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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吓了一跳,寻思着自己这个小堂妹不是穿过来的吧,怎么是这个称呼?不过醒过神来,他晓得是自己多想了。
就像初瑜称呼叶氏为“嬷嬷”一样,五儿口中的“妈妈”也是对nǎi子的称呼。
想来是她正掐nǎi难熬,原先的nǎi子又不jīng心,初瑜又疼她,便打心里亲近,将她当nǎi娘看了。
初瑜虽然疼这个小姑子,却为这称呼头疼不已,每rì里说话哄她改口唤“嫂子”,可是没什么成效。就算偶尔哄着小丫头唤声“嫂子”,过后又是“妈妈”、“妈妈”的唤个不停。
天佑比满月时看着大了不少,白白胖胖的,越发显得肉呼呼。看来是个懒小子,每rì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睡得的。就算醒来时,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爱哭爱闹。倒是不怕生,谁抱都可的,用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人,没事就打个哈欠。
曹颙没有古代男人那种“抱孙不抱子”的想法,回到内宅时,经常逗逗儿子。
他想起上辈子,看过不少人都是带儿子踢足球什么的,也是颇为心动,寻思要不要弄只足球出来,带儿子一块儿玩。
不过回头一看,儿子虽然有了,不过还是个肉球,想要满地跑还不晓得是什么年月,曹颙便也只能沮丧地熄了这个念头。
现下,见小家伙躺在那里,口里又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曹颙往儿子身边一躺,亦是阖上了眼睛小憩。
初瑜抱起五儿,在炕边坐了。看着丈夫与儿子都是一个模样,躺在那里渐渐睡去,她又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五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夜。
且不说曹颙在沂州如何清闲悠哉,京城的这些王爷皇子却是状况各有不同。要说是最快活的,莫过于十七阿哥胤礼了。他是腊月二十成亲的,迎娶二等公阿灵阿之女钮轱碌氏为嫡福晋。
钮轱碌氏是今年的秀女,十月间选秀时进过宫里。十七阿哥虽然没得见,但是王嫔却是相看过的,对这位姑娘的容貌品xìng也很是称赞。
十七阿哥原本还担心“齐大非偶”,对方既是公府的嫡支小姐,说不得也带着满洲姑nǎinǎi的骄纵,同自己的那位八嫂那般傲气。若是对方瞧不起他这个庶妃所出的阿哥,连带着怠慢自己的额娘,那可是无法忍受。
洞房之夜,他还略带忐忑不安,被十六阿哥好好地嘲笑了一遭。
虽不知小两口花烛之夜是如何相处的,但是次rì阿哥所上下奴仆便看着两位主子连体婴似的,你跟着我,我跟着你,恨不得粘在一块儿了。
钮轱碌氏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甚为知礼,在各宫主位娘年面前行事也颇为得体。另外,在探望勤贵人时,丝毫不因自己婆婆的位份低而有半点不恭敬。
十七阿哥见了,心里直叹是老天有眼,使得他娶个了好福晋,便越发的喜欢。人前人后,亦是藏不住的高兴,在十六阿哥面前还把自己的这位福晋赞了又赞。
十六阿哥初还听着,最后见他笑得合不拢嘴、身上的欢喜实在是遮也遮不住的,忍不住开口劝道:“十七弟,虽是新婚大喜,但是你也要稍加收敛。现下,可不能显得太欢喜了!”
十七阿哥闻言诧异,这几rì他整rì围着新福晋转,没留意外头的状况。
听十六阿哥这话,像是意有所指,十七阿哥问道:“这是什么缘故,这大年下的,那些哥哥们又闹腾了?一年到头,他们也不晓得歇上一歇。就算他们不累,这叫看热闹的人累了!”
十六阿哥被十七阿哥的贫嘴逗得一乐,说道:“这回倒不是哥哥们折腾,你也听说了吧,圣驾今儿驻跸密云县,明儿到三家店,后儿回宫。”
十七阿哥点点头,说道:“嗯,听说了!皇阿玛也是,谒暂安奉殿、孝陵后,还巴巴地往热河去,这寒冬腊月,往返委实辛劳,听说在热河驻跸两rì便返京。”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心下也晓得其中缘故。
废掉储君是朝廷大事,皇父这般去热河,同蒙古官兵围猎,显然不是为了冬rì里来了打猎的兴致,而是为了找借口赐蒙古诸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银币鞍马,彰显朝廷恩典罢了。
十六阿哥见十七阿哥不像听到风声的样子,小声说道:“刚刚得了消息,梁九功那个奴才被拘禁了!”
梁九功是乾清宫总管太监,向来是康熙近前最体面的内侍,怎么会被拘禁?
十七阿哥这方晓得十六阿哥告诫自己不可显得太高兴的缘故,怕是有人不开心,要看着他碍眼。
十七阿哥满脸疑虑地瞧着十六阿哥,问道:“这……这又是哪位哥哥要倒霉……真是看不出,这奴才向来对谁都是笑眯眯的,还有这个胆sè……”
“可不单是一个梁九功,还有郭守义、张金超、张义风、魏珠,全都没落下!除了哥哥们年关难过,怕是皇阿玛这回也真恼了!”十六阿哥端了茶盏,喝了一口,口气中却不免带出几分幸灾乐祸。
除了魏珠年轻些,其他的都是宫里的首领太监,作威作福惯了的。就是王嫔,早年也要往这几处打点。因此,十六阿哥方会如此。
十七阿哥听愣了,好一会儿,问道:“这……怎么回事?就算是人缘最好的八哥,也使唤不动这些人啊!到底是什么罪名,让皇阿玛动了肝火,处置了这些宫里老人?”
“哈哈,罪名吗?那还不简单,侵吞永安厅、吉祥门三处伙房历年节省下的银子,自四十一年至今,总计八千余两!”十六阿哥笑着回道。
怨不得他笑,堂堂几个首领太监,除了自身的俸禄不说,各宫主子年节的打赏,哪年不能落下千把百两的,还需好几个人用十来年的功夫,去侵吞几千两银子,这不是笑谈是什么?
十七阿哥想着这不着调的理由,笑着说:“十六哥,虽然好笑,却也是皇阿玛念旧情,给他们留了活路。若真是弄出点别的罪名,怕是xìng命就要保不住。”
十六阿哥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我也瞧出来了!梁九功拘禁,郭守义、张金超枷三rì,鞭百,发到瓮山除草处,张义风鞭百,魏珠著宽免。罚得都甚轻!”
十七阿哥思量了一回,说道:“这样看来,怕是魏珠这奴才要上来了!”
十六阿哥对弟弟的看法颇为赞同,说道:“嗯!不过他还好,向来不是招摇的,比那几个皮笑肉不笑的老奴才强!”
“那外头呢?到底是哪位哥哥牵扯进去?”十七阿哥还是不解此事。
十六阿哥伸出手来,在弟弟面前晃了晃,拨了拨了手指头,笑着说:“怎么是哪位哥哥,应该问哪几位哥哥才是?今年的年关可不好过,除了咱们这两个瞧热闹的,十三哥那边整rì哄儿子、享清闲的,四哥这种清心礼佛、倦怠俗事的,剩下的哥哥,怕是谁都不干净!”
十七阿哥想起额娘就是因那几位哥哥图谋储位、倾轧太子而落得如今的下场,虽然没有明令打入冷宫,但是却也不得好,心下恨恨的,挑了挑嘴角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果然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