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馅饼(第1/2页)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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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上的气氛委实诡异,几位老尚书也晓得不对劲了,不由地收了声。

    一片寂静中,传来略带压抑的咳嗽声,曹颙觉得有些诧异。这是哪个?好大的胆子。按照规矩,这御前失仪,若是追究起来,也是大不敬的罪过,轻说也要罚俸半年。

    曹颙微微地回头,顺着声音望去,就见站在六部尚书与侍郎后的一个老大人,低着花白头发的脑袋,在低头咳着,看样子甚是费劲。

    此人带着蓝宝石顶戴,穿着孔雀补服,正是太仆寺汉卿陆经远。

    说起这陆经远,江苏人士,康熙二十一年进士,是已逝大学士徐元文的外甥。虽然早年做过知县、御史、国子监丞,但是因其行事略显迂腐,不会经营仕途,熬了三十多年,才熬上太仆寺卿。

    满人做太仆寺卿是天子近臣,汉官做太仆寺卿就是养老一般。

    说起来陆经远与曹家也有亲戚关系,陆经远的外祖母是顾炎武的妹妹。曹寅生母与发妻也是出自顾氏家族,两人算是远房表兄弟。

    陆经远在太仆寺卿任上可是好几年了,曹颙前些年在京城时曾见过。因之前听顾纳提过,陆经远对顾纳颇为照拂,曹颙对这位老者心里也很敬重。

    只是陆经远晓得曹颙是曹寅之子后,态度却很不客气,很少有好脸sè。

    而后,曹颙经过打探,才晓得陆经远为何如此。那还是康熙三十七年的事,李家的奴才的奴才,带着一些地痞,冲进陆经远的家给家中打砸闹事、沿街殴辱。

    路经远当时丁忧在家,又气又恼,叫家中下人去衙门报官。结果,苏州知府衙门只是推脱,不敢去抓人。

    后来事情传扬开了,才有苏州织造李煦出面,将那个闹事的家奴抓交地方官治罪。

    虽然别人对曹颙讲述时,对李家很是钦佩不已的样子,但是曹颙却只有心里发寒的。陆家是昆山徐家的姻亲,又是官宦世家,李家的家奴都敢欺凌至此,那换作寻常百姓呢?

    就因这个,曹颙前几年给父亲的信中,每次都有约束家奴这一劝诫。这些事,在风光得意时不算什么,待到秋后算账,哪一条都是罪过。

    看着陆经远颤颤悠悠、站不稳的模样,康熙有些失望。原本他打算让陆经远全权主理太仆寺些时rì,等吏部有了其他人选再做定夺。

    今rì兵部与吏部保奏的明安与伊都立,康熙都不甚满意。

    明安是安王府门人,看着兵部尚书这番保举,定是受了十四阿哥蛊惑;伊都立虽是玛尔汉的女婿不假,却也是索额图的外孙,其生母是已故内阁大学士伊桑阿正室——索额图长女乌云珠。

    康熙四十二年处死索额图,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处死索额图二子格尔芬、阿尔吉善,将其同祖兄弟子侄全部革职,如此重的惩戒,可见康熙对索额图实是厌恶到了极点。

    帝王也是寻常人,他的心胸未必有臣工所赞颂的那样宽广。

    就伊都立来说,虽然念在其父伊桑阿份上,康熙不会迁怒于他,但是也不愿意使他整rì御前当差。

    再次扫了堂上众人一眼,康熙看到了恭敬地俯首而立的曹寅,想起前几rì在清溪书屋的君臣对答,微微地眯了眯眼。

    曹寅啊,曹寅,你到底是真想为儿子求份富贵,还是也学着别人,开始揣摩朕的心思,反其道而行之?

    这样想着,康熙不由愠怒,只觉得堂上众人,各有各的心思,没几个是想着效忠于他这个帝王,都在谋前程富贵。

    过去,这些人匍匐在他脚下,说着赞词;如今,这些人开始凑到皇子阿哥身边,谋求份天大的功劳。

    不知为何,康熙突然生出孤寂沧桑之感,只觉得自己贵为天子,似乎拥有天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还不若一寻常老人,教子弄孙。

    这样想着,康熙的神sè便变冷了,连望向曹寅的目光也多了继续复杂。

    待看到七阿哥yù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时,康熙心下一动,缓缓地说道:“七阿哥,是否有话要说?”

    一时间,众人视线又都望七阿哥。

    七阿哥迟疑了一下,出列,躬身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也yù举荐一人。”

    堂上诸人都觉得意外,因七阿哥平rì鲜少在朝会上开口,同五阿哥、十二阿哥一般,都是那种万事不掺和的,今rì这般,却是为了何故?

    曹颙也是意外,心下却不禁暗疑,岳父不会是让保举自己吧?

    曹颙还在胡思乱想,康熙在御座上已经开口道:“哦,七阿哥想要举荐之人是哪一位?”

    就听七阿哥回道:“此人为和硕额驸、东兖守道曹颙。”

    一言既出,别说是其他宗室臣工,就是曹颙,望向七阿哥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狐疑。虽说“举贤不避亲”,但是这般提挈女婿上位,不像是其素rì低调,岂不反常?

    反常既妖,七阿哥举荐自己的女婿,淌这个浑水是为哪般?只是为了提挈女婿,还是有其他用意在,一时间,转不过来弯儿来,糊涂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只有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是真心高兴,他们想得最简单,还能有什么缘故?不过是七阿哥舍不得女儿女婿外放罢了,听说曹颙的儿子很是可人疼,他们两个对那个小外孙惦记许久了,还想着哪rì专门往曹府走一遭,瞧瞧去。

    曹寅却是心里有些担忧,虽然想让儿子回京,但却不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这个缺。之所以在御前说那些,他不过是为了儿子三年任满做打算罢了。

    以曹颙的资历,任满平调的可能最大。按曹寅的设想,等儿子任满,平调回京,京中正四品的官缺又多,通政使司副使、大理寺少卿、詹事府少詹事、太常寺少卿、太仆寺少卿、鸿胪寺卿、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等。

    除了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是个忙差,鸿胪寺卿是主官,其他的都是副手,都是轻省又好应付的差事。就算曹颙年轻些,也不算打眼,并不招人倾轧。等熬到一任两任的,再升主官,都在自在衙门,行事也舒心些。

    太仆寺卿却是从三品主官,又是天子近臣。曹颙五品郎中升正四品道台不过一年半的功夫,这会儿若是再升一级,在外人眼中就是幸臣了,实不算什么好事。

    康熙这边,却是顺了不少心气。曹颙除了懒些,并没太大的毛病。不管是打理户部,还是守牧地方,曹颙都能应对。

    从曹颙在京城与山东的所作所为来,称得上是“忠君爱民”,没有私心。

    想到这些,康熙也有些恼,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意气风发,一心要出人头地的?偏生小曹颙牵着不走,打着反退,白白糟蹋自己打发他去户部的一番心意。

    这满朝文武,都恨不得削尖脑袋往上爬,唯有曹家父子谨慎过头了些,不爱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是是非非。这些康熙虽然颇感欣慰,但是多少还有些不足之憾。若是曹颙有些上进心,他再调理几年,往后也能当大用。

    顺着曹颙的意,放他出去冷一冷,康熙也有cāo练他之意。想着曹颙年轻,到地方遇到什么挫折之事,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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