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0.9(第1/4页)表哥见我多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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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卿情复何似。]

    天幕幽黑,照见荒荒雪景,形成一种宁静的蓝白色泽。天地是幽凉的白色,雪如絮如盐,覆盖着一切。深巷两边是高墙,一墙边种着疏疏朗朗的松柏,碧绿与纯白交覆,有风吹过,便有皓白飘飘向下。

    雪粒子在大地上纷舞,像大地女神披着一层银白纱衣。她从天地尽头走来,迈着平静的步伐,缓缓而坚定地走入人间。

    少年行在漫漫大雪中。

    幽长的雪路上,寒冷的深夜中,巷道里,只有李信还未曾睡,还在走这条夜路。

    夜间大雪,比平时更加冷。而少年又穿着单薄,该是更冷。

    可是李信丝毫不觉得冷。

    他双眸发亮,耳根通红,怀中那颗捂着的心脏砰砰砰不停跳,而他面上,时而露出笑来。是那种很害羞、又很得意的笑。他眼睫覆着雪雾,雪的冷气化成了点点水光,让少年的眼睛像被水洗了一样明亮。

    他露出羞赧的笑。

    这笑容,让他走深长的夜路,也变得格外兴奋。

    李信怀抱中有一腔激动情意,从之前一个时辰到现在,他在闻蝉那里徘徊不肯走,他在雪地里周折往复,而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激荡。

    有说不出的情感,流遍他的周身。让他想拥抱知知,想亲吻知知,想整夜整夜地陪在知知身边,再不要离开她半步。

    他想化成她发上的簪子,可以每天被她插在发上;他想化为她手里捧着的竹简,让她垂头读书时,每日每夜地看到自己;他想化成妆镜,让她揽镜自顾;他想化成她天边的明月,千里相随相伴不舍不弃。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从来没有这样在过后的一个时辰内,越想越开怀,越想越羞涩,越想越想冲回去,再死皮赖脸地央求她!她轻轻碰了他脸颊一下,而一股热流,便从他的滚烫颊面开始,蔓延全身。

    他的五感丧失,他的理智沉沦。他此不复醒!

    十五岁的李信贪恋着这种奇妙的感受,他如此敏感,他时时不能忘记。他感情炽烈,情绪激烈。也许他这一生,也只会在这个时候最渴望一个少女的感情。明明知道她凉薄,明明知道她和他云泥之别,可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去争一把。

    闻蝉亲他一下,他愿意为她去死!无怨不悔!

    她让他变得这么冲动,变得这样不计后果。他曾经计划,而他现今渴望,幻想。那样愉悦的快感,让李信觉得,这是他值得一生去追求的。

    李信身份低微,然他内心骄傲。他对自己定位清醒,他明确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未来要怎样。

    如果没有遇到闻蝉,他会成为山大王,会成为会稽的地下头领,会是这片地域的隐形王者!李信自我而强势,他从不为别人而活,他做什么,永远只凭自己高兴。

    ……而现在,让他最高兴的,是闻蝉了。

    李信忽而一跃而起,动作如残影般向上斜掠,攀附树木,上了树,又在树上一弹,跳上了高高的墙上。他喜欢站在高处,他站在皓雪墙头,看着郡守府的方向,看那处灯火熹微。风吹来,雪满身,李信放声大笑,笑完后,眸子更加亮,伸出手,在半空中,圈出了一个小小的轮廓。

    李信轻声道,“我一定要你!”

    他算着自己留给闻蝉的东西,算着如何感动闻蝉。闻蝉的感情,需要他一步步算着来。然即便将这些都想一遍,胸臆中的燥热仍无法缓解。

    李信身子忽然往后一仰,从墙上往下跌去。

    他双手枕着后脑,摔躺在了雪地上。雪飞溅,雪灌撒,他整个人,被埋入了厚雪中一般。然即使是这种冷冽,仍无法让少年冷静。他满脑都是闻蝉,都是少女的一嗔一笑。他不用闭上眼,她都能自动跑到他脑子里来。

    “女人啊……”李信嘿嘿笑两声,从地上跳起来,抖了抖一身雪。

    三更半夜,少年阿南躲在陈朗之前的家里睡觉。有雪在外面簌簌飞,晚上早关了窗子。虽然没有炭火,屋里仍然很冷,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居无定所的混混来说,有个住的地方行了。

    阿南酣睡。

    酣睡中,突然打个哆嗦,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冷意。

    阿南反应很快,立刻睁眼,躬身要动手反拿来人时,来人与他快速地交了几次手。看到少年带着一身雪粒子,蹲在木板外,阿南先是松口气,然后又快疯了,“阿信?!你半夜来找我干什么?还吭都不吭一声地蹲我床头,吓死我了!”

    阿南揉着惺忪睡眼坐起。

    屋子另一边,少年李江听到了深夜中阿南的说话声。他蹑手蹑脚地下床,靠在门后,看到是李信,眸子闪了一闪,没有进去。

    李信根本不在乎那些。他蹲在阿南床头,很严肃、很正经、很认真地跟阿南说,“我想女人了。”

    “……!”阿南的瞌睡,一下子被李信的神来一笔给震飞了。

    他呆愣愣地看神色平静、满身飞雪的李小郎半天,突然揉着下巴,扫一眼李小郎的样子,乐不可支。儿郎之间,一谈起这种事,特别容易拉近彼此的感情。

    阿南半夜被李信吵醒的恼怒,一扫而空。他高兴地搂着少年单薄的肩头,怂恿道,“这么晚了……咱们去娼家听听小曲去?”他冲李信眨眼睛,神情暧.昧:男的嘛,都懂这是什么意思。

    李信笑了。

    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他现在满脑子想到的女儿家,只有一个叫闻蝉的小娘子。除非让他立刻能睡到闻蝉,不然他对别的,暂时还没有兴趣。很久以后,当少年李信长大,他会明白,一开始起点定得太高,那天下大部分女人,在他眼里,都会变成庸脂俗粉。

    世上再没有一个在他少年时、走入他世界的知知了。

    李信扯阿南起来,“跟我出去,咱们打一架!”

    阿南抱住木板哀嚎,“有病啊?!谁要跟你打啊?!不想去娼家,给老子起开……阿信你放开老子!”

    两个少年推着打着拽着,拖起地上的尘土,骂叫着,很快到外面的雪地里野去了。阿南任劳任怨地去陪李小郎散去他一身火一样狂热的激.情。躲在门后偷听的李江,扯了扯嘴角,又回去睡了。

    他有时候很茫然,好像自己拼尽全力想做的事,李信却全不在意。

    他想成一番大事业。

    李信却在想女人。

    ……李信心里,莫不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何等不甘心。

    而在屋外,李信和阿南打斗中,忽然漫不经心般随口来了一句,“我觉得那个李江,总是偷偷摸摸地不合群,不知道在忙什么。你多注意下呗。”

    阿南愕然了一下,看李信提过后不再说了,挠挠头,随意答应了下来。心里想:李江?那个长得俊俏的小白脸?能出什么事儿啊。阿信真是想多了。不过阿信从来东想西想想得特别多,也不管最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少年们在雪地中如此发散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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