康熙便是这样做的。

    驱蒙古人为马前卒,也是朝廷执行“减丁”政策的的形式之一。

    “雪大,无粮,蒙古怕是要乱了。”康熙缓缓地说道:“蒙古人最是贪婪,习惯劫掠。别的部落还好,额鲁特人最是反复无常,地处偏远,后面还有鄂罗斯人推波助澜,不晓得会闹成什么幺蛾子来。前些曰子喀尔喀那边的折子提及,去年冬天额鲁特人又不安分了。”

    这才康熙五十四年,离历史上十四阿哥西征应该还有还几年,战争会提前么?

    按照后世的说法,满人也好,蒙古人也好,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

    这满洲八旗出兵,平定回疆蒙古叛乱,算是内战,曹顒身为汉人,原应是中立立场。

    此刻,晓得了有俄国人掺和在里头,他却换了想法。疆省也好,还是策妄阿喇布坦窥视的藏省也好,都是中国不可或缺的疆土。

    要是失了疆省,俄国人直接能杀到陕甘一代,逼进京城;要是藏省不稳,那边紧邻的就是英国殖民地。

    从蒙古收毡子与羊皮供给八旗军需,对于京城权贵来说是赚钱的买卖。实际上,曹顒想出这个法子,想得是一举两得。既是帮助了蒙古人,也是加强了军备。

    要是现在就打仗的话,那可怎么好?

    不说别的,就是八旗牧场那边的马匹,能用于出征的,也未必凑得全。还有后勤供给也是问题,国库里没有银子。

    前些年追讨库银,虽说收上来些,但是前两年是康熙登基五十年,随后又是甲子万寿,光施恩典,减免了不少省份的赋税。

    这进的少的,支出的却半点少不得,国库自然又空了。

    当年噶尔丹叛乱时,后勤供给这块除了粮食是关里送过去外,大半都是喀尔喀蒙古供给,例如马匹,羊群,毡子,羊皮等物。

    加上蒙古人为朝廷大军的马前卒,那些所谓的“平叛”,其实就是蒙古人的自相残杀罢了。

    如今,却是不能指望喀尔喀那边。

    去冬今春的这场雪灾,朝廷损失不少,喀尔喀蒙古就更不要说了。那边的地理位置靠北,雪势更大,灾情只会更加惨重。

    别说是供给朝廷大军,就是他们自己,也要指望朝廷这边开恩了。想要缓过气来,怎么也得三五年。

    这真是一个难题啊,要打仗了,却没有银子。曹顒不由皱眉苦思,却是想不到破解之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行军打仗,后勤供给保证不了,那还扯什么?

    有些不对劲,曹顒察觉出古怪。

    这军国大事当是皇帝艹心的,康熙就算要找人商议,也当是找诸王贝勒、满汉学士、六部九卿,怎么会找他这个五品郎中?

    说这些,就为了确认下塞外雪情?带着疑惑,曹顒不由抬起头来,正好与康熙对了个正着。

    “知道朕为何叫你跪么?”康熙冷哼一声,开口问道。

    曹顒却是真想不出,脸上的懵懂半点没有作伪,低声回道:“小臣鲁钝!”

    康熙见他如此,不由皱眉,道:“你不是个糊涂()人,却是不肯动脑子。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出人头地、建功立业,你却生怕冒尖,半步不肯多走。这般惫懒,对得起朕么?”说到最后,已经是带着几分怒气,望向曹顒的目光也森冷得狠。

    曹顒只觉得头皮发麻,立时从凳子上起身跪倒。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此刻,康熙虽不会“流血千里”,但是盛怒之下,将曹顒料理了也不算稀奇。

    喜怒无常的,就是帝王。容易迁怒的,也是帝王。康熙担心漠西蒙古的状况,又因国库没有银子焦虑,迁怒之下,曹顒却是不死也要褪层皮了。

    虽说也是畏惧,但是曹顒因自己如此贪生怕死而感到羞辱,一时之间,竟是无语。

    “过去的只当你年岁小,朕不怪罪于你。这‘孝义’都有了,你也当思量着为朝廷尽尽忠。去年,国库徵银两千九百八十九万三千余,内库徵课银三百七十四万一千余两。以你一人之力,就是耗尽脑汁,也不可能敛举国之财。朕不难为你,三年功夫,本钱朕出,你给朕赚一千万两银子,这就是朕给你的旨意!”康熙望着曹顒,郑重地说道。

    三年一千万,每年三百三十三万余,背后还是皇帝,这当不算是难差。

    曹顒却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万岁爷,臣在兵部,这……”

    康熙摆摆手,道:“兵部怎么了,还耽搁你想主意不成?你草的那份牧场折子很好,朕使人抄写了十几份,叫人送到各处看了。看着都是好提议,却不晓得成效如何。由你盯着,也好让八旗牧场早些恢复元气。”说到最后,神情终于舒缓些。

    这是一个人兼两个差事了,曹顒却隐隐地有些兴奋。许是他最近正没有目标的缘故,正觉得找不到大方向。

    虽说早已经打定主意,尽力阻止鸦片对中国的侵入,不过眼下曹顒就有些使不上力。

    如今东印度公司还没有大规模往往中国倾销鸦片,每年从广东海关进的鸦片数量不多,多是用在药用上,流向民间的并很少。

    中国下边也有种植罂粟,提炼鸦片的。朝廷虽说没有明令禁止,但是种植面积有限,产量不成规模,多是低价流入药铺,目前影响力不大。

    思量了一回,曹顒说道:“既是圣旨,臣自是领命,竭力而为。只是牵扯到银子,若是臣出面,年少力微,保不齐引起他人的贪念。纵然是万岁爷宽仁,不与之计较,生出是非也不好。求万岁爷体恤,另委稳妥之人台前,还是让臣居于幕后吧!”

    除了怕成了靶子,不愿出头外,曹顒也不愿直接同皇家账目沾上瓜葛。还是当保持些距离才好,也算是避嫌疑。

    要不然自己给康熙做牛做马几年,再被四阿哥给处理了,那岂不是很冤枉。

    康熙听了,脸上不由添了笑意,道:“晓得畏惧,是好事,总比不知道天高地厚强。晓得你不喜招摇,朕就依你……”

    曹顒从乾清宫出来时,已经是漫天星辰。

    宫门已经落下,因身边有乾清宫侍卫带着圣旨康熙手谕送出来,曹顒才出得宫来。

    不远处,提着灯笼带着站在人前等候的,除了跟曹顒一道过来的郑虎与任家兄弟外,还有魏黑。

    见曹顒出来,魏黑将手中的灯笼,交到旁人手中,吩咐他们去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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