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前尘旧事(4)心与志(第1/2页)醉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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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岩之点点头:“先前说了,你父母若是现身江湖,自然会受到许多不相干的江湖人士的追杀,情况只会更加糟糕。诏天门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认为唐氏夫妇绝不会在公众面前现身的,所以他们自信一定能从暗中将唐氏夫妇手中的心诀抢过来。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令卫庚完全没有预料到。”

    “那一年的除夕,诏天门,雪山派等北方门派聚在雪山派,正要召开第一次北方盟盟主的换届仪式,以诏天门当时的名望和实力,基本就要成为下一任北方盟的首领门派,卫庚当时也可谓是如鱼得水,人生得志,若卫庚登上了这北方盟盟主的位置,恐怕其势更难压制…谁知就是在当天除夕夜里,你父母带着你出现在了雪山派上…”

    接着,胡岩之就把唐羽的父母如何夜闯雪山派,如何道出真相,如何在雪山派上引发血战,如何被一路追杀统统告诉唐羽。

    “至于唐氏夫妇被追杀至死一事,由于那本最心诀一直没有被找到,所以江湖人一开始还总是怀疑唐氏夫妇只是隐居不出,不过之后的三五年一直没能找到你父母以后,大多人都放弃了寻觅心诀。现在既然听你母亲留给你的遗信里说到她二人已死,那也就更不用怀疑。”

    唐羽听得心急如焚:“我父母拼了性命,不惜舍掉‘最心诀’,也要把卫庚的恶行捅漏,那难道卫庚闯下雪山派之后就再没有受过惩治了吗?”

    胡岩之此时长叹一口气:“整件事情的结尾确实大出人们的意料,一来,江湖人一直寻觅的‘最心诀’因为你父母身亡而失去下落;二来,整个事件中堪称罪魁祸首的卫庚,却没有死在他任何一个仇人手中,而是死在了他的门人手下…”

    “什么?“说到这里,连唐羽也吃了一惊。

    “三个月后,一名叫做解三重的诏天门弟子提着卫庚的人头回到了人们的视野当中。那段时间卫庚隐藏在祁连山一带,许多前去寻找卫庚的人都南辕北辙没有找到他,卫庚如果想要改姓换名,东山再起,也没人有办法。却不想,这时候他却被他的弟子所杀,连最后的希望也被抹杀。”

    唐羽思索片刻:“这名弟子为什么要杀他?莫不也是作为杀人同犯,为了明哲保身,垂死挣扎?”

    胡岩之盯着唐羽:“唐兄弟,你年纪轻轻,却心思如此细腻,看来读过书的人果真不比得普通江湖莽汉。当时有几大门派留了这个心眼,查处了这解三重的来历,没发现他在整个事件中有过涉手为非作歹的经历,也说不上是为了自保。”

    “当他把卫庚尸体交出来后,当时诏天门所害的人,如天麓庄庄主,雪山派岳掌门,你的父母等人,都已经死去,所以真正找他麻烦的人不多,只是在许多江湖中把持大局的门派的针对和声讨下,卫庚实在是死罪难逃罢了。而解三重在交出卫庚后,又分别废除或处决了诏天门的‘四门使者’,这就自然平息了众怒,他也借此登上诏天门门主的位置。”

    唐羽皱眉道:“这么说,解三重这人也是心机颇深,这件事他审时度势,居然不惜杀害自己的门主来洗清门派的罪孽,从而又让自己登上门主的位置。我曾经在茶山村听曲师父讲过,他也是为了避免茶山派被仇杀灭门,才选择退隐保全一派。但曲师父是一片悔过之心,还自毁双眼;这解三重却是偷得渔人之利,如此看来也不是好角色。”

    胡岩之抚掌道:“唐兄弟啊,若是天下英雄能有你这般想法,那如何还能让现在的诏天门如此嚣张!话说当年诏天门中有罪之人大多被处置,整个江湖又是萧条,所以再去找诏天门问罪的人已经没有了,除了雪山派的华千柏老掌门——他是当年雪山派一战中丧命的岳掌门的师弟,当年目睹了诏天门杀害师兄的他,对诏天门一直是怀恨在心,即使之后的诏天门的确没有再联合朝廷,做出暗中伤人之事,华掌门也始终在江湖中对诏天门持有敌对态度。不过单凭雪山派一派之力,当然不能遏制解三重。”

    胡岩之又接着说道:“解三重是一名很神秘的掌门人,他的功夫原本籍籍无名,但在七八年间,他一路为颓废掉的诏天门开荒,挫败了许多小派,又加之他自己慢慢组织起来的‘四天使者’系统也逐渐成熟,自从在十年前嵩山派与诏天门大战一场败落之后,人们发现,新的诏天门的崛起,居然又变得不可阻挡。”

    “这个诏天门与上一个行事卑鄙的诏天门有所不同,他们所作所为,放在江湖上也难谓对错,只是他们霸道的行事风格实在为江湖上许多教派不齿,但他们毕竟也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盟友,在江湖上拉帮结派,到了近些年,竟然也没人能制得住他们。曾经沉默了一段时间的诏天门,就这样又回到了江湖中。”

    唐羽听罢恨恨道:“唉,都是那时江湖中肯站出来主持公道的门派太少!诏天门卫庚一死,许多门派就放松了警惕,如果像我当时也在江湖中,一定也不会让这条恶狼东山再起!”

    “唐兄弟你所言极是啊,能真正不放松对诏天门行为警惕的,也就是像当年那些真正受害的人,只有他们能真正看清诏天门的面目,并且真正保留着对抗诏天门的正气之心。但在这个人人自保的年代,许多门派都是各扫门前雪,能像雪山派那样依然对诏天门保持刚硬态度的门派,实在不多了。”

    胡岩之终于叙述完往事,二人在青云教中的后院伫立,都是沉默良久。

    唐羽茫然道:“我自小不安分于学那些书经,想必本来就是因为我身世的缘故。刚入江湖,难得寻回自己的身世来历,没想到就得知自己原来也有这样一段血海深仇…可是没想到,当年害我父母的仇人却已经死去,对当下的诏天门却又不可再寻旧仇,哎,真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

    胡岩之语重心长说道:“楚教主今天让我来和你密谈,特别有句话要我叮嘱你——人入江湖,,多半都是时运所致罢了,并非都是有什么目的在先。但,如果入江湖之前胸中能得一志,那之后所作所为便自然不会茫然无措。”

    顿了顿他又说道:“唐兄弟,你想想令尊令堂当年舍生取义,即使力不从心,也仍为江湖除害做出了最大贡献;再想想养你近二十年的养父养母,原本没有犯下什么错,临死前还刚正不屈,却被朝廷厂卫活生生冤害,惨遭灭门…当今天下,诏天门的确还是江湖一患,东厂锦衣卫也固然是百姓一害,你可以不为报仇,但是若你有匡扶正义之心,那何尝不能助青云教除暴安良,做成一番大事业?”

    听完之后,唐羽又想到,自己先前在大漠中曾经对九青道人说道,若能成为武功高强,不恃强不凌弱的人,那便一生无憾。而青云教的楚教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他心中的标杆。而青云教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又何尝不是他心中恰恰完美的栖身之地?

    胡岩之望着空中明月:“这‘青云教’一名,乃是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样一个主张公正的内涵,有着塑造光明正大的武林和天下的决心;同时,也有着‘八方朋友,四海云集’这样一个广纳天下贤士的豪气。唐兄弟你若有青云之志,又有缘加入本教,他日必能成事!”

    唐羽心想道,自己自金榜题名归来,生涯巨变,不但一下遁出了书门仕途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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