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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峰笑道:“我只听过山蚑,今番算是见着了,原来是这般模样。”司马凌逸笑道:“好了,咱们也休息罢,明日还要上路呢。”着自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来,月光下闪着淡淡的白光,如三寸来长的针,正是秦无方递给他的定心针。
司马凌逸将定心针在右手手指间舞动了几下,定心针在他手中泛起淡淡白光,司马凌逸手指一弹,定心针化为一道白光,向山蚑飞去。只听山蚑大叫起来,声音尖利,如同儿哭啼,哇哇不绝。那道白光飞到它的头,便化为一道屏障,将它牢牢扣在其中,连它的叫声都隔绝其中。
山蚑在其中挣扎号叫,虽听不到它的声音,其状却十分可怜,韩一鸣心中一软,道:“大师兄,放了它罢。”司马凌逸微微一怔,道:“师弟,山蚑生而性恶,咱们也不要它性命,只是将它拘束其中,等天明了,咱们走的时候再放它出来。我此时放了它,哪里还有安宁?”韩一鸣心中不忍,又向山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又见众人都走开了,只得回大石边坐下。不多时,众人都又睡了过去,韩一鸣哪里睡得着,眼看着山蚑在屏障之中翻来滚去,似是十分痛苦,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忽然起秦无方交与他的无相宝镜来,自秦无方交了给他,一直没有拿出来看过,不禁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将无相宝镜揣在怀中,此时极拿出来看上一看,但着秦无方也不用,自己也要用些时候来摸索它的用途,要拿出来一看,却又不敢。他视平波道人如鬼魅一般。平波道人对宝物都是要据为己有的,他对木芝如此,那么对无相宝镜,也是如此。韩一鸣生怕自己拿出来一看,便被平波道人看见,强行抢了去。
以平波道人的修行,抢走了宝镜,韩一鸣别抢回来,只怕连动手的机都没有。因而只是伸手摸了一摸,便又压住了念头。便是要看,也只能在远离平波道人之际,偷偷拿出来看。他累了一日,上半夜又被山蚑扰得睡不安生,此时睡意朦胧,打了个哈欠,正入睡,却见山蚑在那屏障之中翻滚,心中颇为不忍,抬头看司马凌逸已在一边合眼睡去,犹豫了片刻,悄悄挨近他身边,声道:“大师兄,大师兄。”
司马凌逸睁开眼来,轻声道:“师弟,什么事?”韩一鸣声道:“还是放了它罢。”司马凌逸笑道:“看来为了它,你还真要睡不着了。也罢,不过须得警告一回。”两人来到山蚑身边,司马凌逸道:“我可以放你离去,不过你却不得再来骚扰我们。”山蚑呲牙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来,挥舞拳头,十分凶狠。司马凌逸笑道:“它不听我的,我怕这一放,后患无穷。”
韩一鸣道:“不罢。”也着司马凌逸,对山蚑道:“你若是不再来打扰我们,我师兄便放你走的。”他这番话,本来着也没什么效用,山蚑也不见得听得懂。哪知他话音未落,山蚑已转身蹲向他,对着他连连头。韩一鸣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置信。
司马凌逸也愣了半晌,笑道:“难得呀,我可是初次听顽劣不堪的山蚑听人言语。”韩一鸣忙道:“师兄,既然它已应承了咱们,咱们便放了它罢。”司马凌逸无奈,摇头笑道:“好,依你。”抬手一招,困住山蚑的屏障又变做一根银白色的长针,飞回他手中。
山蚑一得自由,哪里还敢再停留,只见它向下一蹲,便向林中跃去。悄无声息,十分快捷,几个起伏,它的身影便消失得无踪无影。韩一鸣转回头来,见司马凌逸还站在身边,忍不住悄声道:“师兄,这便是大师伯给你的那件东西罢,好厉害。”司马凌逸笑道:“定心针是白龙骨炼就的,自然是好东西。”韩一鸣立刻缩口,向平波道人那方看了看,怕他听见起了不良之念,不敢再问。
一连向南走了十来日,这日傍晚,来到一座镇上。这十来日,每日晚间,都听平波道人炫耀般地起当日如何大展神威,镇住了几个妖邪。黄静玄与赵浩洋都只是淡淡相对,敷衍而已。这日傍晚来到镇上,黄静玄对赵浩洋道:“师弟,我带一鸣离开些时候。”韩一鸣本已有些疲累,在一边歇息,但听黄静玄起他的名字,便过来站在一边。赵浩洋愣了一愣,四周一望,道:“师兄,你们莫非……”黄静玄了头,道:“你们自己心,我们去去便来。”罢,转身对韩一鸣道:“一鸣,咱们走罢。”
韩一鸣跟着他自镇内出来,顺着大路走了一里多,已来到一座山面前。那座山不过几十尺高,山势也十分平坦,黄静玄也不御剑,带着他向山上走去。山上树木茂密,树木之下,是青青绿草,在上面行走十分舒适。偶尔还可见草间生长着黄、白色的花。韩一鸣道:“大师伯,咱们来找什么人?”
黄静玄道:“一鸣,你切莫出声,跟着我走就是。”韩一鸣不敢再问,跟在后面,向山走去。这山本来不高,不多时已走到山。韩一鸣环顾四周,西边还有一抹霞光,东边已是暮霭沉沉。山有一棵矮松,枝干扭曲,树冠有如华盖。黄静玄走到那棵松树前站住,站了片刻,道:“紫裳道友,黄某远道来访,恳请相见。”
完这句话,黄静玄站了片刻,便向前走去。只是他向前一走了一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将韩一鸣独自一人扔在了山岗之上。韩一鸣愣了一愣,黄静玄对他也是十分关照,但此时不仅不与他招呼,连头都不回便没了踪影。举目四望,侧耳倾听,除去林涛阵阵,风声入耳,周遭再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