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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来,对韩一鸣招了招手,韩一鸣只觉似有一股大力由后方涌来,虽未动步,身子却已向前滑去。秦无方伸手,在空中一划而下,道:“一鸣,咱们上去罢。”抓住他的手臂,便向前迈了一步。
韩一鸣只觉眼前一黑,脚下一空,似是掉入了万丈深渊,却又似是浮在漆黑的空中。却只是片刻之后,眼前便是一亮,鼻中满是清新的竹香,只见眼前白墙竹榻,已来到聿乐之上秦无方的屋之中。
秦无方道:“一鸣,你先坐下。”韩一鸣哪里敢坐。待秦无方在竹榻上坐下了,方才在榻前的竹椅上坐下。秦无方伸手对着墙边的几上着的铜镜招了招手,那面铜镜缓缓飞到两人面前。他对着铜镜看了一阵,道:“一鸣,你看见什么了?”韩一鸣只见铜镜之上,的碧莲花飘飘浮浮,迟疑了片刻,道:“师伯,弟子只看见碧莲花。”秦无方了头,道:“好,你数一数它的花瓣。”
他完这句话,双眼便向韩一鸣望来。他的眼神格外清澈透明,带着一股清凉的气息。全然不似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的浑浊眼神,他的面容也丰神俊朗,虽白须白发,但比之从前,更加道骨仙风。韩一鸣本就敬重他,此时越发尊敬了。道:“是。”向铜镜上望去,那碧莲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韩一鸣细心数了两回,惊道:“师伯,是十一瓣花瓣了。”他明明记得日前数过,乃是九瓣花瓣,此时见变成十一瓣花瓣,生怕是自己数错了,因而数了两回,都是十一瓣,这才告诉大师伯。他十分诧异,但这朵花十分奇异,一日之后多出两瓣花瓣来,也不算是什么奇事。可是这朵莲花本就奇异,无根无茎,这两片花瓣,又是从何而来呢?
秦无方默默不语,很久之后,叹了口气了头,道:“是的,我早晨数时,还是十瓣,这时上来,又多了一瓣。”罢,便垂首不语。韩一鸣也不敢出声,只坐在旁边。过了一阵,秦无方道:“一鸣,你可知这第十瓣花瓣长了多少年?”韩一鸣见他神情凝重,便摇了摇头。只见他两眼望在花上,道:“三百三十年。”韩一鸣大吃一惊。原来他以为这朵莲花多出一瓣、两瓣来只是让人意外,算不上什么奇事,可是三百三十年方长出一瓣花瓣来,又在异象显现之时,确是让人意外。
两人都默不作声,秦无方叹了口气道:“初初我只当是我看错了,细数过几遍,都是十瓣,方才相信。往常,我总是对着它暝,总是盼望着它能长出花瓣来。及到长出来了,却不敢相信,也是痴念。”他微微一笑,道:“好了,一鸣,你回去吧。”韩一鸣站起身来,他又道:“你该去看看乖,它昨日已现出本身。这也是三百多年来的头一回。也许跟你的到来有关。”韩一鸣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道:“是。”
他御着鸣渊宝剑回到静心院,此时正是众人修行的时刻,院中空空如也。韩一鸣正要驾御宝剑飞上聿爱去,忽然心中秦无方的声音道:“你该去看看乖。”韩一鸣已知这是秦无方再次嘱咐,收起鸣渊宝剑,向院后走去。
刚转过静心院来,就见远远的一个白影一闪。凝目细看,一个女孩走到路边,径直向右而去。韩一鸣不觉一怔,静心院后这两条路,一条通向幻镜湖边,另一条却早已生满了杂草,若不是卢月清明,他怎样也不到那也是一条路。如莘走入杂草之间,她身影矮,没在长长的杂草之中,若不是一身素衣,几乎看不到。韩一鸣起卢月清嘱咐他不能向那个方向而去,便叫道:“如莘,如莘。”
如莘充耳不闻,远远的只见她的背影在长长杂草之间闪了几闪,便失去了踪影。韩一鸣虽叫她回来,却也不敢走近去,失去了她的踪迹,只得向左而来。走不多远,已见丁五蹲在他的菜园之中。他蹲了一阵,站起来片刻,又蹲下身去。挨得近了,只听见他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要跑,我又不抓你。”向他面前望去,他正对着一丛紫色的叶子话。
他似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见是韩一鸣,道:“原来是师弟。我他怎么跑了呢?”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师弟,你要去哪里?”听韩一鸣要去看乖,他道:“好呀,我煮了乖爱吃的东西,你带去好了。”韩一鸣见他虽然话,眼睛却盯着那丛紫色的叶子,便道:“师兄,你在看什么?”丁五道:“我正与他话,你一来他便跑了。你跟我来。”站起身来带着韩一鸣走入屋内。
他了一个装得满满的竹篮放在桌上,道:“你告诉乖,我下午去看它。”韩一鸣正要答应,他忽然抬起手指来,在嘴前一竖,摇了摇。韩一鸣一愣,丁五伸手对着窗外指了指,示意他向外看。韩一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紫色的叶丛微微动了动。韩一鸣抬头看向丁五,只见他两眼对着那丛叶子,便也向那叶子看去。
那丛紫色叶子动了一动,便停住了,片刻之后,又动了起来,比上回动静大些,随即又停住了。韩一鸣见丁五看得十分专注,也便不出声,向那丛叶子细看。那叶子又动了两回,都是片刻便停住了,韩一鸣正看得眼酸,忽然一个东西自叶丛下钻了出来。
那是三寸大的一匹马,马背上骑着一个人也是三寸大,连人带马都是深紫色。它一出来,便站在泥埂上,四处张望。那人望向左边,马便望向右边。那人望身后,马便从左至右看上一回。丁五道:“哎呀,你们见人就躲有什么意思?咱们好好着话呢,你们却又跑了。”他边边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