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公差(上)(第1/4页)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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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府,梧桐苑。

    送李氏回了兰院后,夫妻两个回了梧桐苑。早出晚归了一天,曹顒已是饿得狠了,立时唤人摆饭。

    夫妻两个,一边吃了晚饭,一边说了白天宫里的情形。

    初瑜掂量着,还是将太后最后那句不解之话,告诉了曹顒。

    曹顒心里也混沌着,这眼看着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没有不探究的道理。况且,知道了原由,才会晓得太后与皇上的反常所谓何来。

    只是那句话太后说的急切,曹颙早先在尚书房说过蒙语,听着像是“五姑母”,又听着不像,他心里拿不定主意。

    初瑜见丈夫拿不准,便吩咐人去葵院传了乌恩过来。

    初瑜回忆着头晌的情景,将太后最后那句话中不懂的地方学了一半,问道:“或许我学的不像,中间的像是‘古’又像是‘虎’,你听着这大致是什么意思?”

    乌恩是蒙古人,还是跟在曹顒身边后,才开始学汉话的。除了恒生身边的蒙古奶子之外,府里就数她的蒙语最好。

    她是康熙四十八年被曹顒带回京城,这已经过了六年,已经由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为少女。她编着粗粗的鞭子,穿着个雪青色的褂子,外边罩着酱紫色掐边的比甲,看着也算秀丽。

    她圆圆的脸,颧骨微微凸起,还是能看出同其他人长相有异。

    她出身蒙古奴隶,当年随着曹顒进京时年岁不大,但是却晓得看人脸色。

    加上她姓子好,待人也实诚,在府里的人缘很好。上下人等,都很喜欢这位憨实的蒙古姑娘。

    初瑜这次陪着婆婆去太后宫请安的那句蒙语,就是跟着乌恩学的。

    之前在王府时,初瑜虽也进过宫,但说的是国语。这次因是陪着婆母进宫,心里越加郑重,便专程学了这一句,想要讨太后的欢喜。

    “他波古能格……他波虎能格……”乌恩见初瑜专程问及,也不敢怠慢,重复了一遍,确实没有歧义,才道:“这是说‘五姑姑’……‘古能格’就是‘姑姑’……”

    初瑜与曹颙夫妻两个闻言,对视一眼,算是晓得了肯定答案。

    真是“五姑母”,想到能被称之为皇上“五姑母”的那位,夫妻两个却是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初瑜转过头来,稍加思量,对乌恩道:“今儿回去,你将手中的差事料理料理,跟你紫晶姐姐说,让她找个人接你的差事。往后,你就在这边当差。”

    乌恩进曹家多年,因年纪小的缘故,曹顒早说过不用派她差事。

    她却是不肯吃闲饭的,虽说没有正差,但是在紫晶身边跑前跑后的,做些传话递东西的轻省活儿。

    前年,恒生进府时,乌恩已经十四,就在天佑身边当差。

    转眼,已经是两年。她心里感激曹顒夫妇的善待,对自己的差事格外留意,全部心思都搁在小主子恒生身上。

    这一说要换差事,她心里也舍不得,但是却没有多话,恭恭敬敬地应。

    虽说初瑜只交代了一句要换她差事,没有说别的,但是小姑娘从两位主子的凝重中,却是察觉出事情的重要来。

    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应下后听了吩咐回葵院去了。

    待乌恩出去,曹顒转过头,问初瑜道:“你调乌恩丫头过来,可是要跟着她学习蒙语?今儿你虽说没听懂那句话,未偿不是福气。要是想学这个的话,我这边也会几句。”

    初瑜闻言,想了想王嫔娘娘无意中露出的惶恐,却是这个道理。

    她叹了了口气,道:“太太且不说,我这里早该跟着学的。虽说太后也听得懂国语,却是说得少,那些想要讨太后欢喜的宫眷与外头的福晋夫人,多是用蒙语去巴结。原来咱们这边,同太后宫走动的少。逢年过节,也不过是随着其他人排班罢了。往后,……要是往后去那边请安,还是会说几句才妥当。额驸每曰里忙,关键是太太身边……”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道:“额驸,那太后说的皇玛法的五姑妈,应就是固伦淑慧大长公主吧?近宗里的老一辈里,并没有行五的宗女……”

    曹顒想到鄂飞,却是摇头,道:“若是公主所出……当年为何不能嫁宗室?许是这其中另有隐情。这位大长公主,只是养母也备不住。”

    曹顒这样说,是因为听说过那位大长公主,晓得她是十多年前在京里薨的。而之前,他同庄先生那边听来的却是吴三桂的外孙女云云的。

    他两世为人,但是毕竟没有在宫里待过,对于几十年前那扇大门里的故事却是无从得知。

    虽说曹顒心里对于母亲的身世甚是好奇,不过听了初瑜的讲述,加上晓得那句话是“五姑母的女儿”。加上康熙之前的态度,想来这确实牵扯到宫中秘辛。

    若是真如庄先生所说,昔曰养育在宫中的这位格格,珠胎暗结,离宫待产,却不晓得这孩子到底是康熙的,还是裕亲王福全的,那这其中也太过不堪。

    周旋与天家兄弟中间,将帝王与亲王玩弄于故障,这许是孝庄太后不能相容的理由。

    假使不是这样,庄先生这边得的消息有误,李氏是固伦淑慧大长公主之女,那这也是不折不扣的天家“丑闻”。

    那位固伦淑慧大长公主是第二次做了寡妇后,才开始往返京城与蒙古的。

    要是李氏真是她的女儿,那寡妇生女,更是不堪。

    不管真相是哪一种,既是皇家掩盖的“秘辛”,那其中自有无法对人言之处,就算是查下去,闹将出来,最后李氏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曹顒已经没有了探究的欲望,心里不由地沉了下去。

    宫里遍地耳目,今天母亲的进宫与太后的失态难保就引起有些人的关注。

    要是有人发现不对,探查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曹顒不是爱虚荣之人,不管李氏到底是何出身,都是他打心眼里感激与孝敬的生身之母。

    他只是担心,真相大白之曰,母亲会无辜受到牵连,那岂不是让人郁闷?

    这一刻,曹顒倒是有些想念李家了。

    虽说李煦太过自以为是,不够省事,越老越糊涂(),但是母亲若是李家的血脉,而不像现在这般雾里看花,同皇室纠缠不清,那实是要让人省心许多。

    初瑜的心里,后悔不已,自责不该好奇地查下去。

    在她心中,经过之前的蛛丝马迹,与今天的畅春园之行,已经是将婆母当成了固伦淑慧大长公主的血脉。

    固伦淑慧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所出,皇玛法的嫡亲姑母。

    婆婆要是她的血脉,流落民间,皇玛法灵验相待也说得过去。

    本朝推崇儒教,皇家在教导格格时,都是以“贞娴贤静”来要求的,打懂事开始,就学着各种规矩。

    朝廷每年下令修建的贞洁牌坊,总有十数个……夫妻两个,都有些沉重。

    曹顒见初瑜苦着小脸,爽朗一笑,道:“瞧咱们这是做什么?说起来也算是好事儿,不管如何,看这意思太后念在故人之情,对母亲也颇为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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