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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连自己生病了都觉察不出来,只有感觉到不适了,才想到去看大夫。
而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虽然还没有达到能够独立行医的资格。回到住处后,感觉所租的房间的确有些冷,于是便早早钻入被窝看书。
这部《本草纲目》和针灸指导非常耐读,恍惚中,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间药材仓库,还看到自己手里拿着郑教授开的处方,便照方抓药,然后放在砂锅内煎煮,围着小炭炉,呼吸着浓郁的中药香气,身体登时感觉暖和了许多,药煎好后,便慢慢服用。
等我一觉醒来时,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一睁开眼睛,灯还亮着,不过床边却多了一个人来,我吓的忙坐了起来,质问:“你谁啊?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这人穿着黑色的皮衣,头戴皮帽皮口罩,只露出了一对深邃的眼睛。
“你可算醒来了,身上的黑气也褪去,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人用普通话向我发出了一连串的询问。
我披上了棉衣,用眼角的余光向四周望去,不错,这是我租住的房子啊?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要做什么?”
黑皮衣站了起来,放下了我睡前看的这两部书,解释:“你房门上的暗锁还难不住我!”
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正是穿着皮夹克的小马,就向我介绍:“袁大夫,你不必惊慌,这位是我从宜阳花果山请的高人,专程来找你的!”
对于这俩不速之客,我立刻戒备起来,连忙穿上衣服下床。
这位“高人”示意我不必紧张,他命小马端来一杯热水递给我,自我介绍:“我是隐居在花果山的天涯散人,他们都称呼我探幽道长。老马出车祸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的劫数已到,却被你救下,而他的劫难也转接到你身上,按理说你不可能活过今天,但奇怪的是你昨天还戾气缠身,一觉醒来就戾气全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对这俩人仍抱戒备。
“你们学医之人可能不相信鬼魂,更不相信冤魂索命,想要帮老马彻底逃过此劫,非你莫属!”黑皮衣不疾不徐的陈述。
我穿上了鞋子,坦言:“我外婆病重,都请不下假来,更不要说去帮老马逃过劫难,如果他真有难处,就请他来医院找我,不过我可能也帮不了他!”
小马就朝黑皮衣望去,露出了恳求的眼神。
天涯散人却起身,对我道:“你再考虑一下,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是医生!”
他们俩转身离去,我愤愤的回应:“我是医生,可不是道士,不会驱鬼请神!”
看来这间房上的暗锁并挡不住高手,可我又能如何?这二百元一个月的房租已经是市里最廉价的房子了。
用过午饭后,继续去医院上班,入冬以来,煤气中毒的病人增加,但都被送往呼吸科住院治疗,小唐见到了我,便道:“你的黑眼窝消退了,郑教授的药还真应验。”
“学弟,你的药!”黄霏突然到来,递过一包中药,埋怨:“这药还真不便宜,我就先为你抓了一副,等有了效果,再去找郑教授复诊。”
小唐有些疑惑不解。
我接过了药包,向师姐道谢,黄霏却对我示意:“学弟,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小唐更加疑惑了。
在急诊科外,师姐低声询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不良习惯?”
“不良习惯?”我疑问。
师姐再次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自渎?”
我立刻否定,黄霏坦言:“郑教授说你体虚,外邪趁机入侵,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做那种傻事,只图一时快乐,毁掉的可是你的终身幸福。”
我有些不高兴,师姐叮嘱:“努力学习,多加实践,保重身体,才能幸福美满,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讲,我一定会竭力帮你的!”
这话听着有些怪,我还是谢了她。
师姐转身离去,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虽然我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而且黑眼窝已经消褪,但师姐的好意怎能拒绝,于是我用这包中药泡开水饮用。
几天后,轮到我休班,可以歇一天一夜,就乘了公交车去红星医院看外婆。
到了医院,便径直来到109病房,却没有见到外婆,就连我家的亲戚一个也没有见到,去向护士询问,才得知外婆已经出院,就在昨天。
出了红星医院,我直接前往客运东站,乘车回家。
爸妈都在家里,妹妹见到我回来,就道:“你不用担心外婆了,红星医院的大夫都说了,人总有一死,外婆已经快90岁了,生死在天。”
我就向去大舅家看外婆,妈妈阻止:“不用了,你外婆她现在已经彻底糊涂,不认得任何人了,你去了也没用,你在医院上班还适应吧?”
爸爸抽着烟,叹息:“今年不好过啊!”
我知道父亲的压力,外婆住院花了不少钱,但我还有爷爷奶奶需要赡养,幸好他们俩身体还算硬朗,在老宅里自己生活。
既然回来了,我就去自家老宅看望爷爷奶奶。
宅院在村子最东头,临近溪涧,房屋破败,这还是我父亲结婚时的房子。
院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正堂的门虚掩着,里面炉火正旺。
正在围炉聊天的爷爷奶奶看到我回来,有些惊喜,忙拉过一个小板凳,招呼我落座。
我向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些自己的现状,爷爷便叮嘱:“城市里鱼龙混杂,你要小心提防,不要结交狐朋狗友,也不要贪不义之财。”
奶奶也随声附和,他们俩很少进城,对城里人也充满戒备。
我随口答应,爷爷一本正经的对我道:“我年轻时也去过城里,那里的人心莫测,只要你有真本事,赚钱很容易,不过千万别逞能,乡下人向往城里人的生活,但有些城里人却喜欢往乡下跑,他们不是为了种地,而是为了寻找宝贝,特别是有些做生意的,相信镇宅之宝。”
说到镇宅之宝,我就朝正堂的神龛上望去,那里放着一尊香炉,炉身上就铸着“镇宅之宝”四个大字。
不过这尊香炉并不值钱,是爷爷用废铁从一个收废品商人手里换的,而且还缺了一只耳。
我起身向爷爷奶奶告辞,爷爷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枚铜钱,递给我叮嘱:“你去城里帮我看看,这枚铜币能换多少钱?”
这枚铜币还留着爷爷的体温,上面铸着“西王赏金”,背面是一个戴着战盔的将军头。
回到自己家里,我带了一些棉衣毛裤,又返回洛阳。
继续上班后,闵大夫见到了我,就惊讶:“小袁,我们可是医生,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江湖郎中的话,他们那都是封建迷信。”
我不明白,小唐就解释:“昨天有个穿着黑皮衣的道士来医院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