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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观光作‘秋日游’一首,谢公甚为嘉许,列为甲等……”
止园外面,时不时的有人把各位才子的诗作传递出来,贴在止园门口扬名,然后再由各个渠道迅速的传遍整个扬州城,不多时,各个青楼丝竹盈耳,已传唱起最新的诗词来。
“骆观光,那可是解元啊。此诗嵚崎磊落,好诗,当真是好诗。”止园门口,不时有没有资格进去的书生在门口来回徘徊,吟哦着诗句。
忘官轩内,骆宾王有些自得的坐了下去,就在方才,他灵机一动,吟出了一首绝句:“返照下层岑,物外狎招寻。兰径薰幽珮,槐庭落暗金。谷静风声彻,山空月色深。一遣樊笼累,唯余松桂心。”被谢安和周越共同评为甲等,这可是数年未曾有的荣耀。
骆宾王的绝句,亦是点燃了文会的热情,在场的才子们都是眼高于顶之辈,自古文人相轻,又岂肯被骆宾王独占风骚,一时间,摇头晃脑的咏哦声不绝于耳,随处可见淡青色的烟柱缓缓升起。
周宁想道,那便是这个世界的才气吧。
此时,忘官轩后院的精舍,
尚秀芳正在房中化妆,止园文会的园子距离她仅一墙之隔,坐在这里,已可听见才子们咏哦诗句的声音。
隋唐年间的女子,对于妆容的要求已较为苛刻,要一敷铅粉;二抹敷脂;三涂鹅黄;四画黛眉;五点口脂;六描面靥;七贴花钿。
一个长相俏美,身穿翠绿绸衫的少女,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她对面,一脸的生无可恋,叫道:“秀芳姐姐,阿青好无聊。”
尚秀芳给自己的脸颊轻轻的贴上花钿,笑道:“虞卿亦何命,穷极若无聊……早叫你不要跟来了,乖乖待在客栈,以你的性子,在这种场合怎么坐得住?”
阿青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阿青还不是怕姐姐吃亏?”
旋又叹道:“我从十岁开始流浪,除了猿伯伯。对我最好的就是姐姐了,不仅给我饭吃,还教我念书识字,我又怎能看着姐姐受欺负,唔……”
尚秀芳温暖的笑着,忽地伸手捉住了阿青的挺翘的鼻子:“说到读书,我差点忘了,今天的千字文抄完了没?”
“姐姐饶命!”阿青手舞足蹈的叫道。
就在这时候,精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兰宫媛聘聘婷婷的走进来,冲尚秀芳打了声招呼,便坐到对面的铜镜前卸妆。
阿青偷偷的瞄了她一眼,附到尚秀芳耳边悄悄道:“姐姐要小心这女人,她靴子里藏着武器,依阿青看,她不但身怀武功,而且武功甚高,不是什么好人。”
“唔。”尚秀芳瞥了兰宫媛一眼,点点头,又在发鬓间插上一朵小花,若有所思。
阿青又无聊的坐了一会,拿起桌子上的诗笺把玩着,忽地眼睛一亮,问道:“姐姐,今夜这文会,到底谁能拿到第一啊。”
尚秀芳微微沉吟,淡淡的道:“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论才华,唐公子聪明绝顶,才华横溢;杜公子家学渊源,堪称鬼才;这两人无论是谁,都极有机会问鼎第一。不过在我心里,更为看好的是扬州的周公子,他深藏不露,越是这样的人,越会给人惊喜。”她信手拿起桌上的几张诗笺,念了起来,“‘江水侵云影,鸿雁欲南飞。携壶结客,何处空翠渺烟霏。尘世难逢一笑,况有紫萸黄菊,堪插满头归。’呵,唐公子这半阙水调歌头,当可传唱一时。”
十指芊芊,拨动着琵琶,低声唱了起来。
……
酒过半酣,周宁这时候被杜十三拉了过去,坐到贺知章身边,和这潇洒老头,徐文长,还有同样爱酒的张旭这一桌喝起酒来。
杜十三和这两人在长安之时便已经是旧识,再兼同样极度喜欢喝酒,一来二去就成了极好的酒友。
这时候,张旭给周宁介绍了旁边的几个人:“这位叫崔宗之,名成辅,周君别看他长相秀美,可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善饮的。”
周宁拱手道:“幸会幸会。”
除了崔宗之以外,还有两人叫苏晋,焦遂。都是贺知章和张旭在长安的酒友。
贺知章笑道:“妙啊,人生难得几知己,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真是天大的妙事。”
周宁道:“正是如此。”斟了一杯酒,冲几人微微举杯,一饮而尽。
张旭道:“没想到周君长相秀气,喝酒倒也爽快,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对一旁的仆从叫道:“小兄弟,给我们取八个大碗来!”
一旁有仆从取了八个大碗,递给几人。
张旭举起酒缸,满满的斟了四碗,自己举起一碗,一饮而尽,叫道:“痛快!”
徐文长此刻已喝得兴起,不发一言,一连喝了两碗。
果不其然,崔宗之是这群人里最能喝的,他长得白白净净,却是豁达不羁的海量之人,转瞬间一连数碗下肚,仍是面不改色。
周宁咋舌道:“宗之兄不愧是饮中八仙之一,果然善饮。”
“饮中八仙?”贺知章奇道:“甚么是饮中八仙?”
周宁心道:原来这会还没有这种说法。打了个哈哈,支吾了过去。
对周宁来说,这种隋朝的低浓度酒除了难喝点,更是毫无杀伤力,几碗下去,除了小腹微微发胀之外,毫无异状。
这时候,唐伯虎在人群中挥毫作了下半阙词:“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酬佳节,须酩酊,莫相违。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无尽今来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机。与问牛山客,何必独沾衣。”
在众人的轰然叫好声中,唐伯虎端着酒杯走过来,一口喝下去,抹了抹嘴边的酒水,对周宁拱了拱手,洒然说道:“周兄,当日秦楼一败,唐某始终如鲠在喉,今日文会,我们再来比一比诗画如何?”
唐伯虎这话说的极是洒脱,倒叫人生出好感来。
周遭众才子见今日重头戏终于开始,纷纷围了过来,便连谢安和周越,亦是饶有兴致的踱步过来。
“诗画?”杜十三疑惑的道,“怎么比?”
唐伯虎道:“一人一炷香的时间作画,并在画上题下诗跋,劳请谢公与周先生做评审,裁定胜者。”
“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太过仓促了。
周宁不慌不忙的喝下一碗酒,说道:“既然唐兄有这雅兴,周某自当奉陪。”
一旁的谢玄眼中露出异彩,兴致勃勃的拊掌道:“不若谢某来出题如何?”
周宁和唐伯虎都道:“请谢兄出题。”
谢玄微微沉吟,说道:“唐兄擅长水墨花鸟,周兄则是用墨恣意洒脱,不拘一格。是了,你们今日就画人,如何?”
周宁和唐伯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战意,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叫道:“拿笔来!”
……
宇文化及踱步走近石龙隐居的小院,抬眼看向挂在厅堂上的题字。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自立其身。”
字体苍劲有力,隐有锋芒,落款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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