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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便流产坐了小月子。
喜塔拉氏看秋萱还算本分,允她在儿子身边侍候,但是却仍是大丫头罢了。
“爷说什么呢?”曹颐支着下巴道:“秋萱是我的丫头,也是爷的丫头,爷要抬举她,还能有错处?就算额娘那里,爷也无需担心,我嫁过来许久,还没有子嗣,别说是丫头,就是爷想要纳个二房,谁还能说出不是来?”
塞什图听着她这般说着,口气就像说外人的事似的,脸上讪讪的,低声道:“颐儿……”
“颐儿?颐儿?”曹颐喃喃道:“我是曹颐呢?还是刘萍?若是没有遇到哥哥,我今天又是什么模样?”
塞什图听得糊涂,只听曹颐继续道:“说起来,我也是丫头养的,我娘是太太的陪嫁,让老爷抬举了……太太不容,寻人伢子卖了,当时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待到七岁,娘没了,养父为了娶填房,又叫来人伢子……若没有遇到哥哥,被父亲母亲认在膝下,或许到现下骨头渣子都没了……”
成亲将近两年,塞什图还是头次听闻,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曹颐低头笑着说:“将心比心,我又怎么会去为难秋萱?爷不必顾及我,就算是为了孝敬额娘,也该早rì繁育子嗣!”
“额娘那么疼惜你,早就给……”话未说完,就见曹颐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塞什图忙扶住,这才发现她脸s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红得骇人,人已经昏厥过去。
塞什图连忙抱起妻子,出了厢房。chūn芽、夏芙两个,见曹颐这样,唬了一跳,说话已然是带了哭腔:“姑爷,姑娘这是怎么了?”
塞什图抱着妻子往正房来,边走边吩咐跟过来的chūn芽、夏芙去禀告太太,另寻管家去请大夫来。
府里顿时,忙活成一团。幸好无大碍,只是有些着凉,大夫给开了几副退烧的药。
喜塔拉氏口里念叨着“阿弥陀佛”,眼睛却狠狠地瞪了儿子几眼,随后打发人奉了诊金,送走大夫。又安排两个妥当的人,拿着方子,往药铺去抓药。
喜塔拉氏坐在炕边,拿帕子将曹颐额上的汗擦拭了,又叫人投了块湿毛巾,放在她额头上。又将她身上的薄被掖了掖。看着媳妇憔悴的小脸,她叹了口气,吩咐chūn芽、夏芙两个好好照看,才起身到了外厅。
塞什图见母亲寒着脸,忐忑地跟了出来。喜塔拉氏耷拉着脸,一言不发,直到回了自己院子,打发侍候的都下去后,方转过身来,看着儿子,脸sèyīn沉得骇人。
“额娘……”塞什图小声道:“大夫都说颐儿没事,额娘宽心……”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经落了重重的一巴掌。
喜塔拉氏指着儿子,厉声道:“你阿玛没时,你也十来岁了,什么不记得?额娘过得什么rì子,眼睛里的泪哪天止过?现下,你却要让你媳妇遭同额娘一样的罪?为了不让你们姐弟吃亏受气,额娘的心肠何曾软过!你阿玛口口声声骂我‘毒妇’,若不是你的叔伯拦着,早已休了额娘!你说,媳妇哪点不好,哪里配不得你?你这是瞧额娘一个人念佛闷,想要将她也逼成‘毒妇’吗?”
塞什图早已跪倒在地,哪里敢辩解,连声道:“额娘勿恼,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说到这里,也是哽咽出声:“都是儿子不孝,额娘要打要骂都使得,只是别气伤了身子!”
喜塔拉氏瞧也不瞧儿子,走到炕边坐了,交代道:“先前咱家清贫,rì子却过得舒心,现下虽是你升了官,亲戚们凑趣的也多了,却没什么滋味!如今你大了,再不是小时跟在额娘身后的毛头小子,额娘也管不住你。若是你喜欢这份热闹,想学别的男人风流快活,那明儿我们娘俩就回老宅去,给你倒出地方,省得碍你的眼!”
塞什图哪里还敢再说话,只是磕头不已,“砰砰砰”,掷地有声,额上顿时青紫一片。
“行了!”喜塔拉氏皱眉道:“原想着你大了,额娘不愿插嘴,却没成想你还这般没个大人样!冬芷那丫头,不像安分的,额娘处理了;就是秋萱,也不能留了,明儿叫人送到城外庄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