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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传琳看着悲伤的长隐公子,久久不能言语。待他领悟长隐公子的意思时,脸色猛地变了。
“显儿,你……你知道当年的事?”韦传琳艰涩地问道。显儿说他当年无法做任何事,就是说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么隐秘的事,这大定天下间除了他们三大国公府,就只有尚书令方集馨一个人知道而已。
就连帝师沈肃是否清楚内幕,三大国公都不能确定。为什么显儿会知道?
长隐公子仍闭着眼,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年来,他掌管着安国公府所有的暗线,就连成国公府、镇国公府的情况他都有关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个片段细节组合起来,就算不能完全还原当年的事,都猜到了七七八八。
见到长隐公子点头,韦传琳的面色顿时颓然。他怎么忘了,这个嫡长孙一向聪慧,而且与那家的人交情最深。若是有心查探,以其手头上的资源,定会知道当年的事。
“你护着那个沈度,是不是……是不是和那家人有关系?”韦传琳哆嗦着问道。
长隐公子慢慢睁开了眼,眼中的沉痛已经换成了嘲讽,讥诮地说道:“沈家和那家有什么关系?当年你们不是将那家的每一具尸体都仔细核对过了吗?孙儿听说那家的地底都被你们掘起三尺,那家还有血脉活下来?”
一向如谪仙般脱俗游离的长隐公子,此刻却带着浓浓的嘲讽,若是有人在一旁看见,定会感叹这个仙人染上了红尘世味,这才真正似个人。
但看着长隐公子的韦传琳,却没有这样感叹的心思。他张了张嘴巴,却又合上,不知能说什么。
是了,当年他们检查得那么细致,每具尸体都能对得上,不可能会有遗漏,那家不可能还有血脉。不然,别说是他们,就算紫宸殿中的主子都坐不住了。
“那……你为何要救沈度?你可知,这是在与另外两家国公府作对!”韦传琳强将心神从当年事上拉回,问了最先的疑问。
“孙儿非是救沈度,而是为了帝师沈肃!”长隐公子这样说道,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每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之时,就会不自觉地有这个动作。
这个细节,韦传琳是知道的,是以他等待着长隐公子继续说话。
“祖父,当年帝师已经离开,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秦邑为何要对付帝师?帝师历永安之战、二王之乱,为大定如今的承平奠基立柱,他已经风烛残年,为何不能留他一命?”长隐公子这样说道。
自沈肃重回京兆以来,长隐公子就按照三大国公的吩咐,去关注、观察他,以便摸清他的底细,就是为着有朝一日可以制衡他、对付他。
通过这些年的注视,长隐公子对帝师沈肃更了解了,在显赫的声名之下,他只是一个病弱等死的老人而已。尽管他垂垂老矣,可是心中所系的,依然是大定。
能教出一代帝王,又能教出这样的沈度,帝师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一切,都让长隐公子违背了对付沈肃的初意。
为了沈度,也了沈肃,他都要阻止别山那场伏杀。
“……沈肃是个威胁。”听见长隐公子的质问,韦传琳只能将秦邑所说的话语搬了出来。
秦邑召集他与镇国公谢远山去对付沈肃,所说的理由就是这个。谁知道沈肃究竟知道些什么?当年他就看不惯三大国公府,谁又能保证帝师重回京兆,没有别的打算?
成国公府最近事事不顺,秦邑已经在怀疑是不是沈肃搞鬼了。当今大定,有本事让成国公府处处不顺的人,除了崇德帝,就只有帝师沈肃了。
安国公府、镇国公府和成国公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沈肃对成国公府来说是威胁、危险,对另外两府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祖父,安国公府跟在成国公府后面,已经太久了。当年那件事就是大错!只要我有这个能力,就一定会阻止府中继续错下去!”长隐公子这样说道。
这坚决的语气,清楚地表示:他会带着安国公府脱离成国公府。这个表示,又是令韦传琳一愣。
这么多年,安国公府和成国公府势力交错、利益盘桓,又怎么能脱离?若是不与成国公府同气连枝,勋贵之家只会被褫爵夺权,又怎么会有安国公府今日的显赫地位?!
“不行,不行!”韦传琳下意识地点点头,反对长隐公子的意思。
长隐公子低垂着头,良久才说道:“祖父,府中儿孙皆不是成器,我的心疾,自那一年之后就重不能治。祖父难道没有想过,这是报应?”
这样阴森的话语,出自谪仙人之口,效果是惊悚的。——韦传琳觉得四肢百骸都爬满了蚂蚁,动都动不了。
报应……韦传琳怎么没有想过呢?就算这些年他已不敢去想当年,也不想从旁人口中听到当年事,但不代表着他忘记了。满目的鲜血和堆积的尸骸,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有报应,便说明错了。祖父难道还要一错再错?”长隐公子聚气问道。
这些话语,像惊雷一样劈在韦传琳身上,使得他颤抖着从竹椅上滑了下来。时值春三月,他的心却跌入了寒冬中。
报应?呵呵,也许。
成国公府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秦绩阴里阴气地说道:“怎么可能?联合三大国公府的势力,都不能阻挡沈度一行人?”
他说罢,双眼如刀一样看向刘戟和田战。他们这两个带头的死士,只是受了轻伤,可见根本就没全力以赴,莫不是因为这样,才让沈度他们逃过一劫?
那些白衣人,也不是完全站在沈度那一边的,若是刘戟和田战当时没有遁走,说不定能压住沈度一行人。说来说去,还是刘戟风声鹤唳!
刘戟是秦邑身边的死士,秦绩不能对他说什么,只能这样表示不满。他倒也不是针对刘戟和田战,只是一想到伏杀不成,就感到无比挫败。
程邑静默不语,只是神色越见冷硬。别山伏杀不成功,他知道不能怪刘戟和田战。但是三大国公府派了这么多人去,还是一无所获,这无论你如何都说不过去。
就算是败了,他都要知道败在哪里!
“国公爷,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国公爷治罪。那些白衣人的武功,一点也不逊色于府中的死士。甚至,很有可能是死士,属下怕会被发现端倪,才会带着人逃离。”刘戟跪了下来,这样说道。
虽然只是在逃离的过程中,他匆匆见了那些蒙面白衣人一面,但是那种同类的气息,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原先他还以为“沙沙”的脚步声,最大可能出自信阳卫士兵,不料却判断错误。
后来他还尝试着跟踪蒙面白衣人的踪迹,却被反摆了一道,差点让信阳卫士兵发现了。如此,直到回到京兆复命,他都没有查出白衣人的身份。
第一次,刘戟觉得自己如此无用,像被蒙住眼睛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死士?”秦邑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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