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兄长(第1/2页)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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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曹家西府。

    听说兄长在前院偏厅传唤自己,曹頫心下甚是忐忑,低声问道:“四哥,可晓得是什么缘故?”

    曹项回头,望着眉目清秀的弟弟,道:“还能有什么?先前劝你,你也不听,二哥脾气不是顶好,待会儿你多认些不是就是了,万不可顶嘴,你这又不是在理儿的事儿!”

    兄弟两个虽不是同母,但因只相差半年,自幼同来同往的,倒比其他兄弟亲近些。

    曹頫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笑着道:“还不是何嬷嬷,心疼弟弟穿了四个月的粗布衣裳,现下换季,想起里边不碍事,别人看不见,便给寻了细布内衣来!”

    因上面还有嫡母与两个哥哥,本轮不到曹项说嘴,但是见弟弟这般丝毫没有认错的模样,他不禁也有些恼,止住脚步,正sè道:“‘百善孝为先’,父亲生养我们一场,咱们做儿女的,能够回报的就是守守孝罢了!就是瞒了所有人,还能瞒了自己个儿不成?是细布,还是软绸的,你当府里上下就你一个人不成?”

    曹頫被说得怅怅的,笑了两声,道:“行了,四哥,弟弟晓得错了!这些个礼仪规矩繁琐的很,不过是面上的事,未必守的了,就是孝子,尽在本心,尽在本心!”

    曹项摇摇头,很不赞同弟弟这番说辞,若是连面上的孝礼都守不到,那“本心”的孝是什么模样?为了弟弟着想,曹项还是忍不住开口提点提点,让他将腰间的荷包收起。虽说这个也是白sè的,细布做的,但是却用了银线绣了花边。

    曹頫倒是从谏如流,解下来抄到袖口里。

    兄弟两个不好让兄长久等,快走几步,到了前院。

    前院正堂奉着曹荃的灵位,现下rì常并不在那边说话,都是西厅这边。

    除了曹颂,兆佳氏与曹硕也赫然在座。曹頫反倒心里稳当些了,既然有母亲在,哥哥不过是训斥两句罢了。

    曹项没想到兄长还把嫡母请来,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请了安。曹頫这边亦是,给母亲与两位哥哥请安。

    兆佳氏原想要说话,临开口瞧了瞧大儿子,还是闭上了嘴。曹颂寒着脸,瞥了曹頫一眼,随后指了指曹硕下首的座位,对曹项道:“老四,坐!”

    待曹项落座,曹颂方看着曹頫,半响没说话。

    曹頫被看得心虚,脸上挤出一丝笑说:“哥!”

    曹颂冷哼了一声,问道:“你袄里面穿的是什么衣裳?”

    曹頫纵然是早有准备,但是在母亲与其他哥哥前挨长兄这般对待,心里也不自在,低头道:“细布衣裳!”

    “好个细布衣裳!你将外头的袄去了,看大家冤枉没冤枉你!”曹颂见幼弟这幅模样,很是恼火。

    兆佳氏心疼小儿子,低声劝长子道:“他还小呢,就算穿差了衣裳,让他换了就是,少说两句吧!”

    “母亲,老五都十二,转年就十三,哪里还小?这些年来,家里有什么事,都让大伯他们担了,咱们西府就跟着混rì子。而今,大伯上了年岁,哥哥为了家族前程在外头当差,非要等弟弟养成纨绔,累得他们cāo心再说吗?”曹颂道。

    曹頫在旁听了,很是不以为然,不由插嘴道:“是穿了绸衣裳了,又是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守起古礼来,大家都应在丰润坟茔地前‘结庐’呢,哪里会回来江宁?照二哥这样说,六月间母亲生病用了鸡汤也是不合规矩……”

    曹项见哥哥已经满脸怒火,弟弟还犹不自知地说着,便知道要坏菜。果不其然,就见曹颂“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冲过去给了曹頫一脚。

    曹頫身量小,又没有防备,被哥哥踹倒在地,“哎呦”了一声,脸上带出惧意。

    曹颂一时冲动踹了他一脚后,见他那害怕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悔,还想着胡乱再训他两句便收场,不料刚好看到曹頫袖口里掉出的银线绣了花边的荷包,立时又拧紧了眉,又有想打人的冲动。

    曹硕与曹项都离开座位,去扶曹頫。兆佳氏唬了一跳,过来拉住曹颂,不住口地道:“好好说就是,好好说就是!”

    曹頫忒是委屈,撅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嘟囔道:“说不过人,就动手……”被曹项用手给遮住嘴巴。

    曹硕忙劝道:“哥哥息怒,小五虽然不小了,但是自己个儿应该也想不起来换这个,或许是哪个奴才撺掇的,使得他没了分寸!”

    众人闻言,皆向曹頫望去。曹頫已是怕了,但是却不愿说出何嬷嬷来受大家的罚,于是略带祈求地瞧了四哥曹项一眼,而后方低声,道:“没人撺掇我,是……是我自己个儿嫌粗布衣衫剌身子,才想着趁换季时换的!我……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曹颂听着脸黑得不行,不由跟母亲抱怨道:“都是您惯的,娇生惯养,连礼仪廉耻之心都没了!”

    曹頫不敢再回嘴,曹硕见哥哥向来粗心惯的,怕一句话不好,小弟又要受皮肉之苦,便劝道:“小五既知道错了,哥哥就饶了他这遭,让他抄写十遍《孝经》吧!”

    曹颂虽然为弟弟的不懂事着恼,却真没想出什么惩戒的法子来,不过想着打一顿、骂一次罢了,听到曹硕的建议,倒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允了,摆摆手叫兄弟们先下去。

    待出了屋子,曹頫就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抽搐了两下。曹项有点担心,问道:“可是刚才跌到地上,磕到哪里?”

    曹頫刚才是实打实坐了个屁股蹲,确实有些肉疼,不过因好强,摇摇头道:“没磕着,只是没防备,没站稳罢了!我是想着,二哥本来待我们也不这样,前几年常带着咱们耍的,如今怎么成迂腐的老夫子,跟那……”说到这里,自觉失言,回头看了一眼,果见曹硕正冷着眼瞧他。

    曹頫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个嘴巴子了,为何这般嘴欠,心里腹诽几句罢了,偏生要说出来。

    曹硕不再看他,随口道:“十五遍《孝经》,可使得?”

    曹頫哪里还会再找不痛快,十五就十五吧,于是很是乖巧地应道:“是,三哥!”

    偏厅里,见弟弟们都出去,曹颂方松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兆佳氏当他还恼着,便为小儿子说起好话来:“曹頫自小最是乖巧,这些亦是小孩子,不晓得轻重,也不能都怨他!你父亲不是古板之人……”提起丈夫,就有些说不下去,眼圈已经红了。

    曹颂见向来爽利的母亲如今整rì里恹恹的,没个jīng神,也心疼她,道:“儿子也是为他好,在家里怎地都好说,骨肉至亲,再恼他还能害他不成?眼见就大了,若是往后不在家里,还这样肆意行事,惹出祸来,不是更要累及母亲忧心!”

    母子正说着家常,便有管家来报,道是东府太太打山东回来了。

    *织造府,开阳院。

    坐了六天马车,李氏只觉得身子酸酸的,换了外头衣裳后,便在侧间炕上歪了。绣鸾一边帮李氏捏肩,一边将府里这些时rì的家务大致说了。

    绣鸾二十多岁,是李氏身边的通房丫头,素来行事稳妥。曹寅虽然有两个妾室,但都是不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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