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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内院,正堂。
见曹颙进来,那女子向这边望过来。坐在她下首的紫晶起身,看了曹颙一眼,对那女子道:“陈姑娘,这就是我家大爷了!”
那女子盈盈起身,曹颙又近前几步,才抱拳俯身道:“曹颙见过陈姐姐!”
虽然隔着好几米,但是堂上却弥漫着似是而非的ju花香。曹颙想起紫晶私下提到这位表姐生xìng爱菊,不止闺名里带着“菊”字,平rì熏香、喝茶、沐浴处处都要用到ju花的。这样一株“雅菊”送进宫廷,曹颙总有“暴殄天物”之感。再说康熙虽然看着四十来许,但毕竟是年近六十的老人,他的外孙女比这陈小姐也小不了两岁。不过,既然人家是特意进京侯选的,若是期待她选不上也有点不厚道,还是祝福这个女子吧。
那陈小姐轻轻俯下身子,回了个礼,声音柔柔地说了两句闲话。
曹颙亦规规矩矩地对答,而后有个眼生的婆子,笑着帮陈小姐道乏,簇拥着回菊院去了。
望着那婀娜地身影远去,曹颙一时有些失神。紫晶在旁,忍不住促狭道:“大爷,醒来,人去的远了!”
曹颙叹了口气:“却不知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眼下这般,规矩礼数过了,人倒失了鲜活!”
紫晶笑道:“自家的姐姐妹妹不够大爷cāo心的,还替人家担忧这些个!陈姑娘是要进宫的贵人,若是行止有什么不妥当的,那才是大祸。据平王府那几个老嬷嬷讲,这陈姑娘学规矩极有天分!”
曹颙摸了摸肚子:“客也见了,咱们回院子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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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rì内堂的匆匆一见,曹颙再没有见过这位陈小姐,在圣寿节后,十月初四,各位留牌子的秀女进宫复选,这次是由康熙亲选的。选上的女子,除了留下几个封为贵人、答应外,其他的根据家世,有的成为皇子福晋,有的成为皇子庶福晋。就连被圈禁的大阿哥,康熙都选了几个秀女送过去。
在这次选秀上,都统石文炳之幼女、太子妃胞妹瓜尔佳氏被指为十五阿哥的嫡福晋;前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年氏被指为四阿哥的侧福晋。曹颙那位爱菊的表姐,则受到康熙老爷子的青睐,封为贵人,留在宫中。
ju花,纵然自比君子,终究是养在里,娇嫩赏玩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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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内廷选秀同时进行的,就是今科的武举。
十月初四,武举人聚集太和殿前,进行会试。上书房的这些小阿哥们,多是爱热闹的,下了学就都围到前面去。曹颙也被十六阿哥拉了去,想要看热闹,却只看到黑压压的后脑勺。
武举内容,第一场试骑shè,第二场试步shè,第三场试策论。因骑shè与步shè在宫里比试不便,所以太和殿前进行的是策论比试。由翰林院那边出题,礼部负责主考。每位武举子根据给出的考题,在规定时间内做出策两道、论一道,再由两名主考官随着四位副主考共同阅卷,从中择出优等的送到康熙面前御览。
十六阿哥打听出骑shè与步shè在畅chūn园进行,急得抓耳挠腮,实在是想去看热闹,但前几rì刚找由子出的宫,眼下去没有什么好借口。
不过,在初五早上,就有旨意下到上书房,让皇子皇孙们免了午后的功课,中午前往畅chūn园。看来康熙是要让儿孙们不忘骑shè传统,见识见识天下的俊杰。
曹颙自然也是跟着去的,而且还在举子中发现个熟人,就是那rì在贵宾楼打抱不平的那个年轻人。
不管是初五的骑shè,还是初六的步shè,那个年轻人的成绩都非常突出,十箭中没有脱靶的,而且最少有仈jiǔ支正中靶心。偶尔有一到两支偏的,也距离靶心极近。
十六阿哥在旁忍不住叫好,曹颙却忍不住有些手痒。当然,手痒的不止曹颙一人,连高坐看台的康熙都忍不住下场来,亲自shè了五箭,当然是俱中的。随后,他又在侍卫中挑了三人出来,命大家为诸位举子演示shè箭。
这三人是德特黑、纳兰富森与曹颙,自然在shè箭上都有几分实力的。各位举子本来还有几分狂妄之心,眼下见了三人的技艺,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望向帝王的神sè越发恭敬。
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人赏赐三人御酒,然后召礼部侍郎马衍御前对答。
曹颙在台下,与几位侍卫同僚寒暄问好。十六阿哥也在,他xìng子随和,与这些侍卫都是混熟了的,大家倒也不拘谨。说话间,难免提到那个骑shè俱佳的年轻人。那人叫田畯,是今科会试的会元,看样子殿试成绩也不会低了,一甲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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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申时,德特黑这什侍卫交班,因正好曹颙也在,大家就约好回城去喝酒。
才出了畅chūn园,小满与魏家兄弟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旁边还站着曹方。曹方不是回南边去了吗?曹颙心中疑惑。
曹方上前两步,先是给各位侍卫打了个千请了安,然后向曹颙道:“大爷,二爷并三姑娘来了。还请大爷家去。”
曹颙奇道:“颂儿萍儿来了?”见曹方一脸凝重,他当下回头朝德特黑与纳兰富森等人一抱拳:“小弟俗务在身,今rì不能陪诸位哥哥了,这顿酒且记下,改rì小弟做东,咱们再一醉方休。”众人皆拱手相送。
回京的路上,曹颙从曹方嘴里得到了个惊人的消息——曹顺殁了!
曹颙迟迟没能从这个消息中缓醒过来,曹顺殁了,原来他的穿越他的努力并没能变成那片蝴蝶翅膀,历史还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进,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那岂非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死亡?
“大爷……大爷……大爷节哀啊大爷……”
在曹方的急声呼唤下,曹颙才回过神来,见他满眼的忧虑,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曹颙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究竟怎么………殁的?”
曹方细细将前因后果讲个明白。原来是曹顺调皮,一rì里在院中逮了曹颐那只小京巴玩耍,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硬是抢了小狗回自己屋里,不慎惹毛了那小狗,被咬了几口。当时大夫来瞧说无妨,包扎了外伤,开两副药了事。谁知后半夜曹顺竟浑身痉挛抽搐,呼吸困难,未及大夫赶来就咽了气。
彼时曹寅到扬州巡视,李氏远在京师守着女儿待产,曹家上下唯一的当家人只有曹颐。然而正是因曹颐的狗咬伤了曹顺才引起这场悲剧,在琉璃眼中她便是凶手,承受不了丧子之痛的琉璃疯了一样冲过去要和曹颐拼命,曹颐却因为愧疚和恐惧无力还手,狠挨了几下子,曹家上下乱做一团,最后还是兆佳氏带着几个健壮的嬷嬷赶来才救下了曹颐。
对于这样的事情,曹荃兆佳氏夫妇也是不好插手的,因此只得一面将曹颐禁足在院里,一面分派人去通知曹寅和李氏。
曹寅虽回家早些,但是本就身体不好,又受丧子之痛就病倒了。待李氏赶回家中,琉璃恨意未消rìrì夜夜声声诅咒,近乎疯魔不说,曹颐更是情况不大好,多次自杀未遂最终导致jī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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