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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衷心希望,太子能早日登基!
回去王府,刘泠被看关了起来。广平王与陆铭山开始与邺京联系,将自己这边消息送出去。平静了半日,江州这边锦衣卫消息一断,很快上门。按照计划那样,广平王将事情推到了夷古国刺客身上。锦衣卫半信半疑,下去查询。但广平王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些只是江州这边的锦衣卫。因为江州是他的地盘,地方上的锦衣卫作用不大,很多时候与广平王府合作愉快。邺京来的锦衣卫并不多,一部分还去了临州。
等消息传开,大批锦衣卫归来,将是双方对峙的开始。
他要拼死一搏,希望能给自己挣个美妙前程。
后院,刘泠悄无声息,似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广平王夫妇在她醒后,曾去看她。原想讲些道理,刘泠却神志恍惚,整个人轻飘飘的,看起来什么也不用说。众人无奈,只能什么也不做。
刘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天黑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沈宴病魔缠身,憔悴虚弱,很快病死。
刘泠在梦中紧张害怕,哭得停不住。
醒来,她松口气,想着原来是个梦,没什么可怕的。
但紧接着,她想起来,沈宴确实已经不在了。
屋中烛火燃烧,她呆呆坐着,半晌不动。
许久,她从床上坐起,去木箱中翻东西。一件件衣裳、旧物,被她从中翻出。门外看守的侍女进来看过一眼,发现公主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又退出去,不再管。刘泠蹲在地上,从木箱中翻出一个锦袋。抽出绳子,她倒出来有些皱的橙子皮来。
她蹲着,看了半天,掬手捧起。
出事那天,沈宴说送她礼物,他用橙肉给她雕了许多好玩的小动物,后来被侍女们扔了;他还说要用橙子皮给她做盏灯,但他又说没想好怎么做,回去再说。
只是回来了,却是刘泠一个人望着橙子皮发呆。
她抱着它起来,喊人进来,要她们送药水进来。她要把它泡进去,要它一直新鲜。要她死了,他欠她的礼物,还在她身边待着。
刘泠吩咐侍女们进出。
她母亲站在她身后,细声劝道,“这么麻烦做什么?你去找他啊,让他亲自给你做啊。什么生死,哪有那么别扭呢?你看你活得多累,还不如跟着一起走呢。”
刘泠低声说,“他不让我走。”
“……公主!你、你在跟、跟谁说话?”侍女们被站在旁边,鬼一样的姑娘给吓住。
刘泠淡道,“我娘啊。”她伸手,指着门口,“她站在那里啊。”
“哐——!”正跨过门槛的广平王妃,不怔然抬头,刘泠的手正指着她身后。她全身血液一下子僵住,突地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灯笼掩罩的一片阴影。那里光芒微暗,却空无一人。
广平王妃干笑,“阿泠,你……”
“姨母,我娘跟你打招呼呢,你不回应一下吗?”刘泠平声。
广平王妃感觉到一道寒风,从她肩头吹过。她尖叫一声,落荒而逃,再顾不上表现什么了。
刘泠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她看着她母亲。看她母亲喋喋不休,说着“你快去死吧”之类的话。
刘泠喃声,“我不想看到你啊。”
她娘怔一下,问,“我一直陪着你啊,阿泠,你不喜欢见到我?阿泠,我是存在的啊,你能看到我。我不是幻觉,你看我们能说话呢……你喜欢我的,除了我,还有谁呢?这些年,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刘泠说,“我不想看到你,我想看到沈宴。”
“……”年轻的母亲,愣神,望着苍白的姑娘。
一屋子侍女已经被刘泠吓走,刘泠站在屋子中央,低头看着水中泡着的橙子皮。她轻声,“我想看到沈宴啊。”
算是幻觉,她也想看到他。
算诱引着她去死,她也想看到他。
她明明一心想着他,为什么幻觉出来的,还是她娘,而不是沈宴呢?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刘泠蹲下来,抱住自己双臂。
她的眼泪,落落溅下去,向着那汪清水。
“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看我呢?”
“我幻想你呀。你出来好不好?”
“……对,我错了。你对我那么好,你不会出现,不会诱导我去寻死的。”蹲在地上的姑娘,眼泪一滴滴地落在水中,她喃喃自语,“没关系。沈宴,你出来,让我看一眼也好啊。你一句话都不用说,你只要站在那里,可以了啊。”
她声音突然变大,发出泣血般的惨叫,“你为什么不出来?不来陪我?!你不能这么残忍!你让我活下去,却连幻影都不给我……你不能这样!”
喊着,她不禁又哽咽了,唇瓣颤抖着。