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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带难色的看着老头,想听他下一步的决定。
因为介于我胆怯的内心,本意是不希望继续走下去的。
其一是不想被利用、被骗,其二则是接下来的任何成就都对我,甚至对我的人生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帮助。
既然是没有帮助的事情,那么我为什么要走下去?
“老头子也想过这个捞子事儿”老头点起了久违的烟,说道,“下面的路,我一个人走就行了,你们将强子安然无恙的带出去,也是了我另一桩心愿,毕竟是我当初坚持要将他带来的,如今自然是要送回去”
这话虽说是看向我而言,但实际上老头好似在交代后事一样,对着阿公跟土匪嘱咐着。
我有些感动,他平日里也不见个正形儿,如今还惦记着我的安危,着实不易。
“那您呢?”阿公嗯了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问老头道。
“对啊”土匪也接了句,跟着附和道,“我们走了,您去哪儿啊?”
“你们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呢?”老头见他们啰啰嗦嗦的追问,表情略带厌烦的道,“都不是小屁孩儿了,整天跟在师傅后面做什么?”
说到这我基本已经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了,依旧想法独特——一个人干完全部的事情。
“党和人民,需要我们的共同团结,而不是你一个人搞独立,这样跟那些特类份子,有莫事(什么)区别?”我干咳了两声,装作老成的对老头说道,话语里带了点教训的味道。
但他根本没有关心我在说什么,反倒是转过头在对着阿公跟土匪交待着什么事情,将我冷落在了一边。
我将耳朵凑近了点,想听听所谓何言。
“你们听着,跟着走下去会很危险,为师也不能保证安全,跟这次抓到坏莲虎完完全全不一样,是不在我掌握之中的”老头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
我能听出他的谨慎,也能明白他告诫是作何原因。
他比我聪明,恐怕从一开始就猜到了阿公跟土匪不会任由他一意孤行,所以干脆放弃了对他们的劝退,只吩咐着进一步即将遇见的麻烦,和对性命的无法保证。
“确定了吗?”在我思考之时,老头的最后通告传来。
阿公跟土匪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均是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旋即他们竟是颇为默契的看向了我,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能明白自己的地位处境,如果不跟他们一起走,我是无法撇掉这些遭事儿的。
算了,干脆陪他们赌一把——我如是想到。
“去”我轻吟一声,用自认为带着磁性的声音,给了他们肯定。
“臭小子,没白救你”土匪在我话音刚落就跑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欢喜大叫了起来。
而阿公闻言,也是对我轻轻一笑,表示赞扬。
此刻,我难得觉得自己像个小屁孩儿一样。
或许我也应该明白,我在他们的心里也是能够占一点分量的,只要我坚持提出离开的请求,他们应该也会送我出去,但几人的生死交情,在那一刻也就顷刻间散了。
我不希望见到情谊消散,亦不想成为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就只能选择万重险境闯一闯了。
“唉,该说你们什么好”老头见我们三人统一了意见,也不好在阻拦,索性开悟,对我们道:“待老头子先将莲虎的真身还了,人格合并,就继续出发”
他顿了一下,“这鬼地方我实在不想久待,麻烦的要命”
我深表赞同,看来他也倦了,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坚守下去,简直比抗战还难搞,因为你要面对很多无法判断的问题与危险,躲不过,或者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威胁到一生。
这场“赌局”,毫不划算。
“莲虎,你过来”老头抬手朝我身后的灵状态莲虎招呼道。
小莲虎闻言,乖乖的小跑了过去,略带疑问的看着老头。
“我将你的灵灌入真身里面,成功你就可以活着了”老头宠溺的说道。
小莲虎兴奋的点起了头,他似乎很希望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毕竟这种事情,任谁经历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若不是他被该死的尚祖陷害,导致他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灵”,飘荡在村子里苟延残喘,恐怕现在都长大成人,到了可以娶亲的地步了。
只可惜,天不如意,不容人啊。
“匪子,恁力气大,给我框住这家伙”老头转身指了指被符定住的另一个莲虎,吩咐道。
土匪闻言,将其当成了大树,一把环抱了上去,死死勒住。
他的力气之大,我是见过的,如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活人被他这么折腾,疼的哇哇叫都是轻的了。
老头见他稳固住身子,便一把将黄符撕了下来,同时揉成团塞入了那被土匪抱着的莲虎口里,旋即嘴里念叨道:“还魂,敕路,走阴阳,行八卦,灭污秽,避邪念”
黄符发出亮光,老头将他的喉咙一压,整张黄符就这样进了他的肚子,成为了腹中之物。
而失去黄符镇身子的莲虎,疯狂的大吼了起来,妄想挣脱土匪的束缚,且身上的佛光又想冒起来,但被老头轻轻往丹田一指,整个肉身又一滞,被压得萎靡。
“反抗?”
老头轻哼一声,手往前一伸,接过阿公递来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郝然便是之前阿公寻找老头方位而拿出来的“杨盘”,正中间被贴上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符。
“五行出,天罡镇,脱身灵,御阳体!”
他将杨盘做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的动作。
一个手势捏起阳火,点燃杨盘中间的黄符,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铜制的杨盘竟瞬间被那片阳火引燃,周身都开始遭到烤灼。
我有些目瞪口呆,这可是要毁掉如此好的一个宝贝,我怎么看不见他们三人儿一点心疼?
杨盘冒起熊熊大火,老头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遭受这种炎热,只能忍痛将其迅速摆在莲虎脚下,又示意土匪把他抱着踩在了上面。
杨盘本来无法起火,但由于中部黄符的存在,导致它燃烧过猛,坏莲虎的肉身一沾上它,从脚开始,均被缓缓爬上了火焰。
简直就是一件“活烤人身”的大戏,不知为何,看的我竟有些饿了。
不不不,我甩了甩头,将那些可怕的想法丢弃,不敢再次直视莲虎的肉身,只能用双耳聆听接下来传出的哀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